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知夏:、、、、、、、、、
梁明玉剛走,杜茂明就來了。
他是禹都常客,府里的人都熟識,且他還是主子的師弟,說再來幫主子看看,也無甚好懷疑的。
密室門打開,蘇安安看到眼前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奄奄一息,雙腕被拴著鐵鏈,這哪兒是對待病人,簡直就是對待囚犯。
就算杜茂明跟她提前說過必須要困著,不然怕他失控,可親眼所見,蘇安安仍是心疼的厲害。
他安靜的躺著,似乎昏迷了過去,但是眉心依然緊蹙,便是昏迷也不得安生。
蘇安安想走過去靠近點看看,杜茂明出手攔阻,搖了搖頭。
安全距離只能到這兒了。
他再讓她看一眼,就把人帶了出去。
蘇安安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他為什么會種蠱毒?他是心甘情愿種的,還是被陷害的等,沈君承當時怕她擔心,關于這方便,說的甚少。
只是她的問題還沒問出來,梁廣文忽然來了。
杜茂明給她使了個眼色,而后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一下,擋住蘇安安的身影,行了個禮道:“見過師傅。”
蘇安安也行了一個小廝禮。
梁廣文看了他一眼,沒注意蘇安安,慈愛道:“早上不是剛看過,怎的忽然又回來了?”
杜茂明道:“哦,徒兒回去翻閱了一下醫書,想到了幾個法子,不知是否可行,就過來再看看。”
梁廣文忽然蹙眉,“哦,是何法子,說來聽聽?”
杜茂明其實沒有法子,蠱蟲方面師傅并未教他們太多,只說歪門邪道,學來無用。
所以他和師兄一樣,唯獨對蠱這方面懂得都不多,之所以這么說,也只是找個借口回來,于是就信口胡謅了幾個。
梁廣文聽完,微不可查的松了眉心,一一將杜茂明的方法駁了回去。
還像個慈愛的長者叮囑道:“你師兄的病要慎重,為師會幫他的,你不要亂出餿主意,小心害了你師兄。”
杜茂明哦了一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本也是胡謅的,自然不會通理。
梁廣文敲打之后,本打算走了,轉念一想,茂明似乎和承兒關系很不錯,于是又道:“你師兄的毒,委實沒什么好方法了,只有為師說的那種,偏他倔強,不肯聽從,你和他平日里關系不錯,回頭在幫師傅勸勸他吧。”
杜茂明知道師兄的脾氣,就是因為熟,所以更清楚,師兄是不會同意的,但是他沒有反駁師傅,乖巧的應承下來,
因為不能讓師傅再說了啊,畢竟身后可是嫂夫人啊。
他剛想岔開話題,就聽得師傅嘆氣道:“也不知道那蘇氏到底給他灌了什么迷魂藥,迷得他五迷三道的,你小師妹都愿意委屈了,他還不愿。”
“若是中途出了意外,你看他都沒地兒后悔去。”
“你回頭也說道說道他,再說,自古男人哪兒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怎的到他這兒,還跟要害他似的。”
“我辛苦照看他這么大,想要害他,還能用這種手段,真是氣死我了。”
杜茂明一臉苦相,心想壞了壞了,被嫂夫人聽去了。
為了避免說的更多,他忙跟著襯,“是,是,師傅一片苦心,徒兒都知,是師兄太執著了,回去我去勸哈,您忙活了這么久,趕緊歇著去哈。”
梁廣文就是故意跟茂明抱怨兩句的,得讓人知道他這個當舅父的操碎了心。
目的達到,就故作惆悵的感慨了一番,道:“你既然來了,隨我去趟藥室吧,為師又得了幾本藥書,煉制了一味丹藥,你來幫我一起看看。”
這個徒兒在醫學造詣上有著獨特的領會,縱是他是師傅,可是仍然感覺,不過幾年,茂明就該超越他了。
所以有時,他也也要同杜茂明一起探討。
杜茂明很想拒絕,但是師傅說完直接轉身走了,他只好對身后的“小廝”道:“跟著致遠在這等我。”
然后抬腳跟上了師傅。
因為師傅的藥室外人不得進入,杜茂明每次來,帶的小廝必須留在外圍候著。
蘇安安抬眸,就見師徒兩人走遠,她望著兩人的背影,面色凝重。
剛剛從梁廣文和杜太醫的只字片語里她聽出來了,夫君病重,需要藥引,而這藥引就是梁明玉。
雖然兩人都未曾說具體如何行使,但是從梁廣文話里說梁明玉委屈,還有三妻四妾等詞匯不難猜出,定是要肌膚之親。
而夫君偏偏不愿,所以,才不讓她來探望的嗎?
她本是極極其難過震驚,可還未神傷,就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梁廣文細微的態度。
在聽到杜太醫說有法子時,梁廣文微微蹙眉了,本是可以理解為擔心之類的,無甚在意,可是在杜太醫的法子一一被駁回時,梁廣文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
許是因為她是旁觀者,且沒有杜茂明對師傅的那種深度信任,所以敏銳的覺出一絲不對。
一霎,她起了疑慮。
為何要松一口氣,方法沒用不應該更擔心嗎?
還是,梁廣文只想用這一種法子……
她又想起了梁明玉對夫君的執著,才十四,就這么深的執著,要么真的愛的不行,要么就是有人從小跟她灌輸了這種思想,讓她認為是理所當然……
蘇安安越想越覺得離譜,就自己都覺得離譜,聽夫君說梁家待他極好,可是如果這背后的好摻雜了目的呢?
她不能想了,是否只能用這一種法子,只需驗證一下就可以。
她跟致遠說了有事離開下,致遠忙應著。
致遠知道這位是少夫人喬裝的,就在原地乖乖等著。
蘇安安去找了潮聲。
她要潮聲快馬加鞭去請一個人。
桂林苑她來過一次,已經熟悉了路程,剛踏進去院子,還未走近里苑,猝不及防聽到了梁明玉的聲音。
“潮聲,你說,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她似乎不是很開心,語氣里充滿了迷茫。
蘇安安一頓,選擇隱身在墻后,默默聽著。
潮聲心緒復雜,未曾注意隔墻有耳,看著坐在臺階上抱著雙膝的小姐,攥了攥掌心,問了句,“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梁明玉一頓,而后還是點了點頭。
父親不讓她說暫時還有別的辦法,等確定君承哥誓死不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