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洲被噎住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什么?”
喬蘊重復道:“許愿。”
厲寒洲望著她認真的樣子,腦子難得沒轉過彎來。
小朋友突然說這話,難道是在暗示他什么?
還是單純的想讓他許愿?
厲寒洲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他知道這時候必須說點什么,否則他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他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帶著試探性的語氣道:“任何愿望都可以?”
喬蘊乖巧的告訴他:“只要不犯法,許什么愿望都可以的。”
厲寒洲半倚靠著床頭,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的說:“許個你也喜歡我的愿望,也可以?”
話一出口,他又輕微蹙眉,總覺得這話有點道德綁架的嫌疑。
他想追求喬蘊,要的是對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因為為了還人情的不得已。
但轉念一想,喬教授是非常有原則的人,誰能道德綁架她?
等了一會兒,喬蘊也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似乎是在評估什么。
厲寒洲一顆劇烈跳動的心,漸漸往下沉,他理智回籠,失笑一聲:“算了,當我沒說,我換個愿望……”
“咚咚。”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厲寒洲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深呼吸一口氣,他說了聲:“進。”
喬瑟輕輕地推門進來,沒發現病房里不對的氣氛,笑呵呵道:“厲先生,現在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厲寒洲眼里閃過一絲懊惱,很快他又收斂表情,從容矜貴的回道:“沒事。”
“那就好。”喬瑟笑得眼睛彎彎,“你如今身體的各項數據都非常平穩,以后應該不會再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喬蘊聽聞,心里徹底放心下來。
他的記憶完全沒問題了,不錯。
厲寒洲嘴角噙笑,像個懂禮貌的小輩,溫聲道:“這些年麻煩喬老了,給您添麻煩了。”
能被厲寒洲這種人物禮待,喬瑟心里舒坦,眼神越發和藹慈祥:“是你先救了喬喬,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因為你,恐怕喬喬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
厲寒洲半開玩笑的說:“如果不是小朋友,我也不會在這里,求命之恩無以回報……不如,以身相許?”
喬瑟尷尬一笑:“哈哈哈,厲先生真會開玩笑。”
他高深莫測地瞇起眼睛,這是開玩笑吧?一定是開玩笑。
要不是開玩笑,他現在就把厲寒洲推回手術室,給他來一個全方位的失憶套餐。
厲寒洲面不改色道:“是小朋友救了我,以后我的命就是小朋友的了。”
喬瑟:“……”當著長輩的面,就想拐他家小輩,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喬蘊搖頭道:“你救了我,我救你應該的,我們現在兩清了。”
厲寒洲嘴角抽搐,他一點也不想和喬蘊兩清。
喬瑟感慨道:“有因必有果”
厲寒洲意味深長道:“我和小朋友有緣。”
想起來以前的事后,他非常慶幸當時是他遇到喬蘊,從此和喬蘊結下了因果。
雖然他遺忘了這些事十幾年,好在現在已經想起來了。
小朋友不用在擔心自己會把她忘記。
“現在看來確實有緣。”
喬瑟是過來詢問厲寒洲的身體狀況,現在確定他沒事,他也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他說完,又問喬蘊:“小喬啊,這么晚了,你也該回去了,有什么話等明天再說。”
喬蘊在厲寒洲‘眼巴巴’的注視下,淡淡道:“再等等,二爺爺早點休息。”
“好,我先走了。”喬瑟沒有想太多了,以為喬蘊現在正對厲寒洲的身體情況感到好奇。
等喬瑟出去了。
室內的氣氛,變得安靜異常,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好像前面談論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厲寒洲心中有些許煩躁,不過還沒等他覺得可惜,就聽到喬蘊說……
“可以。”
厲寒洲愣了:“什么可以?”
喬蘊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說出的話卻異常果斷:“你的愿望,可以。我會努力喜歡你的。”
頓了頓,怕厲寒洲沒明白,她強調道:“是想結婚的喜歡。”
厲寒洲:“……!!?”
“什么?”厲寒洲一下子懵在那里了。
他是幻聽了?
不然他怎么聽到喬蘊說可以?
是他想的那種可以?
他瞳孔輕顫,肌肉下意識地緊繃,嗓音沙啞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厲寒洲認為喬蘊可能是沒懂他的意思,不然怎么會說出可以這種話。
畢竟他一直以為,自己要打長久戰,說不定還真的要等到喬蘊二十五歲才能成功。
這下天降餡餅,把他都砸懵了。
喬蘊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已經有了決定,說出話的就直白多了,用你怎么這么笨的視線看著厲寒洲:“我知道,我不笨,你剛剛向我許愿,我答應你了。”
她話音剛落,下一秒,厲寒洲突然又躺回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樣。
喬蘊:????
喬蘊呆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沉默了幾秒鐘,她無語的問:“你在做什么?”
厲寒洲沒睜開眼睛,只是嗓音依舊帶著幾分暗啞:“我可能在做夢,我需要清醒。”
這個夢太美好了,他不敢相信。
許個愿喬蘊就答應了。
要是這么簡單,他早就許了。
所以他肯定還沒蘇醒,說不定眼前的一切是大腦里的芯片在作妖。
喬蘊注視著緊閉雙目的男人,漂亮的眸子里不知不覺的染了一絲笑意。
厲寒洲在她的面前,按照哥哥的說法,就是霸道總裁,喜怒不形于色,很難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倒有點像,突然得到糖果而手無足措的小朋友。
有點可愛,還有點可憐是怎么回事?
喬蘊見他老半天了也不睜開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淡淡道:“你不睜開眼睛,我走了。”
下一刻,厲寒洲刷地一下睜開眼睛,就對上喬蘊帶著一點笑意的黑亮眼眸。
他呆住了。
厲寒洲能清晰的感覺到,整個胸膛都在鼓噪著,他必須做點什么,不然可能心跳永遠都不會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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