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昭小口小口的喘著氣,剛平復呼吸,又見宋懷靠近,還以為宋懷又想親自己,連忙閉上了眼睛......
微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上。
宋懷唇角微揚,目光頓時柔和了下來,看著沈千昭,半晌,微微側臉,附在沈千昭的耳邊,聲音沉沉,
“殿下忘了嗎,屬下的膽子,都是殿下給的。”
說著,他唇邊笑意加深。
沈千昭猛地睜開了眼,對上了宋懷明顯笑意的臉。
沈千昭頓時感覺被耍了,紅了臉,咬了咬牙,手掙脫開了宋懷的桎梏,一把推開了宋懷,自個兒扯了扯被子,一把蓋過了頭,整個人都蒙在了被子里。
宋懷唇邊笑意欲深,他冷白的指尖輕輕掩在了唇上,像是在克制笑聲。
見被子被捂得嚴嚴實實得,這才伸手去扯被子,可被子愣是被里頭的沈千昭捂得死死的。
沈千昭力氣不小,這會兒抓著被子,宋懷若是不用些勁,斷然是扯不開的。
可宋懷又怎么舍得去用力氣。
兩人爭了好一會,宋懷只能松開了手,撿起了被沈千昭扔在旁邊的話本子,翻看了起來。
聽不見動靜的沈千昭正納悶著,半晌,就聽見被子外頭,傳來宋懷的聲音,低低沉沉,卻字字清晰......
“他指尖落在女子的纖細的腰際上,目光逐漸變得熾熱。”
“墨發交纏,如三千情絲,一寸一寸占據。”
“女子聲音柔媚,在男子耳邊,一聲響過一聲......”
這些原本沈千昭寫下時還是沒有情感的文字,此刻被宋懷一句一句念出來,仿佛有了溫度,字眼滾燙,燙得沈千昭面紅耳赤,一顆心,跳得飛快。
可直到宋懷越念越往下,那些露骨的字眼,他愣是一個都沒放過。
沈千昭:“......”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看向宋懷,見宋懷面色如常,念著那樣的話本,面上卻滿是正經的神情。
半點沒有念著自己話本的那種不好意思。
仿佛不知道那話本子上寫的人不是他一般。
宋懷眉梢挑了一下,視線從話本子上挪開,落在了沈千昭的臉上,“殿下的話本子,寫得越來越好了。”
聲音語氣里,滿是挪揄。
沈千昭臉熱,當即伸手要去搶,卻被宋懷躲了去。
她咬了咬牙,“你還我!”
宋懷自顧自起身,合上了話本,卻半點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殿下好生休息,屬下就在桌子那邊候著。”
“殿下若有事,喚一聲便可。”
說著,他抬步往桌子那邊走,想起了什么,腳步一頓,轉過頭,目光幽深,“對了,殿下若是再不穿鞋,便莫怪屬下待您不敬了。”
沈千昭甚至能夠看出他臉上某種可以稱為得意的神情。
下一秒,她看見,宋懷坐于桌邊,那雙冷白好看的手,此刻正翻看著手里的話本,神情正常,甚至是帶著些嚴肅。
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什么情話本子,而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古籍。
沈千昭咬了咬唇瓣,雖然說宋懷真的很狗......
但是,他現在這副樣子,自己真的太喜歡了!
完全戳在了沈千昭的點子上。
沈千昭暗自在自己心里唾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之后,目光頻頻望向宋懷,絲毫不帶遮掩。
夜色漸深,屋內燭光搖曳,沈千昭看著看著,架不住困意襲來,沉重的眼皮最終緩緩合上。
這一夜,她夢見,上輩子與宋懷的初見……
已是深冬,初雪將落。
采秋緩步進殿,“公主,陛下為您請來教您習武的那人又來了,可要將人喚進來?”
沈千昭裹著毯子,坐在火盆子旁取暖,小臉被烘得紅紅的。
她撇撇嘴,“不見,讓人走,我不學。”
進出都有侍衛跟著,那些東西又累又煩,她才不學。
采秋有些為難,見沈千昭確實抗拒,只能出了殿,如實傳話。
此時,殿外,穿著一襲東廠發衣裳的男子,站在那,目光平視,面色不急不躁,似水一般平靜。
采秋嘆了嘆氣,“大人,公主不在,您還是回去吧。”
這事也簡單,皇上那邊如常說便是。
公主不想學,陛下也舍不得強迫,這位東廠的大人,怎么性子如此執拗?
宋懷卻只是站在那,不動半分,“無妨,我在這等便是。”
聲音沉沉,不染半分情緒。
采秋又忍不住道,“公主不想學,您又何必如此堅持。”
她還從未見過公主做過什么不想做的事。
這人又何必大冷天的等在這里,不是自找罪受么?
宋懷面色不變,“圣命難違。”
采秋:“...”
她從未見過這般性子之人,當即也懶得再勸了,轉身回了殿中。
初雪落下,沈千昭樂了,帶著采秋,鉆著狗洞出了宮,想著找謝臨和沈如意喝上兩壺熱酒。
豈料,一個去了花樓聽曲,一個小日子,正縮在床上。
別說是喝酒了,便是床,都不愿意下。
沈千昭原本滿滿的興致,這會兒,全然散了。
眼看著雪越下越大,只能打道回宮。
主仆二人,剛行至永樂殿,大雪飄落,只見殿門口,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身形凜冽如劍。
采秋暗道:不好,這人怎么還不走,等會可別惹公主生氣了。
她太了解了,自家主子,最煩這種性子倔得像石頭一樣的人,怎么都說不通。
沈千昭眉頭輕蹙,“那人是誰?”
這么冷的天,站在那吹風淋雪,傻子嗎?
她不記得自己罰過什么人啊。
采秋硬著頭皮道,“公主,那是陛下為您找來教您習武的人,東廠的。”
沈千昭愣了愣,“東廠的?”
轉念一想,又明了。
讓東廠的人來教自己,確實極為合適。
冷風呼嘯,雪越下越大,那道身影依然巋然不動,沈千昭眉頭緊蹙,都替他覺得冷,“你方才沒讓他走嗎?”
采秋:“奴婢方才說了,可他不肯走,說是要等。”
沈千昭:“......”從前只知東廠的人性子冷血,殺人如麻,倒是不知道,在這種吃力不要討好的事情上,也這般倔。
學什么武,她堂堂大晉永樂公主,身邊多的是護著她的人,有那世間,去喝兩壺小酒,看看歌舞,哪一件不比學武有意思?
就在此時,宋懷像是聽見了身后的響動,他轉過身望去,
披著狐白裘的女子站于傘下,兩道視線撞到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