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第一嬌296、倒打一耙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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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倒打一耙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2日  作者:鳳輕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鳳輕 | 皇城第一嬌 


駱君搖從密室的門出來,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太皇太后寢殿一側的小書房里。此時書房里空無一人,就連門外似乎也空空蕩蕩的連個守著的人都沒有。

此時外面的喧鬧聲依然不絕于耳,駱君搖推開書房的窗戶往外望去,正好能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有許多人。駱君搖認出他們是鎮國軍的人,這些人都安靜地佇立在宮殿外面,對外面的喧鬧廝殺不聞不問,似乎他們唯一的職責便是守護這座宮殿,除此之外,無論發生什么他們都不會理會。

駱君搖從書房里出來,先去了太皇太后寢殿。

寢殿門口守著兩個宮女,見到駱君搖都不由睜大了眼睛,“王妃?您怎么……”此時寢宮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宮女顯然沒想到攝政王妃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駱君搖也不解釋,只是朝兩人笑了笑,問道:“太皇太后怎么樣了?”

宮女也回過神來,連忙道:“回稟王妃,太皇太后睡著了,大長公主在里面陪著她呢。”

駱君搖微微蹙眉,“太皇太后今天醒了幾次?”宮女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低聲道:“太皇太后今晚已經醒了四次了,每次醒來都不太久,又睡過去了。”

駱君搖在心中輕嘆了一聲,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太皇太后的影響恐怕也不小。

“王妃要進去么?”宮女問道。

駱君搖低聲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們照看著吧。”

“是,王妃。”

駱君搖說罷轉身往外面走去,穿過了前面的大殿,走到大門口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宮門。

宮門前,謝衍正在和一個黑衣人交手,駱君搖一眼便看出來了那人正是曲放。

此時太皇太后宮門前哪里還有往日的雍容肅穆,小半個宮門的屋頂都已經被掀了,就連宮墻都塌了一塊。透過那塌陷的一角更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廝殺的戰場。

大殿前的院子里,地上的大理石也被掀起了不少,地上到處都是瓦礫和碎石,可見這一架打得著實是有些轟轟烈烈。

“王妃?!”駱君搖剛走進大殿,守在殿前的將士就有人發現了,回頭看到從里面走出來的人都嚇了一跳。

鎮國軍親衛第一營可以說是真正的精銳了,他們中每一個普通的將士若是拆分出去在別的軍中都是佼佼者,即便是對上一般二三流的江湖中人,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而軍隊和普通高手的不同就在于他們的協作能力,同樣數量的江湖中人對上他們,也只能是慘敗。就這樣的數百個精銳守著一個并不算大的宮殿,竟然讓人悄無聲息地摸了進來?這若是敵人,豈不是太皇太后被人挾持了他們都沒有發現?就算是王妃也不行!

駱君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對方笑了笑,倒不是說她真的沒辦法摸進來,雖然會花費不少時間和力氣,但她這次確實是作弊進來的。而太皇太后宮中有一個直通太后寢宮的地道這件事,顯然是不能說的,于是她也只好裝傻了。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還沒打完?”駱君搖避開了這個話題問道。

鎮國軍將領連忙拱手道:“回王妃,侵入到宮內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拿下,不過那個人……”那個黑衣人顯然很厲害,即便是王爺親自出手,一時半刻也拿不下來。

不等駱君搖說什么,喻明秋已經被襲影扶著走了過來,“王妃怎么來了?”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笑瞇瞇地道:“喻將軍,你看起來…好像不大好啊。”

喻明秋氣結,恨恨地看了一眼謝衍和曲放道:“我這是誰害的!”

襲影忍不住道:“喻將軍,事先王爺問過您了。”他們家王爺也不是沒人性的人,明知道喻明秋有傷還非得讓他上。是喻明秋自己說能行的啊。

喻明秋輕哼一聲,“他也沒有告訴我,會有這種級別的高手啊。”

襲影摸摸鼻子,他們也不知道白靖容會放曲放跑到宮里來找死啊。也不知道鸞儀司給了白靖容多大的好處,才能讓她拋出這么一顆棋子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白靖容如今最好的選擇應該是隔岸觀火才對。

駱君搖輕咳了一聲道:“太后宮里那邊,鸞儀司的人挾持了太后,污蔑攝政王府挾持太皇太后和阿騁,準備著要勤王清君側呢。我大哥和衛長亭幾個在那邊,但是恐怕未必攔得住。”三位輔政大臣,兩個支持雪崖,蘇太傅又年事已高,衛長亭和駱謹言兩個官場新人,很難控制住局面。

“清君側?”喻明秋半晌才緩緩道:“真有想法。”

駱君搖道:“別小看他們,他們已經拿到了朱太后的懿旨,而且相信他們的話的朝臣也不在少數。”

襲影低聲道:“若非王爺只帶了五萬兵馬回京,哪里容得下這些人如此張狂?”

