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眸光微動,淡聲回答:“帶他們去吃飯了。”
范天龍試探問道:“只是吃飯?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周上反問他:“吃飯能發生什么事情?”
范天龍和呂揚他們對看一眼。
周上伸個懶腰:“忙了大半天,好累啊,我要回房修煉了。”
他在飯堂里丟了這么大的臉,當然也要范天龍他們也嘗嘗滋味,所以符麓是元嬰修士的事情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話說回來,符麓他們不是凡人嗎?為什么修為這么高?
還是說他們不是凡人,說是凡人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
這是要扮豬吃老虎?
周上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如果不是凡人,那么兩個孩子在小小年紀就到煉氣后期也不奇怪,而且兩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天靈根,不然修煉速度也不會這么快。
那祖師收他們為關門弟子也是應該的。
朱映景看著周上離去的背影說:“這個小子轉性了?”
以他們對周上的了解,在知道唐宗收的徒弟是凡人后,必會找機會羞辱符麓他們,現在卻什么也沒有做,也太奇怪了。
魯想道:“可能是沒有找到機會出手,畢竟三個凡人在輩份上是我們的師叔祖,周上總不能做得太明顯,以免事后遭到處罰。”
朱映景想想也是。
范天龍嗤道:“也不知道師祖是怎么想的,竟然收凡人當徒弟,而且還是關門弟子。他們能有我們好嗎?我們至少是真靈根,不足百歲就已筑基,在同輩中,我們就算不是人中翹楚,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可那些凡人能有偽靈根都算不錯了,能不能在百年內筑基都成問題,要是不能筑基,只有等死的份。”
朱映景說:“師祖已是大乘期,能渡過此大劫已是大幸中的大幸,以后能不能成功晉升渡劫期都不好說,所以師祖很有可能是害怕以后渡劫失敗,想在之前干一些沒有干過的事情,就收凡人為徒玩玩,試試能不能讓凡人也踏上仙途。”
以唐宗的性子,還真有這個可能。
呂揚出聲說:“這里可是師祖的山峰,我們還是不要亂議師祖的事情比較好。”
其他人才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趕緊禁聲。
殊不知,符麓一直暗中偷聽他們說話。
正如她所料,周上沒有把她有修為的事情說出去,甚至還有可能會誤認為唐宗他們已知道她有修為,所以她才沒有對周上使用禁言的禁術。
說到唐宗,讓符麓想到之前唐宗得知左錦死訊時的模樣,可以看出對方還是很在意古茶。
唐宗這一出去,必是能查到她的身份。
符麓指尖輕輕敲打桌面,她要怎么應對唐宗呢?
她沒有太糾結這一件事情,然后開始打坐修煉功法。
擁有變異靈根的她,修煉的速度十分快,再加上境界高,沒有遇到瓶頸的她很快把光復蘇和光影修煉完成。
白陰陽和白兩儀卻因為功法對境界的限定,需要晉升到某個境界才能修煉下一階功法,所以修煉起來比較慢。
符麓拿出其他功法挑選。
接著,院外傳來一陣波動。
符麓挑了挑眼皮,看到從空落在院子里的唐宗,心道,出去三天時間,也時候回來找她了。
她不疾不徐地收起功法,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小口茶水。
“符麓——”唐宗快步走進符麓的房間,質問道:“你說你們來自凡界,那你之前是不是已經拜過師,你的師父叫古茶?”
雖是問話,心里卻已經肯定,在他出去調查古茶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把古茶徒弟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就連古茶徒弟的影像都看了。
符麓應道:“嗯。”
“你……”唐宗沒有想到她竟然不隱瞞下去,那些一早就想好要逼問的話頓時卡在喉里。
符麓倒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順便給他消化的時間。
唐宗坐下來,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發現茶水靈氣濃郁,而且他怎么治都治不好的陳年暗傷竟然正在一點一點的復原,他驚訝地看著符麓:“這是什么茶?”
