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搖頭,“京城和洛城這邊都沒他的消息,孩兒已經派人去岱山查探了,但是岱山路途遙遠,來回一耽擱,怕是有消息也要月余了。”
前兩天沈雍前腳剛走,“龍浩”后腳就帶著侍衛出去,說是尋找藥材,結果出了沈莊,他就跑了。
說什么他后面給沈君承把脈了,感覺他不是冷莫言,就不想浪費時間了,要趕緊藏起來,因為他聽到消息,冷莫言為了殺他,又派了好多人。
沈莊又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他要自己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后就跑了。
徒留四個侍衛一臉懵逼的回來報備。
沈雍和周清都有點懷疑,這龍浩這么不負責任的?
再說,就是怕冷莫言,不該往閔中這邊跑尋求庇護?龍虎幫都滅了,除了閔中,誰還愿意給他提供保護?
護衛又解釋說:“龍浩要去投奔他們幫派的老二。”
二當家的在岱山闖出了名堂就脫離了龍虎幫,自立門戶了,但是先前和龍浩關系尚可,自立門戶時龍浩還派人上門恭賀,要是說去投奔老二,也沒什么可挑剔的。
但周清總覺得可疑。
一切看著那么合乎常理,可一切又總讓人覺得太過巧合,反倒像是精心布局。
沈雍聽此面色淡淡,如果真是承兒布局,那他已經打算把人接過來慢慢觀察了,暫不去猜疑。
他道:“罷了,先莫要浪費精力在龍浩那里了,說說北關的生意吧。”
周清應是,拿出了北關近來的賬本,還有總結。
兩人商談了半個時辰左右,周清在結束時,提到:“義父,靖王那兒又要款項了。”
又要?
沈雍立馬蹙眉,他自是知道商會支持一個皇子,拿的就是錢。
靖王穩重,可堪大任,且皇上也屬意于他,能攀上靖王他起先還是比較開心的。
這樣,他們商會的靠山更強大點,只是,他沒想到,這支出也是很大的。
靖王上次幫他擺平冷莫言設計的走私鐵的罪名,他已經給過一筆謝款了,這才多久,又要給。
沈雍不舍,問道:“那靖王可有傳話,對本侯上次的提議,有什么意見”
既然要給錢,那沈雍也不傻,先把自家和靖王先綁在一起,于是他提議,讓自己的嫡女沈湘怡嫁過去,成靖王妃。
那要是出些錢,他就樂意的很了。
再說,他也是侯爺,身份不低,湘怡倒是配的上靖王的。
周清委婉道:“靖王殿下對聯姻很是贊同的,只是,靖王說,皇上已經有意把蕭家長女蕭婉蓉許配給他為王妃,所以,大小姐只能屈居于側妃了。”
其實不然,靖王就是屬意蕭閣老的嫡長女蕭婉蓉,賜婚也是他求的。
倒不是這蕭婉蓉多么傾城絕色,而是因為,蕭婉蓉出生時,京城有名的占卜大師免費給他算了一卦。
命中“亥水”坐鎮,主才智過人,性格如水一般利萬物而不爭,天生富貴命,且有金鳳之相。
能被比喻金鳳命格的,可就只有一位皇后娘娘。
因此這一卦散開,流言轟動,逐漸演變成了,得陳閣老之女者,得皇位。
沈雍蹙眉,直覺也是靖王的推脫詞罷了,哼,竟也迷信。
湘怡只是側妃,日后就算靖王繼承大統,最多只能被封為皇貴妃,哪兒有皇后來的尊榮。
他擺手,“你先回去,容為父想想。”
周清告辭。
離去時,途徑沁芳苑,遇到劉氏在處罰丫鬟。
她坐在涼亭那里,優雅的品茶,李媽則在大聲訓斥道:“什么玩意兒,區區賤婢竟然妄想爬大少爺的床,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做個通房你都沒資格,還想要做夫人,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給我打!”
架著那個小丫鬟的兩個婢女立馬有眼色的去打。
周清看了眼,無動于衷,但還是走上前去,禮貌的喊了聲,“義母。”
劉氏放下茶杯,笑的幾分慈祥,“嗯,清兒來了,坐會兒?”
周清婉拒,“抱歉,義母,義父吩咐了一些事,清兒不敢耽擱,要趕緊去處理了,不能陪義母喝茶了。”
劉氏擺手,“那行,正事重要,你且先去忙,改日過來喝茶。”
周清微微一笑告辭,笑容在轉身之后立馬消失殆盡。
劉氏看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繼續讓李媽罵那個丫鬟,聲音故意吼的多大,生怕某人聽不到。
出了侯府,周清身后的小廝阿忠有些憤憤,“太過分了,侯夫人就算不待見您,這樣光明正大的指桑罵槐可是太失風度了。”
任誰看不出劉氏的意思,故意在少爺出府之路上懲罰丫鬟,一口一個賤婢。
要知道會長的母親,便是一個奴婢……
周清攥了攥掌心,道:“阿忠,慎言,走了。”
阿忠只能嘆氣,跺跺腳跟上。
只有三天時間就要搬到京城,沈君承這幾日可謂很忙。
入了侯府,來往不便,許多事都要交代,且他來往也不再方便,除非特別棘手的,否則就不用給他過目了。
總之,各種瑣碎事件,他都得一一安排清楚。
蘇安安也出了沈莊,去了鎮上
沁芳繡坊后廂房里,兩人相對而坐,蘇安安告訴瑤娘自己要去京城了。
瑤娘很是詫異,“不能在等兩天嗎,后天繡坊就開業了呢。”
蘇安安搖頭,“時間已定,變數不得。”
瑤娘嘆息,她很想當天安安能來的,能看看繡坊開業之隆重和自己投入的心血。
蘇安安拍了拍她,叮囑,“我來不來都行,有你在我都是放心,繡坊也加入了禹都商會,以后有他們罩著,想來不會有人輕易鬧事,但你還是要謹慎些。”
畢竟都是些弱女子。
瑤娘一擺手,“放心,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主。”
蘇安安看她掐腰那潑辣樣,又想起以前瑤娘在青樓里跟人吵架的時候,確實,也不像是忍氣吞聲的。
她笑了笑。
瑤娘又問:“不過,這侯爺怎么突然就要接你們回侯府了?”
蘇安安道:“我也不知呢。”
和前世軌跡不一樣了,不知道哪里改變了,不在預料之內,她也隱隱有些不安。
瑤娘嘆息,知道此后再想隨時見安安怕是不易,有些不舍,拉著她的手像個長姐般叮囑,“入了侯府,安安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