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人對溫崖的了解,他既然點了頭,那就斷然不會有反悔的事情出現。
于是,當進帳篷幫忙抱行李的三人瞧見被打開的炕板時,誰都沒多想。
“咱們這邊的慢慢來就行,趕緊將你的行李收拾好。”
夏微微說著就要去抱溫崖的草被,可蹲在炕坑里的某人卻在她彎腰抓到草被的一瞬間,吐出句:“誰說我要回去的。”
誰說他要回去的?
這不就是他同意的?
彎著腰,夏微微慢吞吞的轉頭:“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不客氣的,溫崖冷言。
咔吧咔吧猛砸吧就幾下眼,夏微微跳腳:“溫崖,你耍我是不是?”
“沒有。”
語氣不變,態度從容。
然,就這毫無情緒的兩個字在夏微微聽來卻是滿滿的惡意。
“你既不想回去,那我說時你干嘛要答應我?”
“我答應你?”
驀然抬頭,溫崖清冷的雙眸里譏諷一閃而逝。
“昨兒····”
夏微微本想說昨兒早上,他明明就答應自己要回去的,殼子爺爺可以作證,可昨兒兩字出口,昨兒種種躍上心頭,話說不下去了。
麻麻得,昨兒他就沒答應。
‘咱們倆氣場不合,回頭你還是回去住吧!’
‘你確定?’
‘確定。’
他只詢問了自己是不是真希望他走,卻沒點頭表示他會走。
壓了壓火氣,夏微微盡可能的平緩自己的語氣:“你想怎么樣?”
溫崖語調不變,眼神依舊:“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這嘛意思?
她忽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溫崖嘴角輕勾,譏笑隱隱:“求我救他時,你說過之后所有都聽我的。”
“我什么時候說····”
爆吼出聲的夏微微突的啞火。
時間又沒過去多久,她又沒阿茲海默癥,當時自己說了些什么沒忘。
“你這意思是,你走不走都跟我無關,而我,不管你想干嘛都得聽?”
“真不容易。”
“你,妹的不容易”
面對‘你這腦容量能反應過來簡直是奇跡’的眼神,夏微微真的很難保持冷靜。
何況,她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給賣了。
“這些天你故意那么早喊我,就是因為我當時的話?”我滴媽呀,她給自己挖好大一坑。
眼神閃爍,夏微微極力的壓抑著扇自個兩耳光的沖動:“你瞧,在忙也沒那么早起的必要···”
“跟忙不忙沒關系。”
“就不想看你睡得舒服。”
“···我···”
內心里,夏微微將她這輩子能罵的臟話都罵了,將溫崖能問候的祖宗都問候了。
“想反悔?”溫崖譏諷的問。
夏微微一口濁氣憋在心間。
她最恨的就是言而無信。
自然,她不會讓自己做這種人,是以,在發現自己挖坑將自己埋了時,她想爭取的也就沒必要不早起。
可這人···這什么人啊?
什么叫‘就不想看她睡得舒服。’
他有病吧?
夏微微被氣得不輕,人沒趕走就算了,自己還直接往深淵跳。
“傻缺。”
淡漠的兩字硬是讓夏微微聽出了諷刺的意味。
張口,她想反駁,可想想這段時間來自己一系列的刨土行為,連她自己都想將這傻缺兩字往自己身上烙。
可不就是傻缺嗎?
可不就傻到缺心眼嗎!
“微微”
顫抖的,青木半天才將心頭想法擠出來:“你說,之后你都聽他的?”
心頭咯噔一下,直接將青木夫妻忘記的夏微微緩緩回頭頭。
“青木阿爹,他又不是壞人,又不會要我殺人放火。”很是輕松的,夏微微道。
她不想青木夫妻自責。
救他是自己想的,話是自己說出去的,都跟他無關。
嘴唇翕動,青木卻無法言語。
這是他答應好兄弟要一生保護的人,也是他發自內心里想要永遠守護的人。
然,這大半年來,他除了讓孩子不停退讓就是失望。
一個男人,保護不了,照顧不了一個孩子不說,他居然還讓孩子為了他失去自由。
“溫崖,你當時救的人是我,以后由我來還你這份情誼。”
沒有朝青木露出什么譏諷,諷刺的目光,溫崖只是十分平常的一問:“她的飯你吃?”
青木:“·····”
他自然知道契約的重要性,可就是知道,才更無法說服自己不管。
“溫崖,我知道這么說不合適,但用處我確實比微微多,你換了我于你好處更多。”
“不用。”
毫不猶豫的拒絕,毫無松動的眼神都再在表明青木說什么都沒用,她說什么都無用。
那還說些什么。
“青木阿爹,我阿爹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言而有信,話我既然說出去了,今后該承擔什么我都必須承擔。”
“微微”
“青木阿爹,你跟我出來一下。”
這會夏微微沒敢忘記青梅,推出青木后她扯著呆滯的青梅。
三人來到帳篷外,各家正在收拾火塘。
“微微,要幫忙嗎?”紅李問來。
擺擺手,夏微微揚聲一句:“不用。”
深知夏微微德行,紅李也不糾結,回身就繼續自己手上動作。
收回視線,在青木跟青梅的無限悔惱中,夏微微開解道:“我沒轉過彎來,他卻從一開始就明白,而既然明白,之后的他可以每天閑閑等吃曬太陽···”
溫崖的性格確實不好,脾性也不太受人待見,可德行方面卻沒問題。
該他做的他一點也不推脫。
“若他有壞心,別說什么以后我聽他的,就是沒這些彎彎繞,咱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青木阿爹,這么長時間了,他除了每天早上讓我早起并沒要求過什么,你們不要有壓力。”
就溫崖的本事,他要收拾你根本就不用什么理由。
以其擔驚受怕的過活,不如大方點,開朗點。
夏微微這些話確實有道理,可再有道理的話都抵不過孩子為了救他而妄下承諾的事實。
“微微,對不起,都是阿爹不好,都是阿爹的錯”
將小人兒攬在懷里,青木梗咽著道歉。
被悶在青木懷里,夏微微并沒什么后悔懊惱感。
“青木阿爹,你別忘了,你之所以會需要我去向他求救,是因為我的草筏。”
她若不搗鼓草筏,青木怎么會大意的闖進天鵝群,又哪里需要她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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