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安安詫異,但卻沒有問什么了,顯然感覺對方不愿意說話,她安安靜靜的趴著。
只有啃果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脆,這果子微酸而已,對現在餓了她來說,好吃。
兩刻鐘后,他們真找到了個山洞。
沈君承取出懷里的火折子檢查了下,雖然過了水,但幸好還能用。
堆起枯枝落葉點燃,山洞里瞬間亮了起來。
不大的山洞,碎石嶙峋。
他擦了兩個干凈的石頭,道:“坐吧,今夜要在此歇一夜。”
付豪找過來,怕是也天亮了。
蘇安安道了謝,坐下去圍在火堆旁。
沈君承又去找了幾根大一點的樹枝,還順帶砍了些帶著葉子的樹枝,擋住洞口,而后褪去外袍,搭在了那個臨時做的架子上,道:“你也把衣服脫了吧?”
蘇安安瞪大了眼睛:“!!”
未等她出聲,沈君承就解釋道:“你衣服濕了,不烤烤?”
蘇安安:“不,不用,我就這樣烤一會兒就行。”
沈君承淡淡,“只要你脫外衣就成。”
蘇安安仍是搖頭,就縮在那個角落。
他挑眉,“怎么,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蘇安安:“不是,只是,男女有別。”
沈君承突然呵了一聲,“我今夜抱了你幾次?”
蘇安安沒想到他忽然這么問,臉上頓時一熱,“那不一樣。”
生死面前,迫不得已,那沒得選,但現在,讓她在一個外男面前寬衣是萬萬不能的。
行,男女有別。
沈君承頂了頂后槽牙,收回了視線,從懷里掏出一瓶藥,丟了過去,“自己上藥。”
蘇安安撿起來,問:“你不上藥嗎?”
好像只看他掏出一瓶藥,他似乎比她傷的重。
沈君承看了她一眼,“我不像你,那么嬌氣。”
刀口舔血的,這一點皮外傷算什么。
蘇安安知道他是好意,說了句謝謝后,就躲在了他之前懸掛著烤的黑衣之后。
扒開了肩膀的衣襟,血跡衣襟干涸,粘連著傷口,疼的蘇安安差點飆淚。
她咬牙忍著,盡量不發出聲音,而后一狠心,直接拽下粘連的衣襟,漏出半邊瑩潤的肩頭。
傷口蠻深的,血液凝固在上面,蘇安安看了一眼,也沒力氣去細細清理,先囫圇吞棗撒點藥,就把衣襟攏了起來。
等明天回去,在讓翠煙幫她細細清理吧。
見她出來,沈君承看了一眼她的肩膀,一看就知道她上藥粗糙。
他沒好心到要去重新幫人上,坐的隨意,道:“說吧,為什么要為我擋箭?”
那支利箭飛來的時候,真當他一點都察覺不到嗎,只是他剛想避開,不曾想她會突然沖出來。
蘇安安一頓,就知道瞞不過他,那一刻她沖過去的時候,除了覺得他不能死,其實還有另一個想法。
“因為我想讓你欠一個人情。”
沈君承一臉玩味,“哦,為何要本座一個人情?”
蘇安安將宋巖的事兒說了出來。
宋巖纏上了她,那人權大勢大,不擄到人定不罷休。
沈君承肯定也不會管她,所以,她必須為自己籌謀。
若能討一個他的人情,她便安全了許多。
沈君承詫異,原來是因為宋巖。
便是她不說,他也不會讓宋巖擄走她,他的妻,怎可被別人惦記。
不過,他突然起了一絲試探,“要本座一個人情有何難,只要你愿意真的做本座的女人。”
“人情想要多少,本座都可以給。”
蘇安安詫異,視線猝不及防的與他對了上去。
他的眸如點漆,深沉的不像話,在燭光下將將能鍍一層暖意,壓下里面的淡漠。
她莫名打了個寒顫,道:“門主莫要開玩笑了,我剛剛就說過了,妾身已嫁人,非是待字閨中。”
“哦,嫁的是沈家那個病秧子嗎?”他調侃。
“看那病秧子的體弱程度,你們怕是至今沒有圓房吧,本座不介意,你回去與他和離了就是。”
蘇安安沒想到他能說的如此直白不諱,唰的一下紅了耳尖,別過臉道:“他只是染了咳疾而已。”
沈君承那人,是有城府的,是不是真的病秧子,也未可知。
“而且,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便是夫妻。”
不管有沒有圓房,他都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在沈君承沒給休書之前,蘇安安沒有另投他家的打算。
她這輩子,只想圖些錢,謀些路,安安穩穩的生活。
跟著冷莫言這種人,注定不會安生。
再說,他話里的隨意她焉能聽不出,不過是一時調侃,他那種人,又如何能看上一無所有的她。
要是當了真,那就是真傻了。
沈君承看了她一眼,音色略低,“是夫妻又如何,你被擄走一夜未歸,你覺得等你回去時,那病秧子不會在意嗎,說不定還會直接給你一紙休書,屆時你名聲都壞了,誰還敢要你?”
“所以,何不跟了本座?”
蘇安安淡淡搖頭,若是他給一紙休書,那剛好放她離去。
若是名聲壞了,也剛好,不用嫁人了。
沈君承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忽然扯起了一抹笑,是嗎,單等著休書是吧?
那就等著吧。
他不再說話,拿著火棍扒拉了下火堆,動作顯得格外漫不經心。
蘇安安靠在山壁上,閉上了眼睛。
好累,提心吊膽逃命了一天,真的好累……
夜半,寂靜,火堆也即將熄滅,只余微弱的火星映出一點微光。
沈君承本是閉目休息的,忽的聽見蘇安安的低語,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說什么,唯一能聽清的字便是,娘……
他睜開了眼睛,頓了頓,走到蘇安安面前,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果然,發燒了。
又是落水,又是受傷的,前一段時間還中過寒毒,確實底子不好。
沈君承當即蹲了下去,搖晃她一下,“蘇安安,蘇安安?”
沒有回應,蘇安安難受的緊,蜷縮在那里,唇角干裂,身上滾燙。
衣服還是濕的,沒干透,沈君承蹙眉,讓她脫了烤烤偏不脫,看,發燒了吧。
他二話不說,直接褪了她的外衣,放在架子上,又加了些枯枝去烤。
等弄好這些回頭的時候,他倏地別開眼。
她只穿了兩件,外衣一脫,潔白的中衣便潮濕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女子獨有的曲線,且白衣微透,隱約可見內里小衣的顏色。
難怪,她之前打死不愿意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