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重的氣氛下,時間流逝得極慢,許程程等人做起事來都忍不住放輕手腳。
陶紫站在窗邊看著風景,眉頭皺得頗深。
小狐貍懶洋洋道:“你在擔心什么?”
她微微抬頭看著即將被晚霞籠罩的天空,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放不下心來。”
小狐貍打了一個滾,閉上眼睛就要睡過去,口中還含糊著回了一句:“該來的總是要來,放寬心就是了。”
這個時候,院子外面突然傳來嚴文選驚天動地的聲音:“我艸,陶紫,你師妹兮靜出事了!”
小狐貍一激靈,從地上躍了起來。
塵埃落定,陶紫反而冷靜下來。
她開門走出去,看著一身血的嚴文選落到地上,他邊咳邊道:“遺跡主人指出兮靜乃天生靈體,有修士出手抓她,岳青亞拼死護住兮靜,從遺跡消失。青嵐現身遺跡,想帶走兮靜,但尋不到人,已經在往這邊來了。岳兄消失前托我給你傳話,讓你趕緊做好準備。”
陶紫緩緩吐出一口氣,詢問道:“誰要過來?青嵐?”
他又吐了一口血,方才點頭應下:“你快些離開吧。”
她立在那里不動,甚至還有閑心招呼許程程:“去拿一些藥物過來給嚴弟。”
“你喚誰嚴弟?沒大沒……”
嚴文選的聲音驟然止住,豁然抬頭看著陶紫。
她站在那里,低頭看著他,笑了笑,道:“拿著藥離開吧,如果日后遇見他們的話,多照顧照顧。”
嚴文選顫抖著聲音道:“你他媽說個屁的廢話,還不趕緊走!”
陶紫平靜的看向遠處,道:“我走不了,這里都是那個人的氣息,他發現我了。”
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又溫和的笑著道:“程程,帶著門派所有人離開。”
許程程茫然的看著她,問道:“大師姐?”
陶紫回身看著那些站了滿滿一個院落的弟子,道:“你們這些人中,來得最晚的似乎也就來了一年,沒錯吧?”
一年前來的弟子不知所措的站出來,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她溫和帶笑,明明帶著人皮面具,但看上去隱隱的竟有點像程無仇:“走吧,逸散門這些年教給你們的也不算少,千萬不要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許程程最先跪了下來,話中皆是不解:“大師姐,為何要趕我們離開?到底怎么了?”
“你們日后就知道了。”陶紫頓了頓,又道,“我未曾帶你們見過太多人,不會有人識得你們。別再留這,會連累我,走罷。”
無人動彈,連一直嚷嚷著要離開的鬼修都不挪步。
陶紫看著愣在一邊的趙薛和他尋來的岳青亞好友,道:“勞道友帶他們離開,多謝。”
那修士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還是強行帶著傻乎乎的趙薛開啟陣法,從陣法中離開。
她重新說了一遍:“程程,帶嚴道友離開,別留在這。”
許程程咬了咬牙,從地上站起來,將受傷的嚴文選打暈,又讓那些體修離開:“別連累師姐。”
那些體修也不是死腦筋之人,一個個的都向陶紫行了禮,從陣法中離去。
她看著那些離開的弟子,眼中笑意越發濃厚,這些弟子都是她精心選過后留下來的。
若她死了,他們大概率會潛伏在暗中尋機復仇,小概率會厭惡明嵐宗,但獨善其身,偶而落井下石,無論是哪種,都算留下了反擊的可能。
“小狐貍,你有辦法解除契約嗎?我現在解除同你的關系,你帶著小鳳凰離開,回妖族。”
小狐貍睜大眼睛看著她:“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她彎下腰揉了揉它的毛,道:“你是不是忘了同我結契的目的?小狐貍,你要活著保住傳承。”
小鳳凰從里面沖了出來:“娘親,我不走!”
陶紫漫不經心的反問一句:“你不走,那娘親死了,誰報仇?”
小鳳凰怔在那里。
小狐貍心情尤為低沉,問道:“為什么不提前離開?”
她倒還有心情笑:“我一開始以為只是兮靜那邊出事而已,沒想到青嵐會親自出面。”
小狐貍懨懨的趴在那:“我沒辦法解除契約,等著吧,下輩子找你算賬。小鳳凰,我不跟你吵了,你趕緊離開,別傻乎乎跑去妖族,哪怕去妖族,也得先找九尾狐。”
小鳳凰呆呆的站在那里,尚未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青嵐的聲音響起:“兮靜何在?”
短短幾息之間,半空中皆是明嵐宗弟子,這場景多像當年的刑峰,而她竟沒有多少長進。
陶紫平靜的轉身看向他,語調平緩:“不知。”
青嵐低頭看著她,神情漸漸冷淡,感嘆著說了一句:“不知悔改。”
明嵐宗其他修士都怔了怔,不知這是何意。
青嵐一揮手,一處畫面出現在半空中。
一名帶著斗篷的女子出現在街道上,手中扛著熟悉的粉色錘子。
青嵐語氣尤為平淡:“你率人屠殺須青門,還掩人耳目放出假消息,言須青門乃是魔門,這么多年了,這惡毒性子竟是半分未改。”
陶紫看著那個畫面,竟是大笑起來,待笑夠了,她才道:“青嵐啊青嵐,你顛倒黑白的手段當真一如既往的厲害。”
眾人皆安靜下來,不知道這是何意,在末尾的何非成臉色早已白得不像話,好在無人注意他。
青嵐看著她,道:“岳柒染,你本可好好活著,卻自尋死路。”
陶紫直著腰背,全然不顧四下大嘩,聲音極為堅定,竟是穿過喧囂聲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青嵐,你忘大義,行臟事,禍害這玄月大陸,我怎可獨善其身?”
小狐貍悲愴的心情頓時散了一半,這陶紫分明是來報仇的,居然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不過也是,命都要沒了,怎么說都得留個猜忌的種子才是。
青嵐嘲諷道:“本尊行哪門子的臟事?”
她定定看著半空中的青嵐,道:“自我走后,所屬明嵐宗的勢力范圍內死了多少個凡人,你心中沒數嗎?”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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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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