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整好袖口,走到桌邊坐下:“什么事,說吧。”
明遠給他倒水:“是昨天那人,已經審問出結果了。”
楚宴端起茶盞的手頓了頓,另一只手抬起制止了他:“你等等。”
他轉頭揚聲對門外曬太陽的阮依依道:“你不想聽聽昨天的事嗎?”
阮依依手搭在眉骨上眺望遠處的群山,聞言轉過頭來:“啊?聽聽也行。”
她轉身走進來,在另一邊坐下,明遠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楚宴頷首:“說吧。”
明遠道:“是。昨日那人被捉住后就被扭送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尹知道他在京寧寺胡來,還差點傷到了郡主,片刻不敢耽擱,當即就開審了。”
明遠頓了頓,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同情之色:“那人名叫崔三,是家里的老三,但上面的兩個哥哥入伍當兵去了,早些年就戰死沙場,什么也沒留下,他年邁的母親聽聞此事變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崔三拿著朝廷的補貼,開了個豬肉鋪子賣肉,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壞,他為人還算忠厚,街坊鄰里對他的評價都不錯,后來他看中了一個早年喪夫的寡婦,那寡婦的丈夫也是上戰場死了的,留她一人,才二十歲,大好年華,不甘心在家守活寡,一來二去的就看中了崔三。”
“崔三還沒成過婚?”
“是,在此之前那崔三沒成過婚,早些年父親病逝,他守孝年紀也不夠,就沒說親,后來兩個哥哥和母親相繼離世,他在孝期也不方便,加上家里沒人主事,誰去給他說親啊?”
阮依依神情復雜的聽著,“后來呢?”
“后來崔三和那寡婦成親了,對那寡婦寵的如珠似寶的,還來京寧寺一起求了姻緣木牌,崔三是真的很喜歡那寡婦,可人家卻是看中了他年富力強,看中了他的錢。”
明遠低聲說:“成婚一年后,寡婦給崔三生了個兒子,崔三高興極了,大擺宴席,誰知那寡婦卻跟一個過路的商人看對了眼,沒多久就和那商人攪合在了一起,崔三有一次回家正好捉奸在床,當時他氣的打了那商人一頓,對媳婦可下不去手,只嚇唬她說再有下次就打斷她的腿。”
“結果那寡婦不僅沒有領情,還和商人跑了?”
阮依依想著那天男人喊的話,心里大致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明遠點點頭:“對,帶著孩子一起跑的,還把崔三的家財卷跑了,崔三多年積蓄一點沒剩,孩子也沒了,當天就發了瘋,找不到人,想起了京寧寺,就提刀去了,如今他自己也很后悔。”
“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阮依依嘆息一聲,“那如何判的?”
明遠說:“念在事出有因,且沒有真的傷及人命,打了二十板子就放了。”
阮依依點點頭:“挺合理。”
想起那掛滿了木牌的桃樹,阮依依嘆息道:“求姻緣又能如何?誰說月老就是有求必應的呢?”
楚宴伸手握住了阮依依的手:“沒關系,樹靠不住,你還有我。”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