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人一起吃了頓飯，席間皇帝對楚宴噓寒問暖的，好似這真的是他寵愛的兒子，好似之前的種種冷落戒備都不曾發生過。
楚宴看得胃里一陣翻涌，不過面上還過得去，他一直是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皇帝倒也習慣了，沒覺得有什么不低，傻子似的在那兒自顧自的演戲。
姝貴妃嘴甜，三言兩語就把他哄得暈頭轉向，多喝了幾杯之后，皇帝就被姝貴妃讓喜和送回了他的寢宮。
桌上的飯菜被撤下去，換上了新茶，姝貴妃對采薇道：“去外面守著，門關上。”
“是。”采薇看一眼楚宴，轉身出去把門小心的關上。
殿內只剩母子二人，姝貴妃手指微微顫抖，再也控制不住，她走到楚宴身邊，抱著楚宴哭了起來，“宴兒……我的宴兒，你可怪母妃？”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自己的母親在自己面前落淚，誰能無動于衷呢？
楚宴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姝貴妃背：“母妃，兒臣不曾怪母妃，兒臣只是擔心母妃，母妃怎的又出來了？”
姝貴妃吸了吸鼻子，松開楚宴站起來，視線落在楚宴的腿上，卻又再一次模糊了視線，“母妃若是不出來，就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的腿……究竟是怎么傷的？真的是敵軍放的箭？”
姝貴妃坐下來，拉著楚宴的手小聲道：“這里沒有別人，宴兒不用瞞著母妃，母妃只想知道真相。”
楚宴輕聲道：“母妃勿憂，兒臣的腿沒事。”
“啊？”
姝貴妃瞄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聲音壓得更低，眸中滿是壓制不住的喜意：“真的？那你怎么瞞過太醫們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宴嘆了口氣：“母妃這些年閉門不出，兒臣知道你對皇上已經徹底失望，兒臣便不想再坐以待斃，想著去邊關憑本事建功立業，屆時就算沒有皇上的喜歡，兒臣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惜兒臣到底是高估了他們的耐心。”
姝貴妃眼神微冷，“呵，自古以來功高蓋主是大忌，哪怕是親生兒子也敵不過這四個字。”
“是他們對你下手了？”
姝貴妃貝齒緊咬，“是皇后？太子？還是別人？”
楚宴眸光平靜，“許是都有，兒臣這一箭不是敵軍射的，而是扮成敵軍模樣的大衍人，當時我中箭之后，大家手忙腳亂，沒等抓住那人，他就服毒自盡了，什么都沒查到。”
“沒查到？那箭上的毒……”
“兒臣身邊有神醫，當即便解了，只是兒臣把這件事按了下來，對外只道我的腿廢了，無法站立。”
“……原是如此，宴兒，若是知道你在外面如此艱辛，母妃就不該為自己那點自尊，閉門不出十年。”
楚宴搖頭：“母妃并無錯，若是換做兒臣被心上人背叛懷疑當眾羞辱，兒臣怕是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只是母妃，你如今心結未解，在皇上身邊，才是真的苦。”
“母妃，兒臣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這樣委屈自己，兒臣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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