喻明秋倒是十分淡定,伸手拍拍襲影的肩膀道:“謝衍要是真的帶著三十萬大軍回來,恐怕連之前的安穩都沒有。”真

帶著那么多大軍回來,邊關誰來守暫且不說,在那些朝臣眼里謝衍那差不多就等于回來逼宮篡位來了。

“王妃怎么在這里?”喻明秋問道。

駱君搖淡定地道:“走進來的啊。他們還要打到……”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突兀地傳來一聲有些尖銳的聲音。

“太后娘娘懿旨到!還不快快停手!”

這聲音其實不大,但是在這一大片的廝殺聲中,卻顯得格外突兀。

駱君搖等人都是耳力極好的,聽得清清楚楚。但宮門外那些廝殺中的將士卻有很多并沒有聽到,依然在彼此廝殺著,寢宮外依然殺聲震天。

纏斗中的謝衍和曲放自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兩人雙雙收手各自后退了幾步。謝衍將手中的長劍往身側一擲,長劍斜斜地插入不遠處地上大理石之間的縫隙中。劍身直沒入地上,只在外面留了一個劍柄。

見狀曲放眼眸一凝,他手中握劍,劍尖垂在地上。夜色里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謝衍卻不再理會曲放,轉身走向殿前。

“阿衍,雪崖過來了。”駱君搖指了指寢宮外面。

謝衍并不在意,走到駱君搖跟前低頭看著她,溫聲道:“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駱君搖笑了笑,道:“回頭再告訴你。”然后迅速將外面的情況跟謝衍說了一遍,謝衍今晚盡是打架了。先是在外面跟人打

,進宮來又遇上曲放這樣難纏的對手,這些情況自然是沒人跟他說的。

駱君搖覺得自己已經懂了雪崖行事的邏輯,就是找一群高手纏住謝衍,讓他什么都做不了。如果駱云沒有被下毒昏迷,恐怕也會享受到同樣的待遇。

謝衍不疾不徐,抬手拂開她耳邊有些散亂的發絲,溫聲道:“無妨,無用擔心。”

聽謝衍這么說,無論是駱君搖還是喻明秋都松了口氣,謝衍既然這么說,就證明局勢還沒有脫離控制。

喻明秋輕哼一聲,干脆轉身往宮門口走去了。不管那些人想干什么,總得出去才能看到人影吧。

出了宮門,遠遠地就看到如長龍一般的火光朝著這邊移動而來。

不知對方用了什么方法傳訊,原本還在宮門前與鎮國軍廝殺的兵馬開始慢慢向后退去,雙方很快便拉開了距離。

鎮國軍將士也沒有追擊,在將領的指示下也退后了幾步,宮門前慢慢安靜了下來。

駱君搖和謝衍一出門就看到,迎面而來的一大群人馬。

其中許多人駱君搖都認識,顯然都是朝中的權貴高官。走在最前面的是寧王,寧王兩側分別站著阮廷和雪崖。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卻是衛長亭和駱謹言扶著蘇太傅。

這群人顯然是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路,一路以寧王為首,一路則是以蘇太傅為首。

駱君搖注意到,雪崖身后還跟著那位鳴音閣主。不過他的情況看起來并不自由,他身邊站著兩個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那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青姑娘倒是要靠后了許多。

看到這些人過來,對面的兵馬立刻讓開了一條路。寧王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意,帶著人快步走了過來。駱謹言等人卻并沒有跟著他一道。駱謹言一揮手,身后涌出了一大群定國軍將士,護在他們周圍繞到了宮門另一邊,明顯是要與寧王等人拉開距離。

衛長亭低頭對駱謹言說了幾句什么,等駱謹言點了點頭之后,他方才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就掠過了重重兵馬落到宮門前的殿階上。

“王爺,王妃。”衛長亭難得十分正經,拱手躬身向兩人心理。

謝衍微微點頭,“如何?”

衛長亭笑道:“一切順利,王爺請放心。”

衛長亭這里高興了,對面的人可就不大高興了。

寧王微微瞇了瞇眼,目光在衛長亭和謝衍身上掃過,然后他才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知非。”

謝衍回頭看著他,神色依然平靜無波,“寧王叔。”

寧王呵呵笑道:“知非啊,有什么話可以好好說,何必如此呢?”

