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火每:
府里對飲酒有規定,久娘說到這里,偷偷的瞄了寧蔚一眼,見寧蔚未生氣。
接著說道:“奴婢收拾完廚房,才想起只給了先生酒,沒給先生下酒菜。
奴婢趕緊炒了兩道小菜端過去,卻在院子里看到兩位先生在一起那什么。”
后面的話,久娘沒說出口,但話音往上揚,透著濃濃的八卦味。
寧蔚看眼眉梢往上揚,一臉興致的久娘,輕聲問道:“那什么?”
久娘抿嘴笑了笑,往寧蔚這邊湊了湊,對她耳語道:“奴婢看見胡先生將魏先生壓在長廊的柱子上,胡先生還親了魏先生。”
“真的?昨晚什么時候的事?”寧蔚驚得捂住嘴,努力將聲往下壓。
“奴婢親眼所見,絕對是真的,那會兒,大概戌正左右,別的人都歇下了,院子里靜得很,胡先生的性子,好火辣。”
怪不得胡銳今日不對勁,明明昨晚說好去東水碼頭的。早上突然說她肚子不舒服,不隨她去碼頭了,剛剛又偷偷摸摸的……
這是怕遇上魏叔難為情,所以躲魏叔
“我知道了,將這事爛在肚子里,不能對其他人說,明白嗎?”寧蔚叮囑道。
久娘笑著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輕重。這事,奴婢只對小姐說了,別的人,誰也沒說。”
寧蔚低頭切腰花,對久娘道:“你將魚炸起來,過來幫我切牛肉,一會我來做松鼠魚的澆汁。”
“好的,奴婢就來。”久娘脆聲應道。
接下來,寧蔚做了一道小炒牛肉,一道宮爆腰花,一道蘸汁豆腐,再做了道爽口藕丁。
“行了,準備擺飯。我的飯菜送到兄長屋里,我去陪兄長吃飯。”寧蔚說道。
從廚房出來,寧蔚去了寧宇那里。
寧宇見寧蔚進來,指了指床邊的椅子,示意她坐。
寧蔚坐下,對云興說道:“你們下去吃飯,我來照顧兄長。”
寧宇見寧蔚面帶喜色,問道:“阿蔚遇上喜事了?”
寧蔚盛了半碗雞湯,用勺子邊攪邊吹,待雞湯涼下來。
“嗯,算喜事吧。”
寧宇張口接住寧蔚送過來的雞湯,咽下后問道:“什么喜事?說來兄長聽聽。”
寧蔚邊喂寧宇喝雞湯,邊將胡銳的異常說了,還把久娘所言一并說了。
“兄長,先生若能與魏叔湊一對,算不算喜事?”
“那要看魏叔如何想了,若魏叔對先生也有意,兩情相悅,當然是喜事了。若魏叔對先生無意,這就不好說了。”寧宇說道。
在寧宇看來,魏源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太重。否則,他若想成親,早該成親了。
寧蔚想了想,覺得寧宇說得有理,“話是這么說,魏叔與先生都是好人,我到希望他們兩情相悅,能相伴終老。”
寧蔚用帕子給寧宇擦了擦嘴,然后夾了塊牛肉送到寧宇嘴里。
寧宇嚼了嚼牛肉,說道:“這牛肉是阿蔚做的?肉質嫩,味足,好吃。姻緣是天注定的,魏叔與先生若有緣,任誰攔也攔不住,你就不要操心了。”
寧蔚笑了笑,“也是,兄長說得有理。好吃就多吃點。”
寧蔚又喂了寧宇一口牛肉。
“阿蔚,你也吃,一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寧宇說道。
“不急,兄長吃好了,我再吃。屋里暖和,一會涼不了。”
寧蔚照顧寧宇吃好,自己才開始吃。
吃過飯,寧蔚又陪寧宇說了會話才離開。
寧蔚掀簾子準備往外走,抬頭看見石景揚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即往后退一步,福身見禮道:“石世子好。”
石景揚拱手還禮,“阿蔚在英哲這里!”
寧蔚點頭應道:“是,石世子來看兄長?屋里請!”
“好!”石景揚朝寧蔚笑了笑,越過寧蔚時,低聲道:“我一會來尋你,有事與你說。”
寧蔚點頭道:“好,那我在書房等你。”
寧蔚從寧宇屋里出來,轉身去了書房。
棗花送茶水進來,寧蔚問道:“威遠侯離開了嗎?”
棗花曲膝道:“回小姐,侯爺還未離開。這會兒,侯爺,姜老太太,老夫人,還有魏先生他們在會客廳喝茶說話。”
“石世子是何時到的?”寧蔚問道。
棗花回道:“石世子是飯前到的,那會兒,小姐在廚房忙。”
“知道了,你下去吧。”寧蔚說道。
棗花退下,寧蔚從案桌上取了本賬目隨手翻起來,賬本從頭翻到尾,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腦子里一會兒想著威遠侯登門的事,一會兒想著胡銳與魏源的事。
侯爺今兒怎會過府來?在寧蔚心里,對侯爺極敬重。
上一世,她剛嫁進侯府的頭一年,外間的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飛,
寧荷與趙氏會找各種理由登門,將外間的傳言送到侯府,讓她難堪。
聽了那些傳言,她羞愧得抬不起頭,整日將自己關在小院里。
興許是侯爺也聽到那些不堪的傳言,在一次家宴上,侯爺先對侯夫人說,往后,不相干的人登門,少見或者不見。
身為一家之主,要知道親疏有別,要懂得護好自己的家人。
然后,侯爺對她說,阿蔚,流言像陣風,風吹過了,便散了,讓她別往心里去。
說完,侯爺還對石景帆,石景星,石景辰叮囑,阿蔚是你們的長嫂,你們要敬重她,愛護她。
寧蔚不記得那日她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小院,那晚,她久久不能入眠,那是她活了十多年,覺得最溫暖的一天。
自那以后,有很長一段時間,寧荷與趙氏沒有再登門。
威遠侯很忙,她極少在府里見到他。
見他時,多是在家宴或年節時。
侯爺待家人很溫和,石景星,石景辰很親近他。
侯爺待侯夫人極好,吃飯時,侯爺會為侯夫人布菜,會為侯夫人挑魚刺。
喝茶時,侯爺會為侯夫人剝堅果,會將侯夫人喜歡的吃食放到侯夫人面前。
這一點,石世子隨侯爺……
“在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敲門都未聽見。”石景揚湊過來說道。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寧蔚一個激靈,甩掉手里的賬本。
石景揚彎腰將賬本撿起來,溫聲問道:“剛剛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