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昭嘴角一勾,抬手輕輕彈了一下采秋的額頭,“笨,他的意思是,只攔永樂公主。”
采秋扶著自己的額頭,揉了兩下,還是沒聽明白什么意思,殿下可不就是永樂公主嗎?
換上了那一套內侍穿的衣服,沈千昭將頭上繁瑣的發飾拆了下來,又將頭發散了下來,對鏡將一頭長發扎了起來,搖身一變,若是不看那張過于白凈的臉,還真像個身板小些的小太監。
再經過時,采秋屏住了呼吸,頭都不抬一下,唯恐讓凌賀認了出來,再給攔下來了。
經過凌賀身邊時,沈千昭腳步一頓,紅唇勾起,“凌侍衛,回頭我必將皇姐所言一一告知。”
凌賀面色絲毫沒有變化,仍然目視前方,仿佛并未聽見沈千昭的聲音。
成功混出了宮,采秋重重地松了口氣,“殿下,咱們現在去哪”
沈千昭想了想,這會兒不出意外的話,東廠里頭管事的,應該在宮里頭,這會兒去東廠,正合適,時間抓緊些,走的時候也不會撞上乘風他們。
“去東廠。”
采秋一愣,卻還是緊跟沈千昭,看著自家主子,拿著皇上給的金牌,進出東廠暢通無阻,一瞬間,有些語噎。
皇上把公主禁足在宮里頭,公主卻在宮外拿著皇上給的令牌用,真是太招搖了...
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怕是又得再給公主多禁足幾日。
成功混進了東廠,沈千昭發現,東廠的守衛果然比之前要森嚴了許多,若不是手里拿著令牌,裝成是受了皇命的內侍,這會兒怕是真進不來。
守門的人見了金牌,卻還是盯著沈千昭看了幾眼,盤問了幾句,這才開了門放沈千昭進去。
進到了屋子里,一道濃重的血腥味與藥味環繞著整間屋子。
沈千昭一眼便看見床上躺著的身影,前天夜里還板著臉勸自己放棄宋懷的人,此刻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沈千昭心里頭滋味,都有些不好受。
宋嶼對宋懷那么重要,若是宋懷知道了,該有多難受。
沈千昭上前,剛想為宋嶼把脈,卻被一直守在宋嶼床邊的人攔住了,對方面目不善的看向沈千昭,言辭厲聲,“干什么的?!”
沈千昭捏著嗓子道,“奴才奉皇上之命,來給宋大人號脈。”
那人卻狐疑的盯著沈千昭看,“方才不是才看過嗎?”
沈千昭笑得諂媚,“太醫叮囑了,需得一個時辰看一次。”
聽沈千昭這么說,那人不再攔著了。
沈千昭這才得以動手。
她擰著眉頭,脈象實在古怪,宋嶼中的這毒,不似大晉所有。
便是這身上的傷,也確實棘手,眼下傷口發炎,還發著熱,若是任由繼續下去,怕是撐不到毒解就已經撒手人寰了。
沈千昭松開了宋嶼的手,又去檢查他身上的其他傷口,趁著間隙,指尖微動,悄悄從空間里勻了幾滴靈露出來滴在宋嶼的傷口上。
若是能服用,效果必然更好,可眼下這人一直盯著自己,教自己如何下手?
沈千昭看了一眼采秋,“去倒杯水。”
采秋當即上前去,拿過茶杯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回來遞給了沈千昭。
接過手的那一瞬間,靈露悄無聲息的滴在了茶杯里。
那人擰著眉頭抬手阻止,“干什么?”
沈千昭解釋道,“宋大人昏迷期間,還是要喂些水喝,對身子有好處。”
聽沈千昭這么說,那人這才想起,太醫確實有吩咐過,要時不時喂大人喝些水。
“我來。”他伸手接過那茶杯。
出了這種事,如何能讓人放松警惕,這種進嘴的東西,自然不能經由他人之手去喂。
沈千昭這才讓出了位置,看著那一杯水見底,這才領著采秋離開。
沈千昭前腳剛出東廠沒多久,后腳,乘風便帶著人回來了。
采秋松了一口氣,看向沈千昭,好奇的問道,“殿下,您方才在那杯水里下了什么?”
方才那人沒瞧見,可茶杯就在自己手里,自己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沈千昭本是在想那毒,這會聽采秋問起,眉梢挑了一下,“我說毒藥你信嗎?”
采秋癟癟嘴,嘀咕道,“都什么時候了,殿下您還在說笑。”
沈千昭轉過頭看向采秋,“你就不懷疑真是你主子我前夜給他下的毒?”
畢竟自己時不時搗鼓些毒藥什么的,采秋心里也清楚。
采秋卻是搖搖頭,“奴婢不信,殿下才不會給宋督主下毒呢。”
公主那么在意宋大人,怎么可能會去動宋督主,再說了,宋督主和公主也沒有仇啊,就更不可能了。
見采秋這么相信自己,沈千昭彎唇笑笑。
這種被人相信的感覺,真好。
繞了一圈,沈千昭從后門進了如意樓,剛進到廳子里,掌柜的便帶著她往樓上走,低聲道,“謝二公子也在。”
沈千昭微微點頭,這才推開了雅間門走了進去,只見里頭,謝臨正在拆消息看。
他這一抬頭看見沈千昭,“我還以為你這會兒應該是被皇上禁足在宮里的。”
雖然已經對消息進行了封鎖,可宋嶼重傷昏迷的事現如今也是不少人知道了,如意樓的探子一早便已經探聽到了消息。
多巧,那天晚上,沈小昭剛見過宋嶼,宋嶼轉頭就出事了。
這幕后的人,若不是宋嶼的仇家,怕不是沈小昭的仇家。
沈千昭拉了椅子坐下,“是禁足了,不過我跑出來了。”
謝臨將一旁拆過的消息條子推到了沈千昭手邊,“看看吧,最近的一些消息。”
趁著沈千昭看消息的間隙,謝臨語氣調侃道,“我說,宋嶼這事,不會真是你干的吧?”
沈千昭抬頭,瞟了謝臨一眼,明顯從他臉上看見了“看好戲”三個大字,語氣涼涼,“我有那么喪心病狂嗎?”
本來和宋懷就艱難,現在宋嶼再出事,還不知會掀起什么變動。
想到宋懷,沈千昭心里空落落的,開始有些想他了。
明明也只是幾天沒見到,這會兒卻瘋狂的想,就好像已經隔了幾年一般。
謝臨提起茶壺倒了杯熱茶喝,一邊叮囑道,“你最近小心些,怕是有人在針對你,這段時間你能不出宮就別出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