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看到他們走了才回的軍營,不說梳洗了,這飯才吃了一半,就被告知,席杳又回來了,立刻就知道有事發生了,連忙扔了碗筷沖了出來。
“怎么了?”他擔心的問。
“老于受傷了,身上已經發膿并生蛆了,我這邊沒有藥,也沒有大夫!”她很冷靜的道。
周戎抿嘴道:“我知道了!”
席杳見他什么都沒有問,想到老于受傷,肯定是制鹽的地方出事了。
這事情,周戎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老于會傷的那么重。
周戎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他不但帶著人,還騎了馬出來。
“先回去!”
席杳沒有多問,直接跟著他走。
沒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的!
三人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去,周慶也只是將將的給老于用熱水擦拭了一邊,衣服也是剛剛換上。
“怎么把人放在外面呢?”跟著來的軍醫看到這一幕,有點生氣的道。
“老大夫,您是不知道,我這兩天不在,老于回來,家里就一個小子,什么都不懂,被老于攔著不找大夫,也沒給處理傷口,把人悶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透風,這屋子里滿是異味,根本就不能住人!”
席杳怕人家多想,就忙解釋說:“我剛才想要看老于的傷口,才想著給挪到外面來的!”
“我娘已經在收拾屋子了!”周礪朗聲說。
這家里多一個利落的女人,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沒一會兒,周如就把屋子給收拾好了,而且開了窗給通風了,異味很快就驅散了。
因為要處理傷口,人家也沒有把人往屋里抬……
軍醫姓秦,被稱為秦大夫。
他檢查了老于的傷口之后,面色凝重道:“這個怕是不好處理,都已經發膿生蛆了!”
“總要給他解決了,不能看著他這樣吧!?”席杳皺眉說。
“就算解決了,現在這個天氣,怕是不等明天,又會生膿,他現在已經開始發熱了,這傷口會折磨的他一直燒著的!”秦大夫很無奈的說。
這就是說,人壓根兒就沒救了。
周戎看著神情憔悴的老于,用力握緊了拳頭,最后壓抑的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席杳身上:“媳婦!”
席杳剛張嘴要說,老于這邊在勉強的睜開了雙眼,他看到周戎,勉強一笑,昏昏沉沉的說:“我知道我的情況,沒救了,別白費心思了,我就是想回來埋在這里的!”
不然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回來。
“你胡說什么,就那么點傷,怎么可能會沒救的!”周戎情緒外泄,大聲的吼著,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快要斷了。
席杳看到失態的周戎,想到戰場上的無情,怕是周戎的,一直藏著的,都要被老于給激出來了。
老于不能死!
如果老于死了,這對周戎的刺激就大了。
情緒不穩的人,怎么能上戰場呢!
可誰都攔不住周戎!
為了周戎,席杳知道,必須要把老于給拉回來。
“你就麻沸散嗎?”席杳果斷問。
秦大夫遲疑了一下后說:“有是有,但不多了!”
“有就好!”她咬牙說:“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都這樣了,還能干什么?”秦大夫不解的道。
一般這個時候,都是直接放棄的。
“先用麻沸散,然后再把他身上的腐肉給挖了,確保身上的傷口不在生膿之后,他是不是有救的可能?”席杳問。
秦大夫思索了一下后說:“應該是這樣的,可沒有藥能在這個季節不讓傷口壞死的,哪怕用了最好的止血散都沒有用!”
“我這里有一味藥,剛好是針對這個的,也是我剛弄好不久的,這一次,剛好可以試試!”
她都沒有想到,酒精弄出來之后,第一個要用的人,竟然是老于。
“還有這樣的藥?”秦大夫疑惑的呢喃了一聲,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知道周戎的媳婦有本事,也沒有懷疑什么,就配合著……
酒精拿出來的時候,大家只感覺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也在懷疑這藥能不能用。
可這個時候了,大家已經沒有別的路能走了,只能死馬當成活馬來試一下。
不管腐肉多么的惡心,那都是連著肉的,剜出來的時候,哪怕服了麻沸散,老于的身子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看到這樣的一幕,大家心里都不好過,可為了救他,只能咬牙堅持。
酒精消毒,是席杳親自上手的。
她也顧不得許多,里里外外的都給擦拭了一遍,本著堅決消毒徹底的心思,把老于折磨了一遍,最后給敷上了止血的藥……
“所有的一切,只能是聽天由命了!”秦大夫在弄好之后,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秦大夫,我跟將軍說過了,晚上你就留在這邊照顧一下!”周戎道。
秦大夫抹抹臉上的汗水說:“我知道了!”
這救人也不能救到一半就不管的,何況,他現在對席杳手里的東西更感興趣。五⑧16○
要是能用的話,這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他在席杳不在的時候,趁機跟周戎說了這件事。
周戎之前一直關注老于,到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知道,席杳不會信口開河,所以,那藥真的有用。
這藥對受傷的人來說,至關重要。
“我也不知道這要是怎么弄的,我到時候問問,看看制作方便不方便!”周戎低聲道。
能救人的話,哪怕跟席杳買都是可以的。
老于被折磨的昏睡過去之后,總算是被挪到了床上。
“大姐,先休息一下!”席杳看到周如坐了一天的馬車,到了之后一口氣都沒松就忙忙碌碌到現在,怕她累壞了,就忙喊著說。
周如抹著汗水說:“我沒事,大家都沒吃飯呢,我給做點吃的!”
“娘,我幫你一起!”周礪積極道。
“我是吃過了的,”秦大夫說:“要是可以的話,熬點米湯,等會老于醒了,也能墊墊肚子!”
“交給我,等會我就熬上!”周如主動說。
這積極的樣子,讓席杳跟周戎對視了一眼,知道根本攔不住周如。
這是干習慣了,根本閑不住。
有了周如,席杳卻是可以松口氣。
不然的話,晚上最忙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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