這話一出,官員群中一片嘩然。

難不成攝政王真的想要謀逆?

謝衍道:“王叔這話,何意?”

寧王一臉慈祥,道:“皇兄和先皇對你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如今太皇太后病重,陛下年幼,你卻如此興師動眾,驚擾太皇太后。難道不覺得不妥么?”

“寧王殿下未免也太會信口雌黃了!”衛長亭簡直都有些佩服這個白面團一樣的老家伙了,當真是會倒打一耙,這種無恥的話他竟然也能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寧王看了衛長亭一眼,嘆氣道:“衛世子,衛家可也是效忠大盛的,你就不為陵川侯和夫人想想么?”

衛長亭冷笑道:“寧王殿下說得不錯,本世子也一定會繼續…效忠大盛和大盛皇室的!”

寧王搖搖頭,“你從小跟著知非,實在是……”仿佛衛長亭是中毒已深,不可救藥一般。

謝衍抬手阻止了衛長亭想要繼續和寧王理論的動作,掃了一眼對面的眾人,目光在阮廷身上停頓了片刻,方才道:“寧王叔想要做什么?”

寧王嘆氣,朝旁邊內侍揮揮手。

那內侍手中捧著一份太后的懿旨,高聲道:“太后娘娘懿旨!”

夜色中一片寧靜,若有人都僵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寧王也不在意,揮揮手示意那內侍繼續。

那內侍估計從沒宣讀過所有人都站著聽的旨意,哽了一下才繼續拔高了聲音道:“奉大盛永泰皇太后懿旨,攝政王謝衍素有野心,心懷叵測。今天子年幼,太皇太后老邁垂危,謝衍封禁太皇太后寢宮,囚禁陛下,意圖謀逆。今召諸王、大臣,扶助幼主,鏟除逆賊,吾縱死也能于地下面見高祖先帝。欽此。”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宮門前的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劍拔弩張圖窮匕見,誰也沒有回頭路了。

寧王沉聲道:“知非,只要你現在收手,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

氣氛凝重的宮門前,突然響起了謝衍的低笑聲,“本王還以為,鸞儀司有什么天大的后臺和謀劃,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話似乎有些奇怪,不知情的人忍不住暗自奇怪,鸞儀司?那不是前朝已經被猜測的一個衙門么?

寧王笑了笑,“什么鸞儀司?知非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夜色漸去,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謝衍點點頭道:“確實應該結束了,寧王叔。本王確實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

寧王淡笑不語,謝衍的目光慢慢落到了雪崖身上,雪崖朝他淡淡一笑并不開口說話。

謝衍的目光慢慢掃過站在寧王和雪崖身上的眾人,冷聲道:“將你們全部都引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也不枉費本王今晚費的工夫。”

寧王聞言,花白的眉頭微蹙,正想在開口說些什么,只聽謝衍道:“衛長亭,該結束了。”

衛長亭朗聲一笑,道:“是,王爺。”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一道如血一般的紅色弧光從衛長亭手中躥起,直沖入夜空。

黑夜中,紅色的焰火瞬間綻開,顯得格外的明亮奪目。

在夜色中這樣的訊號恐怕整個皇城里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知道它意味著是什么的卻是極少數人。

寧王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下一刻就看到遠處的皇宮門外,以及城中各處躥起了相同的焰火訊號。

雪崖臉色有些不好,低聲道:“王爺,你的人到底可不可靠?”謝衍手中兵馬并不多,即便加上駱家軍也不過十萬人。今晚城里城外各處都有事,區區十萬兵馬能頂什么用?定國軍和鎮國軍再驍勇,也不可能一個人分成八瓣兒。

不等寧王回答,他們就看到幾路人馬從遠處飛快地朝著這邊移動而來。

遠遠地看到當先一人,穿著雍容的郡王朝服神色肅然,正是鮮少出現在朝堂上的安成郡王。

安成郡王身后跟著的將士身上都穿著武衛軍服飾,其中一人寧王竟是十分熟悉。

寧王臉色有些不好,“怎么回事?!”

旁邊阮廷淡淡道:“武衛軍有半數將領,曾經是安成郡王麾下。”

只是安成郡王早年受過傷,早早就已經不再領兵了。便是五年前三王之亂也只是幫了些忙,以至于有人已經忘了,這位當年也是皇室中為數不多的名將。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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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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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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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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