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很大,這種練武場自然也是有的。
管家準備齊全了東西退下,五個人一人拿著一個小面鼓,道:“誰先來?”
廖泉剛想說他呢,就聽得沈君承道:“我先來吧。”
蘇安安回去后,拿著繡繃,繡的有點心不在焉。
在她眼里,沈君承再能耐,都還是個瞎子,有著最大的短板,一起玩那什么聽聲辨位,看著公平,萬一別人搗鬼呢?
翠煙寬慰道:“小姐放心,姑爺身邊不還是跟著潮聲呢嗎?”
“再說,這可是侯府,有誰會在侯府上做出不智之舉。”
蘇安安低頭,嗯了一聲,繼續繡著。
月落也適時說了句,“夫人放心,世子向來不做沒把握之事。”
蘇安安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下一個帕子繡個什么花樣,沒想那么多。”
她垂睫繼續繡著,才繡沒幾針,忽的聽到李良匆匆而來,“少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
李良道:“世子受傷了。”
“什么?”蘇安安登時放下繡框,提裙出去。
李良邊走邊說,當時五個人圍城一圈擊鼓,中間站著參與人,少爺是第一個上,誰知準頭不好,不小心砸到幾位公子,本也是游戲之舉,無傷大雅,又不會多痛。
幾位公子都笑著時候不介意的,可是輪到廖公子上場時,他似是起了報復之心,灌注了內力,狠狠的朝世子擲了一顆石子,世子當場吐血,昏迷了過去。
武興苑。
廖泉嚇得要命,一行人都看著他,手里還抓著剩下的石子,忙一下子全丟了下去,辨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要打他的,更沒有用這么大力度。”
陳亭第一個出來呵斥,“廖兄,沈兄失手,誤打了我們幾人,情有可原,怎的你心性如此狹隘,竟不顧沈兄身體情況,直接朝他胸口射去,你這是要沈兄的命啊。”
一句話,給他扣了好大一個罪名。
“不,不,我沒有,我真的沒使那么大勁兒,也沒瞄準他心口,我都蒙著眼睛,根本看不到的,怎么可能故意為之?”
陳亭哼道:“看不見?你當真是看不見?”
廖泉一下子沒了聲音,那個帕子是黑色薄紗,兩層折疊,依然能微微看清方向的。
他當時發現時本是不屑的,但別人都默許了沒出聲,他也就沒出聲,默認了這場捉弄。
真正瞎的,只有沈君承。
他抿了抿唇,當時只是想小小的報復下,擦著他拿鼓的手而過,讓他吃痛一下的。
他再傻,也不至于傻到這個程度啊。
但是,現在場面有點亂,也沒人聽他解釋,仆婢門急忙將人抬去臥房,又著人去請大夫。
府里的動靜驚動了三房何氏,登時覺得不妙。
沈君承出事,整個侯府只有她一個長輩,那豈不是責任全在她?
至此,她才反應過來,劉氏可真是一天天,就不消停。
她急忙提裙出來,匆忙的丫鬟都跟不上,“還不快去請大夫?”
她的大丫鬟小紅回:“回三夫人,已經派人去請了。”
她又吩咐,“快去喊二爺和三爺回來,就說世子出事了。”
“是。”
何氏跺腳,走的賊快。
蘇安安才出澤輝苑沒幾步,就看見沈君承被人抬了回來,面色蒼白,唇角染了一絲血,胸口一灘血漬鮮艷的刺眼。
“夫君?”她喚了一聲,毫無反應,便拉著潮聲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潮聲及時解釋道:“少夫人莫要擔心,已經去請郎中了,估計馬上就到的。”
話剛落,苑外傳來小廝的聲音,“杜太醫,這邊請。”
蘇安安一愣,杜太醫來了?
杜茂明提著藥箱,匆匆進來,一旁的小廝們舒了一口氣。
幸而剛出門請郎中,就碰到有事兒登門的杜太醫,不然世子忽然吐血昏迷,要是不幸掛了,其罪責,定會波及他們這些下人身上。
杜茂明進去后,身后還跟著那五人,廖泉的神色透著驚慌,看來,被嚇到了。
其余三人也是有點后怕,本意最多是捉弄下,怎的就弱成這樣,一個石子就打出血還昏迷了。
三人暗道倒霉,早知道不來跟風來摻和了。
陳亭是里面最淡定的一個,微微作揖,主動叫住蘇安安解釋了一番,自然,責任都歸給了廖泉。
蘇安安看向廖泉。
廖泉面色有些蒼白,“不,真的不是我,我沒用多大力氣。”
到底都還是沒遇到過大事的少年,都慌了。
若是沈君承真有個好歹,他非得抵命不可。
蘇安安面色微沉,“當時情況究竟如何,等夫君醒來親自說,家中現在無人主事,我一介女流也判斷不了什么,只能委屈下諸位,在此之前,在侯府做客了。”
“潮聲,將諸位客人請到朝陽廳去。”
說完,她就匆匆進了內室,去看望沈君承。
潮聲立馬出現,做了個請的姿勢。
陳亭挑眉,她這話就是沈君承不醒,全部留下問罪的意思?
呵呵,倒是有點氣魄,還以為她慌的只會哭呢。
內室有月落和李良,杜茂明神色認真的把脈,而后掏出針灸包,道:“請諸位回避,在下要為先世子施針,穩固心脈,獨家秘術,外人不宜在旁。”
蘇安安懂,哪兒個大夫都有一兩個獨門絕技,不容人窺探,只好說了句,“那就麻煩杜太醫了。”
然后帶人離去。
門窗全閉,她站在門口,莫名有一絲不安。
看到沈君承躺在那里了無生氣的樣子,她一瞬間就想到他前世的結局。
之前她懷疑過,前世的結局或許有別的原因等,不一定是病死的。
但是看今日只是被石子打中,就暈了過去,還吐了血,怕是,他真的有隱疾。
翠煙看小姐臉色不對,忙安慰沒事沒事的,姑爺吉人自有天相。
李良也跟著襯。
可只有蘇安安明白,若是他真如此脆弱,怕是沒多久好活了。
她揮手,示意他們安靜。
兩人立馬止住了聲音,安靜的陪著。
何氏匆匆趕來,迎面看到蘇安安在門外,忙關心道:“安安,承兒怎么樣?”
蘇安安道:“三嬸,杜太醫在里面為夫君施針,具體情況暫時不知,但是夫君吐了血,看著情況似乎蠻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