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揉著額頭說:“在哪里過年,只要你跟孩子在,我都無所謂,就怕你的身份,你的身世,偌大的將軍府,讓兩老撐不住!”
席杳砸吧了一下嘴,咕噥道:“到時候……先跟他們提提!”
這個事情,也是要緊的。
要是把人嚇出毛病來,可就不好了。
“有小七在,問題也不大,他們要是適應的好,就住將軍府,適應不了的話,就去我們家住,總歸也有解決的辦法!”周戎說。
席杳想了想,點頭說:“年三十得一起吃,團圓夜就得在這邊住!”
她怕分開的話,周戎跟她都不自在。
他惦記自己的父母,她惦記大將軍,這個年,怎么都過不好。
“嗯!”
為了能早一點跟家人團聚,能宣布席杳的身份,周戎讓人給寧王,大將軍送信,確定時機成熟之后,直接把陳娘子一家一鍋端了。
陳娘子一直是家里的主心骨,夫家其實不知道她什么來歷,只知道她挺有本事的,能賺錢,又有富貴人家撐腰,就挺順著她的。
結果,在知道她給家里帶來了禍端,連一雙兒女都要被牽連,這家里人就冷靜不了。
“我們年紀大了,死了就死了,你得想想你的兒女,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才幾歲啊,你忍心他們去死嗎?”
“你那個娘,要真的疼你,怎么會舍得拖你下水呢,何況,那么多年了,看都沒有看你兒女一眼,她心毒著,想害你啊!”
婆家人的控訴,孩子的哭泣聲,讓陳娘子沒熬過久就撂了。
也不管她堅持不了,她只是被李嬤嬤控制住,習慣的去服從她的命令。
但對于那個親哥哥,她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畢竟是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為了瞞著所有人,兩人也不敢常見,她只是帶消息過去而已。
“我說的都說了,”陳娘子把自己的責任摘的干干凈凈,好像她很無辜的似的。
周戎是了解過的,哪里會上當。
李嬤嬤信任并交予重任的人,怎么會那么簡單愚蠢呢。
“李嬤嬤交給你的人呢,不是你送進去的嗎?”他戳要點問。
陳娘子的眼神突然就變了。
她沒想到,連這件事,他們都查到了。
那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查不到的。
“誰都保護不了你,想要你的兒女活命,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大約是覺得周戎他們知道的比她想的要多,陳娘子最后才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這不知道還好,一知道,周戎整個人都怒了。
照顧過席杳的丫鬟,除了梅秋安排的那個丫頭是京城戶籍,不好被隨意發賣之后,其余的就沒有一個是幸運的。
就這樣,他們都被震驚了,卻不知道,這才哪兒到哪兒,里面的齷齪黑心事,簡直罄竹難書。
御書房里,周戎跟皇上稟告:“在京城地界內,他們怕鬧的事情大了,只敢動有賣身契的丫鬟,誰也不知道侯府跟牧家會把人發賣到哪里去,可出了京城,借著私鹽的生意,他們到處坑蒙拐騙偷年輕的姑娘,弄來了也不知道珍惜,如今那村里死的姑娘,沒有幾千,千上怕是少不了的!”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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