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冠上嵌寶珠番外三 她已經……長大(祁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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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她已經……長大(祁遠)


更新時間:2022年04月29日  作者:落日橙暉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落日橙暉 | 君侯冠上嵌寶珠 


落日橙暉:、、、、、、、、、

“宮里頭不養嘴舌不干不凈之人,日后若是讓我在宮里聽到半分這樣的謠言,我便讓宮正將你揪出來親自交給,屆時的后果便不僅僅是仗刑這樣簡單。”

宋樂儀抽出腰間尚儀局的腰牌,握著下面青穗兒讓她看個清楚。

代表著身份的金色腰牌讓瘦宮女微噎,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宋樂儀。

瞧著慌亂離開的背影,宋樂儀很快收回心神,方才還從容鎮定的面容,此刻瞧著松濤竹林處的祁遠有些無措和不安,半晌兒,宮裝裙擺被輕輕攥住。

視線處,墨色長柏的男子端正的骨相掩在寂寥破敗的月色中,瞧著無端有些寂寥和可憐,女子粉唇微抿,繡鞋踩過石子路終于朝著祁遠方向走去。

清亮悅耳的嗓音掩住微妙的艱澀,宋樂儀昂起頭,就瞧見祁遠桃花眼中拂過的自嘲,他垂著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面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松濤帶著竹節的咔咔聲傳入耳,祁遠仿佛才從那股怔愣中有些不可思議的回神。

“祁大哥——”

宋樂儀試探喚了聲,未等到回應后女子杏眼中含出幾分焦急聚攏出的水霧,她可以肯定,方才兩名宮女嘴碎的嚼舌,定然被祁遠聽進去了,桃花眼緩緩聚焦,熟悉的聲音伴著月華傾瀉入耳,祁遠再次怔愣了瞬。

“慕遠哥——”

小姑娘如同兒時般皺了皺鼻,帶著些憤慨和著急。

“抱歉,你別聽旁人胡亂嚼舌,還是她二人不懂宮里規矩。”

祁遠桃花眼微愣,罕見劃過抹兒錯愕,目光不錯盯著眼前的宋樂儀。

似乎未曾料到會有人這樣說,也未曾料到遇到這樣的事,有個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會無條件站出來,還這樣,無條件……護著他。

祁府家道中落,祁遠這樣一路走來,護過家門振興、護過朝堂安穩、護過還古書院名聲,亦護過祁家滿門宗祠昌盛,可這么多年,卻似乎從沒有一個人,愿意擋在他身前,這樣義無反顧護著他。

祁遠愣愣盯著眼前的小姑娘,心中終于生出個模糊的認識。

她好像……已經長大了。

“慕遠哥——”

宋樂儀以為他還為那些話黯然,試探的語氣難掩焦急,連忙再次提醒道。

“宮中慣常嚼舌者多,慕遠哥你別放在心上。”

祁遠桃花眼微蹙,腦海中再次回想起自成親后的種種,‘嚼舌’二字在舌尖滾了滾,唇角溢出抹苦笑,沙沙的風聲將伴著祁遠的嗓音,很輕兒伴著微微暗啞的磁性。

“卻也不算是什么道聽途說了,”這話出口的瞬間,祁遠猛然回神。

竹影搖曳再次傳來竹葉婆娑的沙沙聲,竹林寂靜仿若什么都未曾出口,可卻又被垂頭專注的宋樂儀聽入耳。

未曾想到祁遠會這樣說,宋樂儀有種窺探他隱秘的尷尬,好在小姑娘攥著衣擺,很快將臉上的異樣壓下,在祁遠開口之際她再次抬眼時,已然挺直脊背臉上恢復坦然自若。

可祁遠身在官場,素日最懂察言觀色,宋樂儀入宮三年雖然已是宮官尚儀,但當初那個會跟在他身后討糖吃的小姑娘,祁遠到底十分了解,她面上的尷尬色即便掩飾的很快,卻也他瞧個清楚。