“神鳳茶。”符麓再淺嘗一口,感受修為在慢慢提升,真不愧是排名第一的茶中圣品。
“神鳳茶?神鳳……”唐宗十分自覺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個名字聽得耳熟,對了,我想起來了,它跟幾千年前特別出名的神鳳茶葉同名。
符麓看著他不語。
唐宗與她對視,連喝好幾杯才慢慢地回過味:“不會是同一種茶葉吧?”
符麓微微勾唇:“正是。”
唐宗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神鳳茶葉已經絕跡了好幾千年,你是從哪里得到它的?”
“沒有絕跡,是古茶偷走了它們。”
“咳咳——”唐宗沒有想到是個結果:“是古、古茶偷走它們?這家伙到底干了多少壞事?”
在古茶還沒有離開修真界時,他經常聽到古茶所干的壞事。
符麓轉著手里的杯子:“我師父說,他偷神鳳茶葉一是為了他師弟的陳年暗傷,年少時,他與他師弟到秘境歷練遇到萬年老怪,是他師弟替他擋了一掌才保住性命,可是他的師弟從此留下暗傷,不管怎么治療都治不好,導致修煉比之前緩慢不少,他十分內疚,不停想辦法想要治好他師弟,后來他聽說神鳳茶葉能療傷才打起神鳳茶葉的主意。”
這可不是她胡說,左錦在日記里是這么寫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把茶葉交到唐宗的手里。
唐宗想起了當年往事,頓時眼眶一紅:“我不是跟他說救他是我自愿的嗎?讓他不要放在心上,他怎么還記得這一件事情。”
符麓拿出十罐神鳳茶葉給他。
唐宗沒有拿它:“他偷神鳳茶葉的第二個原因是什么?”
“他擔心飛升過程中會受重傷,所以準備好神鳳茶葉,在受重傷時,可以馬上得到治療。”
啪的一聲,唐宗怒甩手里的空杯:“飛升,飛升又是飛升,他為什么老是想著飛升,他心里除了飛升就沒有其他了嗎?”
符麓問他:“你知道我師父為什么這么想飛升嗎?”
唐宗冷笑:“不就是想成仙,還能有什么?”
符麓在沒有看左錦日記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在看到日記之后才知道大家都誤會他了。
唐宗見她不出聲,又道:“被我說對了吧?”
符麓問:“你真的這么想的?”
唐宗:“……”
當然不是。
就是因為不是這么想的,才會不相信他師兄會干出欺師滅祖之事。
“師父說,修仙本是為了修長生之路,可是師兄弟姐妹們卻因為雷劫,一個接一個的隕落,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去,令他十分痛苦,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才想到飛升,只有成仙才能真正的長生不老。”
唐宗:“……”
他記得古茶是在四師姐結嬰失敗后才有了很大轉變。
四師姐是古茶的心儀之人,因為古茶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恢復過來,后來人就變了,變得對飛升十分執著,簡直入魔一般。
符麓垂下眼皮:“我師父臨死前說如果第一執念是飛升的話,那他第二大執念就是助他師父老人家飛升成功。”
唐宗怔怔看著她,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那句話久久問不出來。
符麓知道他想要問的事:“我師父確實死了,而且是死在我的手里。”
唐宗激動道:“他不是你師父嗎?你為什么要殺他?”
