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名看向兩人的目光帶著詢問與打量。
謝臨干笑兩聲,擺擺手道,“我們哪有什么謀劃,就是去如意樓吃酒,大哥你也知道,如意樓的菜肴在京中何等有名。”
兩道目光齊刷刷落在謝臨身上。
沈千昭手癢,想一巴掌拍在謝臨的豬腦袋上。
好好的話,說后半句便是,前面那句加上去,不是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是真的想撬開謝臨的豬腦袋看看里頭到底是裝了些什么。
謝名看了沈千昭一眼,更加察覺這兩人之間有什么秘密,卻什么也沒說。
“什么?找到了?!”
王位之上的中年男子,西朝王,瞳孔驟然緊縮,臉色蠟黃,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油盡燈枯,不久于人世一般。
女子衣著華貴,身旁跟著一個男子,若是沈千昭幾人在此,定然能夠認出,這兩人便是當日到了大晉,在千機閣時遇上的那兩個人。
西朝王枯瘦的手掌撐著扶手,欲起身,神色之間,似乎有一絲不怎么明顯的激動,卻被心細的女子捕捉到了。
“寧平,人呢,可是在外頭?”
“還不曾帶回來,三王兄得知消息,已經第一時間趕往大晉,相信要不了多久,定能將人接回。”寧平長公主細心的觀察著眼前的西朝王。
瞥見他神色間難掩的激動,似是喜悅,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
當年。父王病重,二王兄失蹤,等到二王兄失蹤的消息傳來西朝之時,這個庶出,在幾人之間一向沒什么建樹的大王兄,卻手持遺詔,登上了王位。
當年此事,引起了不少朝中大臣的懷疑,有人甚至是懷疑,陛下的病,來得蹊蹺,這遺詔,又怎么會寫上這位大王兄的名字。
縱使沒了二王兄,也有才學膽識樣樣出眾,在朝中名聲赫赫的三王兄能擔之。
十幾年前的事,一切都那么奇怪。
二王兄失蹤,父王的遺詔......
寧平長公主心中的疑慮,算到如今,已經整整十八年。
這十八年來,她無時無刻都在尋找二王兄的下落,直到現在,才發現二王兄還有個尚在人世間的兒子。
那是二王兄剩下的唯一血脈,自然該接回。
只是...
寧平長公主的心里,始終在懷疑西朝王,唯恐他對二王兄唯一的血脈下手。
所以,這才暗中通知了三王兄,由三王兄秘密趕往大晉,偷偷將人接回。
西朝王一怔,失望之色轉瞬即逝,“也不知我這身子,可還能撐著到見到他的那日......”
虞政雖已死,可如今,虞政留下的兒子,也要回來了......
轉眼過去便是十八年,過去種種,其實早已記不清晰了。
寧平長公主微微一怔,“王兄洪福齊天,這說的又是什么傻話。”
西朝卻只是擺擺手,示意寧平長公主退下。
待人走后,他行至窗邊,打開了窗,夜風一股腦的灌了進來,冷得他不由打了個噴嚏,又連連咳嗽。
外頭伺候的侍女連忙端著藥小碎步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王上,該喝藥了。”
侍女恭恭敬敬,至始至終都不敢抬頭。
西朝王瞥了一眼那碗藥,冷笑一聲,“都快死了,還喝什么藥。”
不過便是活人遭罪。
死了,倒一了百了。
那侍女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敗,當即放下端著藥碗的托盤,連連顆頭,“王上洪福齊天,這等子話萬萬說不得啊!”
她這個當奴婢的,更是聽不得。
瞥見侍女惶恐的模樣,西朝王自嘲笑笑,就這身子,還洪福齊天。
當真是坐上了這個位置,耳邊便再沒句實話,身邊的這些個人,更是沒有半個是對他說實話的。
侍女受到驚嚇,等到西朝王將藥喝過后,便匆匆端著空碗快步離開了。
唯恐留在此多一會,便會惹惱這位向來陰晴不定的王上。
剛出來,就遇上了交好的朋友,那人納悶問道,“玉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流一身汗,臉色這么難看?”
玉兒長長嘆了口氣,明明不能私下談論這位王上,可這會兒,她也確實是需要一個能夠聽她說話的人,當即附在那人的耳邊,將方才的一切,一一告知了。
那人亦是跟著玉兒一塊嘆氣,“所為伴君如伴虎啊......”
玉兒感悟頗深,心里頭不由想起另外一個人,名滿西朝的安王,待人溫和,便是對她們這些奴婢,都關懷有加......
實在令人向往。
若當年,登上王位之人,是三王子安王,而非現在的王上,該多好......
以安王的實力,西朝的勢力又豈會分崩離析成現在這般模樣。
可這些,她們這些奴婢能看透,卻都不是她們該想之事。
次日,謝臨和謝名兩兄弟,前往龍帳,將發現密林設障被毀一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永嘉帝。
只說是偶然聽見有人開玩笑猜測,這才前去查證一番,卻未想當真是有人做了馬腳。
永嘉帝薄唇緊抿,一雙從前都含帶笑意的桃花眸,刺客,卻盛滿了凌厲的怒氣,“混賬!”
“朕的大軍難道都是飯桶嗎!”
竟讓人這般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了九華山,還在九華山生事!
這些賊子,分明就未把大晉放在眼前。
像是突然注意到這會兒還有謝家兩位公子在,他啟唇,“你們這次做的很好,有賞。”
他看向了高聲,“高聲,備好賞賜,送到二位公子各自的營帳中。”
謝和謝臨對視了一眼,不敢拂了永嘉帝的好意,當即應下。
直到兩人出了龍帳,永嘉帝仍舊在思考方才所知之事。
高聲出聲問道,“陛下,要準備什么賞賜給二位謝公子?”
永嘉帝指尖一下一下在桌上輕叩,半晌過后,才說道,“你自己看著來便是。”
高聲笑瞇瞇,“老奴這也是想問問,陛下是否在其他安排,既然沒有,老奴這便去辦。”
永嘉帝擺擺手,示意高聲退下,可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又將人給喚了回來,猶豫不覺的問,“永樂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自昨日,他便一直做好了永樂前來質問,要如何敷衍應對的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