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綰往日里最看不慣的就是孫凝的做派，像她多好，她完全不會偽裝。這個時候的她，完全忘記了，她明明不喜歡孫凝，卻又對孫凝表現親熱的模樣：“這糕點一看就難以下咽，凝姐姐果然非常人，食之仍能面不改色。”
孫凝像是沒有聽到秦綰綰的話語，她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糕點吃完，然后才看向林靈道：“想必李夫人小時候吃的糕點還沒有現在的糕點好吃吧？”
雖然是疑問，但是孫凝說的肯定：“如今的糕點，雖然在追憶過往……”說著話，她環顧了下四周，看著面前這些神色不一的貴女，她繼續道：“但是必定改良過了。”
“孫姑娘天資聰穎，什么都瞞不過你。”林靈真心的開口，這糕點雖然和別的糕點比要難吃些，但是畢竟是要給貴人們吃的，她還是改良了。雖說是幫著試探，幫著挑選，但是也不能讓太傅府丟了顏面。哪能真給吃粗食呢？
“若是之前我還有些懷疑，吃下這糕點之后，對于李夫人……不！此刻我更想要叫你林東家。”孫凝見林靈看向她，她心底呼的涌出一股難言的激動，有些話她不說不快：“林東家做事坦蕩，行事磊落，當真是我們女子的楷模。”
“不敢當。”林靈其實很想問孫凝，她們也才接觸吧，孫凝是怎么看出她做事坦蕩，行事磊落，莫不是就因為一塊糕點？她沒有刻意避忌她鄉野出身，幼時困頓的情形？
“林東家不要過謙，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孫凝說著，再次的看了看周圍的貴女，刻意的的拔高了聲音，雖然她早已確定憑著她丞相之女的身份，她說話，這些人都是要認真聽的，但是她還想要她們聽的更認真些：“心靈手巧這樣的夸贊詞我已經不想要說了，畢竟大家都有眼睛看，換作我們，誰能一口氣做幾十種糕點，樣樣精致好吃，別出心裁？”
“做糕點的確是能看出李夫人心靈手巧，但是有一點凝姐姐說的不恰當。”秦綰綰開了口，話雖然是對著孫凝說的，但是眼睛卻看著林靈：“當然我這么說也并非是看不起李夫人，只是我們的出生就注定了我們所接受的教養，像是下廚……別說是做糕點，就是做羹湯，我們也是不會的。”
“秦綰綰，你這是什么意思？”孫凝皺眉，怎么哪兒哪兒都有秦綰綰？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要提醒凝姐姐，我們本就沒有可比性。”秦綰綰微笑著開口，話語溫柔。
孫凝生怒，正準備說什么，只聽：
“秦小姐說的話的確是有道理，我農女出生，為了生存，幼時跟著父親下田插秧也是有過，而彼時的小姐們應當是正在學習四書六藝。”林靈開口，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孫凝眼睛睜的大大的，想必是錯愕她的話語，她扯了扯唇角：“我和小姐們本就沒有可比性。”
有什么好比較的呢？她們是牡丹，是玫瑰……而她不過是路邊的一朵小花，若不是因緣際會，或許她根本不會走到她們的面前。
“誰說沒有可比性的！林東家，你別妄自菲薄！”孫凝抓住了林靈的手，她今日看見的林靈是自信從容的，可是剛才，林靈說話的時候，她看見她低了低眸，她心中一慌，快速的開口道：“定遠將軍慕遠，你們都不陌生吧？”
秦綰綰眉頭動了動：“這個時候你提那個嗜血將軍做什么？”
“嗜血將軍？”慕遠還有這個稱號？
孫凝見林靈迷糊，她放緩了語速，慢慢的和她開口道：“我們之所以叫他嗜血將軍，是有原因的。”
“嗯？”林靈來了興趣。
“我也是聽家父說的，在三年還是兩年前的戰役中……”
“姐姐竟然不記得時間嗎？”秦綰綰笑道。
孫凝瞪了眼秦綰綰：“你要是再插嘴，我必定回去稟明母親，想來你們應該很期待我母親去你們府上做客。”
秦綰綰張口，終究什么都沒有說，這也是她不滿意孫凝的一點，小女娘之間的交往，干嘛要扯上家中長輩？
孫凝滿意秦綰綰不再開口，她看著林靈，繼續道：“嗜血將軍原本已經打了勝仗，但是卻不甘心敵方將領潛逃，是以在安排好軍中事物之后，他竟然孤身一人闖入了敵國。”
“孤身一人？”林靈震驚，腦海中不由想到她初次在山上見到慕遠的情形，傷的那樣重，且時間上也和孫凝所說的時間對得上，他的那一身傷，該不會就是去敵國的時候留下的吧。
“是啊，聽著就是個不要命的。”孫凝道。
“人家明明是為了國家社稷，自然是要拋頭顱灑熱血的。”秦綰綰開了口，見孫凝再次瞪向她，她怒了！但又不好發作，只轉身離開：“你們聊，我吃糕點去了。”
“……”孫凝注視著秦綰綰離開的背影。
林靈看了看秦綰綰又看向孫凝，對于慕遠的事情她還是有興趣的，但是有些事情，她若想要知道大可以直接問慕遠，畢竟孫凝就算是知道，想來也知道的不詳盡。
“李夫人，嗜血將軍雖說那一次魯莽了些，但是敵方將領可是一個都沒有留下。”
“是啊，當時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不僅是朝堂，就是民間也多是震動。”
兩個不知名的貴女先后開口道。
孫凝握緊了林靈的手：“傷我方將士，毀我方家園，雖遠……必誅！嗜血將軍不愧是嗜血將軍，不見敵方將領的血，絕對不回來！”
林靈回神看向孫凝，原來嗜血將軍的名號是這么來的嗎？
“你對慕……我是說嗜血將軍很感興趣？”
“嗯？”
“我從你的話語中聽見了敬佩。”
孫凝睜大了眼睛，趕緊搖頭：“我的確是敬佩他，但是也怕他，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人，手上必定沾染了不少的血，這樣的男子，不管他長相如何，但是這性子……一般人可是伺候不來，是以，將軍對我而言，應當敬而遠之。”
“我也是。”
“我們也是。”
隨著孫凝話落，許多的貴女也發表了意見。這讓林靈始料未及，她以為憑借慕遠的身份地位還有能力，必定是深受貴女們追捧喜愛的。
“林東家，你是不知道，當我得知你和嗜血將軍一起做生意時，我有多欽佩你，你一個小女子，竟然面對他的時候不懼怕，還能在天麻生意中占主導位置……”孫凝說著吞咽了一口口水，望著林靈的目光亮度非常：“我真的很佩服你。”
“呀！難道李夫人就是和嗜血將軍做生意的林東家？”
“林東家呀……剛才我都不知道，林東家你快和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唄。”
“對呀，我們想要知道你面對嗜血將軍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
“什么面不改色？我可是聽說嗜血將軍要看林東家的臉色！”
隨著這個貴女開口，長廊安靜了一瞬，但是轉瞬之間，大家全都圍了上來，看著站在中間的林靈，她們皆目光灼亮，熱情非常，哪里還有之前的疏離客氣。
相關
__其他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