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除了她們幾個還有個阿翎,阿翎十七歲了,在兩三年就是成年人,青梅這句話里大家在喊夏微微回部族就是不要臉的意思,她聽得明明白白。
咬了咬唇,她輕柔開口:“阿媽,阿缺妹妹教了我們這么多,就是一個人咱們都該掙著搶著的幫她。”
“···嗯,阿翎說的對!”玉蘭順著自家孩子搭的梯子下坡:“那孩子不過順手而為都要阿缺幫他那么久,阿缺不求回報的教我們這么多東西,咱們除了一把子力氣還真沒什么能報答她的!”
按理說,玉蘭這話是在恭維夏微微,可她話音才落,青梅卻一句懟過去:“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人家在順手也是人家孩子的本事,人家孩子有本事又不是人家孩子的問題,至于阿缺教的,那都不是無私的,該大家動手的大家都動手了。”
要沒有對比,夏微微之前跟大家換工的事,大家都覺得心安理得,這一對比,她有多善良那就顯而易見了。
榛子默默縮脖子。
她覺得今兒的青梅特別刁鉆。
阿翎母女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這話啊,她們是答不對,不答也不對。
思考再三,阿翎撿了句輕的:“也是阿缺不跟我們計較!”
“計較?”不自覺的,青梅的聲線提高了兩度。
她覺得,人家孩子不欠著誰,人家孩子也沒偷奸耍滑,該做的都做得妥妥當當,他這事,誰都不能指點,也沒那個資格指點。
卻沒想到玉蘭母女會這么想。
青梅雖然清楚玉蘭母女是在貶低人家孩子討好自家的娃,可心頭若沒些計較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一骨碌爬起,青梅語氣有些不太好:“計較這兩個字是相對的,別說咱們跟那孩子了,就阿冬,就冬部,阿冬若沒做什么虧心事,冬部若對得起人家孩子,他怎么連個孩子都使喚不動?冬部又怎么能在一個孩子面前失了道理?你們可別忘了那孩子也沒阿爹阿媽!”
部族會怎么對個孤兒,應該沒有人能比她們更清楚,一個首領怎么連族人都使喚不動,無法使喚的人部族里又怎么會沒話說,這其間的彎彎繞誰能看不清,而人家對部族都不虧欠,又欠你什么?
玉蘭母女徹底無言了。
對青梅不客氣的指責,也對青梅這兩面三刀的說辭。
明明就是她先覺得人家過分的。
明明就是她先說人家的!
玉蘭母女沒發現自己跟青梅處在的位置不同,青梅提及人家是因為她們一家最在意的人跟人家一樣,不能讓自家孩子學著自私,卻想自己的孩子能明白,她自私一點合情合理。
她們母女說那話,出發點雖然是捧一捧夏微微,但她們沒那個資格去踩踏人家。
“人最難得的是明理知趣,誰都不欠誰的,誰更沒道理寵著誰,那小子性格雖然不討喜,但在做事這方面我還是很欣賞他的,沒道理他是孤兒就該被欺負。咱們今兒占了他的便宜,心頭就該感激他。”
榛子:“·····”
玉蘭母女:“·····”
“青梅阿媽,我困了!”在說可就要得罪人了,夏微微很是積極的打岔。
青梅攬著夏微微的手一用力,嘴角扯了扯躺下:“睡吧。”
榛子三人覺得今兒的青梅惹不起,不敢在多嘴,帳篷里片刻后便響起輕柔的呼吸聲。
一夜好眠,第二天大家都早早起來。
吃了些蓮藕,藍羽等人順風而下,夏微微一行則先編網兜,長網。
天鵝群越來越多,淺水區基本看不到魚了。
大家都在帳篷附近還好,一旦人影分散開去,帳篷附近魚塘里的漁獲將會面臨危險。
“阿缺,這網兜能行嗎!”
天鵝對大人來說都是危險的,更不要說孩子。
提溜著網兜,紅李有些不放心。
“怎么會不行,那次我們做的東西不行了?”殼子爺爺沒好氣的反問。
紅李訥訥無語。
這實在不能怪她呀,各部孩子都交在她們手里。
“行了,別想些有的沒的,趕緊的。”
好似覺得地面上這些孩子不足為懼似的,盤旋的天鵝群是越聚越多,叫嚷聲越來越大。
殼子爺爺也知道大家壓力大,事實上,他心頭也壓著石頭。
抬頭看了眼,他示意夏微微跟他來。
放下手里的草繩,夏微微跟上殼子爺爺的腳步。
“要咋布置你先跟我說說,咱們一邊布置一邊編制。”
帳篷附近地理夏微微早刻畫進心頭了,殼子爺爺話落她便開始指點,待繞著魚塘外圍走了一圈后,每條田埂,每處旱地都被安排清楚。
殼子爺爺:“這么說來,長網的數量不用多?”
夏微微:“長網不過防止直接落入魚塘的天鵝而已。”
天鵝體型巨大,降落跟起飛都不是很靈活,在中央空地無法成為它們的落腳點后,除非失誤,不然都不會有天鵝落在網陣之內。
長網主要是用來圍捕,那么在只有萬一的情況下,還真不用做太多。
“天鵝力氣很大,若是幾只一塊,那更不得了,我讓大家多做些網兜備用。”
這網兜也是陷阱,天鵝一旦進入想出去就得撕破網兜,而網兜一旦撕破,那安置網兜的這一處地方就會成缺口。
為了避免應付不急的情況,她們得做好充足的準備。
原本,殼子爺爺覺得編制的動作快不過安置的動作,卻不想在盤旋的天鵝群越來越多后孩子們都緊張了起來,搓制草繩的動作越來越快,到最后年紀大些的都來學編制網兜。
“阿缺?”殼子爺爺有些糾結。
喊孩子幫忙吧,孩子腳踝不得力,不喊吧,天鵝群一再降低高度,隨時都有可能降落。
都已經迫在眉睫了,夏微微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讓青梅阿媽跟著我,沒問題的。”
網兜不是放到位置上就行,得打樁,而想要快速將枝條嵌入地下,力氣得大。
不是每個孩子都有青部孩子的覺悟,更不是每個年紀比夏微微大的孩子都能聽候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孩子差遣。
有青梅就不一樣了,她只需一個眼神,青梅就能猜出三分,而青梅發話,沒有那個孩子敢抬杠。
青梅先看了眼天空,這才點頭:“我會看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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