心中無奈嘆口氣,無聲朝宋樂儀說了聲抱歉,月華傾瀉為宋樂儀身上的宮裙罩上層橘色輕紗,襯得小姑娘愈發亭亭玉來,烏壓壓的青絲垂下被身后金釵盤住固定,露出額前飽滿圓潤的美人尖。

許是月色朦朧,祁遠恍惚了瞬,突然間覺得,曾經記憶中梳著雙髻,帶著點嬰兒肥滿是元氣的小女孩正在遠去。

可饒是這樣,小姑娘還是會無條件站在他的身邊。

祁遠目光落到小姑娘的紗裙,方才未曾注意,此刻卻見月華下宮裙腰側收緊,竟然露出半截凝若白皙的纖腰,紗裙下更顯楚楚,祁遠桃花眼微蹙,抬眸間又恢復如常。

“多謝,我們樂儀長大了,何時入宮的?”

祁遠音色依舊,‘我們’二字一如當初,道謝時眉目同樣鎮重。

多謝所為的,便是她替他出面懲治那些宮女。

宋樂儀睫毛顫了顫,男子的視線如烙鐵,小姑娘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

半晌兒后,杏仁眼尾彎勾起眼下的臥蠶,笑起來眉眼彎彎似乎仍舊如當初含著元氣,可精巧的下頜唇間的丹朱,乃至身著宮裝下纖瘦綽約的身姿,卻似乎都在無聲提醒著旁人,她已經長大了。

宋樂儀垂垂眼,粉唇暈開抹兒笑意,半晌不甚在意抬眼彎起眼瞼笑道。

“我哥入伍,傅府敗落之后,我入宮探望了番姑母,便決定要留在宮里了,如今已經過去三年……”

小姑娘的聲音掩在松濤中,卻仍掩不住她獨特的音色,清風傳她入耳,死寂的心湖在未曾意識到時便蕩起層層漣漪,卷過翠竹攀節的初夏,來到冰雪顏色的深冬。

泰昌三十六年,朝中姜黨肅清。

兵部尚書姜宏叛國,私販火銃于邊關陲夏,又與前朝余孽結黨營私,新晉女帝判令斬其于午門外,同時肅清邊黨,朝中落馬官員不在少數,與兵部尚書府收得聯絡書信數封,京兆府少尹陸煜被卷其中,念其統轄臨安城有功,發配于荒僻北嶺,削其功名剝其官位,現羈押于大理寺刑獄。

寒風凜冽,義興坊街道的積雪咯吱。

府衙門口,挎著偃月彎刀的王典獄正踩著臺階,將黑底鎏金牌匾上的積雪徹底掃下,露出明凈的“大理寺”三個字,配著府衙外獨角聳立的巍峨獬豸,透出辨別曲直的公正端直。

“祁少卿,你來了——”

遠遠瞧見來人,王典獄收回偃月彎刀,寒風讓他忍不住搓搓手,麥色的肌膚被凍的青紅,陪著他哈氣的動作,無端帶出幾分樸實的土氣兒,倒是與素日刑獄中兇神間拷問犯人的形象有些反差。

長靴踩過臺階,冷風里留下串腳印,祁遠朝著王典獄點點頭,隨后示意他前面開路。

早已準備好的典獄連忙收笑,跨好腰間偃月刀,朝著大理寺內看押犯人的刑獄開路。

走過積雪堆滿的后院,有條黑洞洞的甬道,往里走通過扇帶掛著厚重鐵鎖的門,里面便是陰暗潮濕的刑獄,相比外界滿目冰雪的透亮,此地更顯陰冷晦氣。

“帶路——”

祁遠腳步未停,眼也不眨跟著前面的王典獄,那泰然自若的神態應是經常前來這里。

刑獄內不見天光,陡然亮起的燈盞,以及步履沉穩氣度非凡的祁遠,讓那些原本靠墻陷入昏睡,滿目狼藉的邢犯睜眼,連忙起身把著外頭鐵欄,痛哭流涕間直呼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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