符麓簡單說了說當時的情況:“他說葉落要歸根,要我把他的尸體帶回到修真界天機派安葬,所以我才來到修真界。”
唐宗陷入沉默中,古茶死去的消息,依然讓他很難相信,更讓他難以接受。
符麓給自己倒杯茶,默默地喝著。
屋里特別的安靜,靜到連外面的葉子落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唐宗終于出聲:“他的尸體在哪?我想要見見。”
符麓從空間里取出水晶棺木。
唐宗看到水晶棺木里的人,再次紅了眼眶,他迅速站起身抱住水晶棺:“師兄——”
棺里的古茶一動不動。
“我不相信你就這么死了。”唐宗直起身體對著水晶棺一個揮袖將水晶蓋掀了起來,然后給尸體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是師兄的身體不錯。”
可是體內已沒有了靈魂。
唐宗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身體晃了晃,踉蹌地跌坐回椅子上。
“死了,真的死了。”他喃喃說道:“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你做了這么多壞事怎么還是死了,你這么精明的一個人,竟然會栽在自己徒弟的手里,你真是笨死了。”
符麓不說話。
唐宗對著尸體說了好多的話,從他跟古茶成為師兄弟開始遇到的人和事發把,一直說到聽說古茶離開修真界:“我當時還想著你離開修真界是對的,你就不會再想著飛升,以后就在人界過著安安穩穩的日子,可沒想到人界會是你送命的地方。”
他花了五天的時間才接受古茶死去事情,他揉了揉發紅的眼角,對在一旁打坐修煉的符麓啞聲問道:“你說師兄想要你把尸體葬回天機派?”
符麓睜開眼睛:“嗯。”
“他已經被逐出天機派,天機派是不可能讓他回來的,他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欺師滅祖的惡人,是天機派的恥辱……”唐宗想了想又道:“而且,師兄殺了師伯,也就是七長老的父親,七長老不僅不會讓他葬在天機派,還有可能分他的尸。”
符麓擰眉:“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唐宗想了好一會才道:“有。”
符麓暗松口氣,看來跟唐宗坦白所有事情讓她賭對了:“是什么辦法?”
現在多一人幫她想辦法,古茶回去的機率會更大一些。
“天機派有一個任務獎勵,只要任務積分達到百萬以上,門派就會實現他一個愿望,當然,這一個愿望要在天機派的能力范圍呢,只要能天機派能做到的,天機派就會幫忙實現。”唐宗也不敢保證:“不過你這個愿望不好說,雖然讓逐出師門的人在死后葬回到天機派,對天機派來說是一件簡單的事,可是關系到大家接不接受的問題,我也不敢保證大家都會幫你實現愿望,所以這一件情要暗中進行,不能提早讓人知道,等積夠積分再殺大家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進退兩難,畢竟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他們不好隨意違背。”
符麓說:“我試試。”
唐宗忍不住潑她冷水:“百萬積分不好賺取,目前為止,我也才有五十萬積分,而且是攢四五千年才有這么多,你現在沒有修為就更不好賺積分了,你還是先把修為提上來再說。”
“你不需要擔心我修為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做什么任務才能快速攢到積分就好。”
“目前最快攢到職分的任務就是收集仙器和神器,一個仙器有五十萬積分,神器是一百萬,你要是有這兩樣東西,隨時能向掌門申請愿望,可是我活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聽說誰有神器,到是仙器在秘境里出現過幾次,可惜都是殘次品,根本不能用。”
符麓好奇:“秘境是什么?”
“就是仙人遺留在修真界的仙府,它會在特定的時間,或是用一些工具開啟,不是說每天都能遇到。”
“多久能遇到一次?”
“有的要等幾十年,有的上百年,這些都不好說。”唐宗嗤道:“就算開啟又怎么樣,沒有修為的你進去后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乖乖做些小任務賺積分,這樣穩妥。”
“仙府里面很危險嗎?”
“當然危險,就算身為大乘境界的我都不敢輕易進去,就怕有去無回。”
符麓擰了擰眉:“如果是渡劫期修士呢?”
“渡劫期修士要是準備充足,在里面還是免強能夠自保的。”唐宗看到她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問:“你個小丫頭,不會打算進仙府秘境找仙器吧?”
符麓是有這個打算,點點頭:“嗯。”
“你這是在玩命,[]我不同意。”唐宗反對:“我不想最后要我給你收尸。”
符麓問:“如果我是渡劫期修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