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宓在府里算是最安靜的。
她是被送到牧家來的,說是妾,卻是這么直接從小門進來的。
在別人眼里,能進牧家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畢竟對比起來,她的出生也不是很好。
在棲霞城,祁宓一直以自己的身份引以為傲,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盼,想過就算不能一心一意的對她,至少她肯定是正室的。
可誰料到,一趟京城之行,徹底的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叩叩!”就在祁宓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這個時候響起的敲門聲,讓祁宓心頭一凜,下意識的問:“誰?”
“祁姨娘,是我,表姑娘!”
祁宓驚訝不已,讓丫鬟開了門。
“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祁宓問。
沒有名字,就被全府的人稱為表姑娘的姑娘看著祁宓說:“怕是要出事了,你快去換一身衣服!”
祁宓跟表姑娘結緣,是她幫了人家幾次,發現人家著實可憐,就明里暗里的幫了幾次,然后發現,這個任人欺負的小姑娘不簡單。
祁宓隱約也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忙去換了一身行動方便的衣衫,然后問:“這到底怎么了,外面怎么如此喧鬧,是發生什么了嗎?”
表姑娘想了想說:“牧家要造反了!”
“什么?”祁宓把自己的驚呼用手捂住,雙眼因為驚懼而睜大,不可思議道:“這不可能!”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又覺得這事情可能是真的。
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的表姑娘直接說:“我爹是給他們勘探鐵礦的人,所以他們才養著我的,你說不造反的人,誰會要找鐵礦?”
祁宓眼神有點激動的看著人家道:“牧家還有個貴妃在宮里,那還是生過皇子的,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把牧家一網打盡!”
“你想做什么?”表姑娘問。
“你熟悉整個牧家嗎?”
表姑娘點頭。
她從到了牧家之后,就知道自己得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看到牧家的下場。
所以,在別人眼里,她愚笨且好欺負。
因為這樣,她做的事情就不會被人重視,因此,以迷路為借口,她甚至摸到了主院,也知道了牧晉住在哪里……
“我們走!”祁宓拉著表姑娘的手說:“要是牧家出事,我們留在這里,首當其沖的就是我們!”
“那我們去哪里?”表姑娘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誰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外出……”祁宓神秘的藏了半句,眼神卻越發鑒定了。
一般的時候,牧晉都不會出手的。
他喜歡在背后掌控一切,這顯得他更有本事。
可今晚,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終于是坐不住了。
于是,牧家大門打開之后,他親自帶人離開了。
“府里的一切都給我盯好了!”他離開的時候,命令了自己的夫人,免得節骨眼上,有人壞事。
“老爺請放心!”牧夫人忍著快要控制不住的心跳聲,顫抖著手應下了。
牧晉離開之后,牧家大門立刻就關上了。
還在心顫手顫的牧夫人立刻吩咐著,讓所有人都各歸各位,誰要是敢隨意亂走,不管是誰,亂棍打死。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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