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粉櫻套話似的傻笑著,夏微微再次得意起來:“我青木阿爹說,鹽谷那邊荷塘雖然不多,但也不難找,蓮藕長得快,種上三五年就絕對不會在缺吃了。”
“你青木阿爹也這么說?”粉櫻有點驚喜,有些激動,越發覺得自己聰明。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悄悄挪動腳步,靠近夏微微:“你青木阿爹有沒有說一家挖多大個荷塘夠吃?”
“這種問題,我青木阿爹當然早想好了”夏微微不得了的笑開,仿若那個心思縝密的人是自己:“我青木阿爹說,這荷塘挖多大,看自家的意思。”
粉櫻無言,腦門上是齊刷刷的黑線,還加粗的那種。
這話是說著逗人完的吧?
說了跟沒說似的。
忍了又忍,最終忍下罵夏微微兩句的沖動。
嘴角牽強的上揚出小小弧度。
“你青木阿爹怎么可能說這么不負責任的話,他肯定不是這么說的。”心思一閃,粉櫻自覺聰明的激將:“算了,我也真是,這種事你個孩子那里知道輕重!”
“我怎么會不知道輕重?!”夏微微如粉櫻意愿的噘嘴瞠目:“我青木阿爹就是這么跟我說的,他還說了,鹽谷以北的森林比鹽谷南面的密集,果樹更多,仔細點,找些小果苗種在領地里,沒幾年我們連出部族領地采集果子的事兒都不用做了!”
“到那時,我們早上都不用起早,啥時候睡醒,啥時候起來就行,起來選選獵物,摘摘果子,果子都不用吃生的,那顆熟挑那顆想吃那顆摘那顆!”
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虛,夏微微還將手里掰好的一把蘆葦筍砸進籮筐。
見她這動作,黑石默默的斂下眼皮,自覺的將打亂的蘆葦筍理順。
“我青木阿爹什么都跟我說,你不信問他去了就是了!”
夏微微小脾氣這么一發,粉櫻原本存在的懷疑立馬就消散了。
好脾氣的連哄了幾句,她這才又繼續套話:“你青木阿爹連果樹該怎么種都想過了?”
“那是自然”傲嬌的仰著下巴,夏微微將無知小白癡表演得惟妙惟肖:“大樹都是小樹長成的,大樹沒辦法移動,小樹卻不同,越小還越好移栽。”
“移栽?”粉櫻盡可能的壓抑著心跳:“怎么個移栽法?”
夏微微表示你連移栽兩字都弄不懂。
目露鄙視的,在粉櫻盡量表現出的求知眼神里,巴巴一句:“粉櫻阿媽真是夠笨的,還能怎么移栽?當然是找到小樹苗后,挖起來栽到你合意的地方去”
被罵笨的粉櫻僵了笑。
好幾秒后才緩過來,忍住甩夏微微一耳光的沖動,訕訕一句:“這不是覺得你青木阿爹思想比較靈活,可能會想到其它的好辦法嗎?”
“這種事能有什么好辦法?將種子直接埋在需要它長樹的地方?”滿眼皆是‘這話你說得真夠可笑的’,夏微微暗戳戳給粉櫻提示。
“將種子直接埋在需要它長樹的地方”
一字一句,粉櫻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將種子直接埋在需要它長樹的地方將種子直接埋在需要它長樹的···”
“干嘛?你還真想這么著?”夏微微蘆葦筍都不掰了,若非極力壓抑著,差點沒給粉櫻比兩個大拇指。
“粉櫻阿媽,你也太異想天開了,種子要能聽話的生長,咱們遷徙的路上不得全是果樹?”
遷徙那一路雖然沒有全是果樹,但遷徙路線上的果樹卻比遠離遷徙路線的各處林地多。
若以前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一路走一路清理雜樹并將成熟果實的種子埋入土里,那現在,那一路必然會全是果樹。
夏微微并不期待粉櫻能想這么深,可這些話她卻不能不提點。
粉櫻是壞,心兒是大,利用她確實沒什么心理負擔。
但,別人沒傷害過她,沒算計過她,哪怕心知能被粉櫻忽悠的人其心都不會多單純,她還是無法坐視人命生死。
粉櫻不過女人,但凡有些思想的人,都明白,粉櫻會的再多也不可能比過部族首領,相比粉櫻,與青木交涉才是正道。
想說服別人,粉櫻斷然不敢說青部已經解散的話,而在不知青部解散的情況下接受粉櫻,這人的品性就值得考證。
若沒有私心,怎么可能放棄更多好處?
坑,她挖了,但這坑她憑良心挖,入坑的人但凡少些野心,過上的都將是他們從未想過的好日子。
夏微微深知點到為止的妙處,說到這,她不在言語,而粉櫻,真不虧她那與能力截然成正比的野心。
只見她目光越來越閃耀,神采越來越豐沛。
“你說得對,是阿媽異想天開了”鬼使神差的,粉櫻這么說。
夏微微:“!”
這丫的什么意思?
真覺得大伙都是蠢材?
這一刻,夏微微有點摸不清粉櫻的心思,原本等著在提點的話噎回了肚子里。
“粉櫻,你什么心思?”見夏微微沒反應過來似的將注意力放回了蘆葦筍上,紅李蹙眉質問:“你這是想打算干嘛?”
夏微微話都說到這點上了,女人們若真轉不過彎來那就不是一個笨字能解釋了。
自然的,粉櫻那話在打消了夏微微多余善意的同時,也讓女人們對她產生了更多懷疑。
“粉櫻阿姐,阿大阿哥離開部族后咱們又學會了多少不用誰說,你可要想好了。”榛子威脅意味頗濃的嘀咕一句。
跟著榛子,黃桃就更直接了:“定居的事兒青木阿哥都想到了,何況是覬覦咱們的人,若那么不稀罕好好活著,盡管逃跑。”
眼皮快速眨巴了好多次,粉櫻這才猛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一時,臉色調色盤似的不停轉換。
“紅李阿姐,榛子,黃桃,你看你們說的啥話!我這不是沒轉過彎來嗎!這么顯淺的問題你們都能想到我怎么能想不到?”
論臉皮,真心不會有人能比得過粉櫻,開脫的話她是心兒都不抖的直往外噴。
可惜,女人們就這么看著她,任憑她說得天花亂墜都不反駁。
不過,這一個個的雖沒在說出什么警告的言論,但眼神卻帶著絕對的警示。
“你們真誤會我了,我真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