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自知已無返還至余地,當即就帶著一小隊精英護著幫主,幾人逃了。
沈君承聽完蹙眉,“怎的沒派人去追?”
斬草要除根的道理難道還要他教?
說到這,付豪和博彥都是一臉一言難盡,非是不派人追,而是主事兒的閑王殿下不追。
因為,他迫不及待要去搜刮了。
哈哈哈,龍虎幫,百年大幫,得多少油水可以搜刮,那批鹽,不要了,上交上交。
沈君承扶額,果然,那廝就是掉進了錢眼里。
他吩咐道,“盡快派人去查查行蹤,將其殺了。”
博彥道:“主子放心,屬下已經讓杜鵑去查了,且也派了很多人手去追。”
估計龍浩逃不掉的。
沈君承還是叮囑,“不可掉以輕心,龍浩必須死。”
“是!”
吩咐完,他才微微舒緩了下眉頭,“白梅保護好了嗎?”
“回主子,保護好了,她可是重要證人。”
“嗯,白梅此次功不可沒,事后問問她想要什么獎勵。”
“是,主子。”
幾人說完這茬,又說起了別的,走時,沈君承叮囑他們最近動作低調點,才拿著面具回去。
走時,他想起了什么,又回頭道:“重新調查下蘇安安,我要她全部的資料,事無巨細。”
博彥應了一句:“是。”
付豪一聽蘇安安,又想起來了,他之前還想著勸勸主子呢。
看主子又要人家的資料,他以為主子是在意人家,立馬上前一步,忠誠的勸主子,莫要被美色迷惑。
沈君承:“……”
“阿豪,非是你想的那般,本座自有分寸。”
付豪耿直,也不怕被主子削,又勸。
主子,自古美色誤人啊。
沈君承頭疼的嘆了一口氣,知道他那耿直的德行,給了博彥一個眼神,博彥立馬堵住了付豪的嘴,來了句,“恭送主子。”
話落,沈君承已經消失在了大廳。
付豪氣極甩袖,“你攔著我作甚,我是為主子好。”
博彥抱胸,“你覺得主子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會被區區美色迷惑?
付豪解釋,“你不懂,那女子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劉氏送這么一個美人過來,說沒有心思鬼信啊。”
博彥翻白眼,管人家什么心思,主子還能應付不了她,你就瞎操心。
付豪沒勸成,甩袖回去了。
月落見主子回來了,立馬吩咐人備水,而后將藥箱放在浴房,退了出去。
不是很嚴重的傷,一般都是沈君承自己處理,除非大傷,才會請舅父來幫忙。
解開被劃破的外衫,剛搭在衣桁之上,“叮當”一聲,一只白玉梅花簪掉了出來。
他垂眸看了看,是她的。
本是拿著這根簪子去與龍浩對質的,對質完就隨手揣在了懷里。
他撿了起來,晨曦的光打在通透的玉簪上,泛著一層瑩潤的光輝,白皙中微微透著暖色,倒是如那人的膚色……
咳,察覺思緒跑偏,他咳了咳,隨手將那支簪子扔進了一個匣子里。
沐浴完畢,換上了一貫的白衣,遮住了他一身戾氣。
白紗覆眼,掩飾住了眸底的冰冷淡漠,須臾,他就恢復成了那個虛弱的沈公子。
任誰能想到,這么虛弱的沈公子,昨夜連殺數人,眼都未眨!
一轉眼過了三天。
蘇安安已經從李良的小道消息里知道了龍虎幫的事兒。
外面傳言說是龍虎幫走私鹽被官兵發現,抄了幫派,沖那及時趕來的態度,蘇安安也知道這一切估計都是冷莫言的手筆。
這個男人,心思當真縝密。
不過比起這個消息,還有一件事更讓她在意,那就是三天了,她沒聽到外面任何關于她的流言蜚語。
她失蹤那一天,翠煙留了心,只將她失蹤的消息告訴了沈君承,其他再沒人知道。
且還編了個謊,說自己沒回來,是臨時回了蘇家,去拿母親遺物了,耽擱了時間,便宿了一夜。
不管這借口真假,反正這些天沒有爆出她的任何負面消息,似乎也沒人知道她失蹤一夜。
她揉了揉眉心,猜想,這善后應該是冷莫言的做的吧。
他們能掌控情報,也能封殺情報。
只是,為何要幫她維護這個名聲呢?
不得其解,她放下畫,又在發呆。
時至午時,翠煙端了膳食進來,看著小姐又在看那些畫,不由好奇道:“小姐,您買那么多文道子的畫做什么?”
上次那十幾幅畫李良都給妥妥的帶回來了,前兩天,文道子特意把家里的存貨都送來了呢,還揚言不要錢,不過小姐叮囑過一定要給,翠煙就硬塞了。
蘇安安卷起無恙山河圖,道:“莫欺少年窮呀,這文道子的畫風別具一格,現在看著不受歡迎,難保以后會受歡迎呢。”
流行的東西給總是一陣接一陣的,只要文道子畫風開始流行,那她就是血賺。
翠煙看不到未來趨勢,只是聳了聳肩,然后開始擺飯。
蘇安安看了一眼,略微詫異。
這幾日的膳食正常了。
雖也不是大魚大肉,但是至少是家常小菜,比之前好多了。
蘇安安不懂,沈君承這是怎么了?
她一夜未歸,本以為不管怎樣,沈君承也會派人來問問什么的,或者干脆事后借機發難,認為她失蹤一夜,名譽受損,直接扔一紙休書呢。
沒想到不僅沒問,反而恢復了她的膳食。
蘇安安拿起筷子,頓了下,道:“翠煙,吃完午飯陪我去一趟清靜軒。”
翠煙愣了一下,“哦。”
今兒是晴天,散去了前幾日的陰霾,未時陽光柔和不喧囂,繾綣溫馨。
沈君承坐在碩果累累的枇杷樹下,望著空中云卷云舒,眉眼深沉。
潮聲忽然來報,“少爺,少夫人求見。”
沈君承蹙眉,她來干嘛?
頓了下,示意讓她進。
潮聲將蘇安安領進了清靜軒的院子。
這還是蘇安安第一次踏足,四周仍舊是一貫的空蕩,唯有庭院間,一顆粗壯的枇杷樹茂盛無比,枝丫上掛滿了果實。
樹下支了一張搖椅和茶幾,搖椅上的公子溫文爾雅,淡薄寧靜,似乎望著遠方出神。
風起,吹動了他曳地的袖袍,仿若天邊流云縹緲。
茶幾上放著還在冒熱氣的茶,云煙裊裊,散在午陽里。
看著,如此的與世無爭,鄉間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