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喵最萌:、、、、、、、、、
幾乎是燕景川話音剛落,門外又匆匆進來了幾道身影,一個接著一個。
首先是裴漓之。
他看到燕景川的身影時猛然一頓。
“弟子見過五師伯、七師伯。”他像是克制著自己才忍著耐性行禮。
“裴師侄免禮。”
裴漓之正欲開口,身后又急匆匆撞進了一個小少年,鳳惟后面跟著沈宵、虞幼清等人,一窩蜂般闖了進來。
“五師伯,”裴漓之率先發問,“升仙臺異動,是我師尊她要出關了嗎?”
跟在裴漓之身后還不明所以的其他人聞言猛然瞪大眼睛,這句話無論是前半句還是后半句,都足以讓他們無法冷靜下來。
但凡是曾有過大乘境的宗門世家都會設下飛升臺,夕遙宗自然不例外。
外面的天陰晴不定了好幾日,直到今日才讓人看出端倪來,裴漓之不是第一個意識到問題的,但也絕對不是后知后覺。
“師尊要出關了?”虞幼清喃喃道,“這跟飛升臺有什么關系?”
眾人沉默當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然倒吸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床榻上的褚念有了動靜,她臉上依舊紅熱著,費力地睜開雙眼看著床邊的人。
“小念,哥哥在。”褚懷蹲在床邊看她。
褚念的目光卻越過自己的兄長,落在他身后的裴漓之身上。
“大……師兄。”她的語氣依舊虛弱著,卻依舊用力說出每一個字。
裴漓之越過眾人,走了過去,褚懷讓開位置,裴漓之俯身,耳附在六師妹唇邊,聽見她道:“你要救師尊……”
裴漓之臉色變了。
更多的話她想要說出口,卻陡然像被什么扼住喉嚨般,瞳孔微微瞪大,神色痛苦不堪,張著嘴巴卻什么聲音也發不出。
“夠了,”燕景川探手點在褚念眉間,輕聲道,“睡吧。”
原本還在掙扎的小姑娘陡然失力般,眼睛閉上,依舊蹙著眉。
窺探天機和泄露天機是有代價的,天道法則都出手了,燕景川怎么可能還敢讓她繼續說下去?
“五師伯?”
燕景川搖頭,苦笑一聲:“你們師尊飛升之劫即將迎來,是生是死,就要看命了。”
話是這么說,但他的表情卻不是這么一回事。
是生是死。
燕景川想起了自己曾經為小師妹卜的那一卦,死劫。
情劫與死劫靠得太近,他也曾經和安行舟一樣懷疑過,會不會是這道情劫導致的死劫,因此安行舟對林羨身邊的人格外關注。
后來林羨與自己大徒弟又是一副死生不復相見的姿態,安行舟放松了些警惕,但安行舟沒有,因為卦象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于是他寄托于林羨收的六徒弟,一個在星辰之道上天賦卓然的小姑娘,褚念沒有讓燕景川失望,但她年紀還是太小,身體承受不住窺探天機的后果,即便是看到了,也無法說出口。
燕景川方才若不阻止褚念,讓她將話全部說出,褚念如今就變成了一句躺在床榻上的尸體。
但褚念說的話不是全然沒有用的,如今看來,燕景川要顛覆自己從前的看法。
情劫,也許也是生機。
褚念昏迷不醒,但并無性命之憂,只留下褚懷照料便足夠。
其他人如同進來般,又一窩蜂地出去。
所有人臉色都很難看。
尤其是裴漓之。
太早了。
林羨的飛升雷劫比之前世,起碼提前了百年,怎么會如此?
他篤定自己不會再犯前世的錯誤,但林羨身上流淌著的魔族血脈,真的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場雷劫嗎?
裴漓之惶恐。
前世飛升臺的畫面模糊到只剩下電閃雷鳴與紅霄劍刺入林羨身體的那一幕,至于其他,他從前不知為何下意識忽略了。
如今迫在眉睫,他恍然大悟般,除了他,林羨的血脈呢?
天道對待自己不喜的,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頭頂的雷云越積越重,飛升雷劫波及的范圍實在是難以估算,安行舟下令讓所有弟子遠離飛升臺,而此時此刻,林羨還沒出關。
那第一道雷劫還不知什么時候砸下來,轟隆隆的雷鳴和閃電卻絲毫不作假。
裴漓之沒有像大部分人一樣守在九尊閣的后山,等待林羨出關。
雷劫迫在眉睫,林羨最遲也是這幾日出關。
裴漓之卻出現在禪修閣外求見大師伯。
一個光頭的小佛修將裴漓之領了進去,他脖子上掛著一串圓潤的佛修,年紀尚小,但眉目間盡是祥和。
常柏早就被打發去九尊閣守著,而渡伶敲著木魚,雙眸緊閉,等裴漓之踏入他禪房的那一刻方才停下。
“弟子見過大師伯。”裴漓之努力心平氣和。
渡伶睜眼看他,同樣是大乘境,裴漓之的氣勢卻不會比已經渡過飛升秘境的渡伶弱。
“裴師侄,”渡伶輕聲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
“大師伯既然知道,還請您可以如實告知弟子,”裴漓之低下頭,語氣微啞,“師祖當年究竟是如何得以將神魂保存完好的?”
他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飛升雷劫所說,不過是生或死,但生,則意味著飛升上界,死更為殘酷,身死道消。
無論是哪種結局,都注定分離。
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依舊期盼著,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裴漓之等著答案,而渡伶卻遲遲沒有開口。
直到他忽然道:“你師祖之法,只適用于神魂完整之人。”
“大師伯,您這是什么意思?”裴漓之猛然抬頭。
“小八入門時,神魂便有所殘缺,”渡伶緩緩道來,“這些年來,她束發用的一直是你五師伯親自煉制的鎖魂繩。”
渡伶這么一說,裴漓之便想起來,林羨發上的長帶一直都不缺,星辰閣總會隔一段時間就送過來,鎖魂繩本身就有蘊養神魂的作用,哪怕作用微弱,也有凝神之效。
“你師尊小時總被些山間精怪覬覦著肉身,你五師伯也是迫于無奈,才為她煉制了鎖魂繩。”
渡伶三言兩語,卻無疑是將裴漓之的希望打碎。
他哽了一下,許久才艱難開口問:“按大師伯看,我師尊此番當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