沈君承彎了彎唇角,眼神看著往日一樣的溫柔,“讓舅父擔心了。”
梁廣文擺了擺手,感慨道:“你啊,什么時候能不讓我操心。”
這慈父般寵溺的語氣,讓蘇安安微微抬眸,看了一眼。
沈君承則還是保持著笑,只是垂睫時,眼底總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淡。
午飯結束后,肖叔喝的似乎有點多,肖嬸忙扶著他回屋,又一直碎碎念的責備,做什么喝這么多,難受的不還是自己,待會喝點解酒湯去。
肖叔嚷嚷,要喝她煮的。
肖嬸就應著好好好,待會就去給他煮,言辭無奈又擔心,任誰都看得出兩人感情好。
梁廣文見此,總是心口不快。
梁明玉卻沒覺出父親的不悅,還憧憬的來一句,“肖叔和師姑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這話一說完,一直默默立在門口的潮聲回眸看了她一眼。
剛好梁明玉抬眸,兩人視線對上,難得,潮聲沒有如往常避嫌的移開,而是一直盯著她,直白的盯著她,仿佛再說,“我也可以。”
也可以給你幸福,只要你選擇我。
梁明玉忽的掌心一緊,莫名心跳有些快,錯開了他的視線,跟表哥表嫂打了聲招呼就回房了。
路過他時,她連眼睫都不敢抬。
腳步匆匆,態度疏離,仿佛對他避之不及,潮聲抿唇,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良久,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碎在風里。
蘇安安打量了下兩人的態度,若有所思,線肖嬸已經牽了,后續如何,且看緣分。
她打算扶著沈君承下去小憩一會兒,畢竟他剛剛飲了不少酒,擔心他醉了。
秉承著禮貌去跟梁廣文告別,沈君承全程沒出聲,坐在原地扶著額,似乎頭疼至極。
梁廣文見此關心了好些句,還隱隱帶了一絲責備。
只不過這種關心的責備他拿捏的恰到好處,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不適,只能感覺到滿滿的關心。
沈君承果然笑了笑,態度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讓舅父不要擔心,他下次注意。
梁廣文的心放了放,不管怎么說,承兒心里,他肯定還是居首位的。
他擺擺手道:“看你難受至此,先回去歇著吧,待會兒酒醒來找我,這幾天舅父閑來無事,特意為你研究了一味藥,對你身體有幫助,你待會來試試。”
沈君承沉默了一會兒,像是醉酒難受,導致反應慢半拍一樣。
也沒人特別在意,最后他扯了扯唇角,應了一句,“好,承兒歇會兒就過去。”
梁廣文嗯了一聲,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眸微瞇。
本想著再等等的,但是承兒說蠱毒又躁動了,或許,時機到了。
蘇安安扶著他回房,知道他應該沒醉,但是見他一向清冷的神色染了一層薄紅,還是有些擔心道:“要不,我也去給你煮點醒酒湯吧?”
剛好肖嬸去給肖叔煮了,她去取取經。
沈君承看著她擔心的樣子,搖了搖頭,忽然伸手將她拉到了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她,低聲道:“不用,我沒醉。”
“你別走,陪陪我好嗎?”
這句陪陪,不知道怎的一下子就讓蘇安安想歪了。
她臉色很紅,也不敢看他,窩在他懷里,扣著他衣襟上的繡線,小聲道:“那晚上,等晚上。”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而后就低低的笑了,“好,等晚上。”
他其實沒動心思,只是想抱抱她,但是她若有心思,他可是萬分配合的。
剛剛是半躺在榻上的,不方便抱她,因此又坐好,將她抱到懷里,從后面擁著她道:“今天舅父看了你一眼。”
蘇安安想起梁廣文瞥的那一眼,有些不悅和審視的,倒沒多在意,“哦,他不喜歡我,一直都是,我沒在意,也不生氣。”
沈君承垂眸,看了看她乖巧的樣子,忽然又將她摟了過來親。
蘇安安多少有點懵,上一秒還好好的跟她說話,下一秒怎么又動心思了。
她小小的推了一下,無異于蜉蝣撼樹,索性就由著他了。
她想,他估計還是醉了,才會這般。
她不知道,梁廣文那一眼,當時讓沈君承多緊張。
霞姨,師傅接連離去,他親近的人還只剩了安安一個,是不是,下一個,就是她了?
那一瞬,他后背發緊,想質問,想吼,想撕開一切去求證,可是最終按捺了下去。
再等等,讓他再找找證據。
十年相處,他不能不謹慎。
“安安……”
他纏著她,喊著她的名字,音色欲的讓蘇安安一直輕顫。
“嗯?”
她含糊應了一聲,就一直在避著他。
他倒是老實,只是親親她也沒有別的動作,但卻一直喊著她的名字,每一聲都繾綣的讓人招架不住。
蘇安安聽不得他這種聲音,真的聽不得,會蠱惑的人沒有理智,會任由他胡作非為。
尤其他今天又飲了酒,帶了很濃的眷戀和憐惜,真真聽的她滿面羞紅,只能像鴕鳥一樣,頭都不敢抬,一直在逃避。
沈君承察覺到了,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倒是忘了,她喜歡自己的聲音。
尤其是,此刻的……
說起這個小喜好,還是在落日亭那邊的別苑發現的呢。
(過程省略……)
他愉悅了些許,剛想繼續逗逗她,門被敲響了,月落來送醒酒湯。
肖嬸熬了兩份,一份給肖叔,一份給了沈君承。
蘇安安忙推開他,理了理微亂的衣襟,又確認了一遍沒有不妥才開門接過醒酒湯。
月落很是識趣兒,低頭并未朝房間里看,送完湯之后,說:“肖師姑說待會兒侯爺要是酒醒了,方便的話,就去一趟云苑,她有話想跟主子說,若是不方便,晚些時候也可以。”
蘇安安還沒回呢,背后就傳來沈君承懶懶的聲音,“告訴肖嬸,待會兒本侯過去。”
剛好,他也打算待會去找肖嬸的。
“是,主子。”
月落轉身離去,蘇安安閉上門,將醒酒湯端了過去,猜測道:“肖嬸找你,估計想說明玉和潮聲的事兒。”
沈君承接過醒酒湯,慣性的聞了聞,然后一飲而盡,道:“我也猜到了,確實,玉兒長大了,也該定下來了。”
蘇安安接過湯碗,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漱口,道:“我剛剛瞧著兩人之間,似乎生分了,不知道這樁婚事,能不能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