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太子不是不明白,只是這么多年楚宴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就算這根刺斷了一截,卻還是扎在他的肉里,時不時的疼一下。
如果有機會,當然是要把這根刺拔出去,不過母后說的也對,一個瘸子,自己犯不著費這么大的勁對付,就讓他再活一段時間好了,等自己登基,想弄死他還不容易?
“這件事你父皇多半心里有數,不然也不會讓右相去查了,你自己最近悠著點,別往他眼前湊,知道嗎?”
“是,兒臣謹記母后教誨。”
“你好好的,母后才開心,今兒就在這兒用膳吧。”
“好。”
這邊母子二人其樂融融,另一邊的宜歡宮里,一身著素色薄衫的女子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手里拿著一卷佛經在小聲的誦讀。
采薇從外面進來,對著她欠了欠身:“貴妃娘娘,有消息來了。”
姝貴妃抬起頭,露出不施粉黛依然清麗可人的臉,歲月未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倒是增添了一分成熟的韻味。
“如何?王爺可安好?”
采薇遲疑片刻,“算是安好……”
姝貴妃的臉色頓時變了:“什么叫算是安好?采薇你說清楚,王爺到底怎么了?”
“娘娘你先別急——”采薇上前道:“王爺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
“怎么會受傷的?難道又遇到刺客了?”
姝貴妃想到這個可能,握著佛經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書頁捏皺了都未曾發覺。
“是,前面傳來的消息是這么說的,王爺在碧江上遇到了埋伏,護京衛損失慘重,不過最后還是成功救出了王爺,如今一行人在小鎮上落腳修養,皇上又派了三千護京衛去接,不會有事的,再過幾天,王爺必然可以平安歸京。”
姝貴妃苦笑著搖搖頭,喃喃道:“宴兒都已經這樣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他……那我這些年的退讓有何意義?”
采薇聞言心里也不好受,她握著姝貴妃的手勸道:“娘娘,一味的忍讓退避不是辦法,那些人恨你,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們還是會恨你的,奴婢知道你心里對陛下有恨,可想在后宮活下去,沒有陛下的寵愛,難啊。”
姝貴妃閉了閉眼:“我明白,這些年是我自己走不出來,心結已成,想解開太難了,我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卻忽視了宴兒。”
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里面忽然綻出了灼灼光彩,“是我無能,害的宴兒到如今這般地步,也讓那些人越發的猖狂。”
姝貴妃垂眸看了看自己久不保養稍顯粗糙的手,“人活一世,哪能事事如意?我自己活得就夠憋屈了,不能連累宴兒與我一樣。”
她站起身來對采薇道:“去把本宮的衣裳都找出來,要顏色艷麗的,首飾脂粉都拿來,本宮要上妝,好好的去拜會一下皇上。”
采薇見姝貴妃終于重新燃起了斗志,興奮不已:“是,奴婢這就去!”
采薇轉身離開,姝貴妃看著扔在一邊的佛經,輕輕嘆息:“吃齋念佛三千天,不如痛快活一年,宴兒,等著母妃為你扳回這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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