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厲夫人絞盡腦汁,發揮了這輩子前所未有的精湛演技一本正經的說:“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呢,現實又不是小說,哪來的什么失憶哈哈哈……是不是嚇了一跳,哈哈哈……”
厲先生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袖子,壓低聲音說:“再笑就有點假了。”
厲夫人一秒閉上笑聲,又抬頭挺胸地和自家正似笑非笑看著她的兒子對視。
看什么看,你不信也得信。
厲寒洲坐姿閑散,語調不緊不慢的說:“我看起來像個傻子?”
歷氏夫婦:“……”
這,倒也不傻。
厲寒洲繼續道:“怎么不編了?”
厲夫人神情一僵,過了一會兒,沒好氣道:“沒意思,不說了。”
厲寒洲點點頭:“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厲夫人見瞞不過去了,也不準備再繼續瞞著,本來這事從一開始就要跟厲寒洲說,是當年怕引起什么后遺癥才一直瞞著。
“其實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就當年你小叔不知道發什么瘋讓人綁架你,想要……”
說到這里的時候,厲夫人喉嚨有些哽咽,當初也是他們太大意了沒有察覺到厲南風扭曲的病態心理才讓他得逞。
緩了緩神,她嘆氣道:“大概是出于嫉妒想要弄死你,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剛才跟你說的那樣了,誰能想到你難得正義感爆棚救過的人,竟然會是喬教授,還在后來救了你一命,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厲寒洲微微蹙起眉,他對厲南風的印象不深,記憶里厲南風一直在國外休養,直到他十八歲那年,突然制造一場爆炸案想要炸死他。
當然被他提前得知,躲過一劫。
要不是家里的爺爺奶奶求情,他就不會僅僅是打斷厲南風的腿,讓他一無所謂從此不能再踏進國內,在外面自生自滅。
現在卻告訴他,事情還要更復雜。
厲寒洲神色沉凝,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滿是翻涌的心緒,他的嗓音有些啞:“我沒有這些記憶,我記得小時候所有的事。”
他確實沒有這些記憶,甚至重新回想,他小時候的記憶都非常完美。
完美到,沒有任何一絲差錯。
厲夫人神色復雜的解釋:“那是因為你動了手術后,記憶出現混亂,按照喬教授的說法,就是自己虛構了新的記憶,你的記憶是假的,你沒有出過國在十二歲之前一直住在研究所里。”
厲寒洲完全愣住了,卻又不合時宜的想。
難怪喬蘊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實驗品,原來他真的是她的實驗品……
想想,怎么還有點帶感?
“我們一直以為,你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機會想起來。”
歷氏夫婦自然是希望厲寒洲能夠想起以前的事,這樣他的人生才能完美。
厲寒洲沒想到自己和喬蘊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他垂下長睫,掩蓋住眼里的情緒。
原來最近經常出現的幻覺和夢境,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出現問題,而是他喪失的一些東西,正在逐漸回來。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驟然生出一股煩躁,捏了捏眉心,他有些焦躁道:“為什么想不起。”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厲夫人擔心厲寒洲太過勉強自己,腦子又出現問題怎么辦?
厲寒洲看向窗外,天已經暗了,月色沉沉,周圍很安靜,他的聲音更是輕了兩度。
“很重要。”
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他想知道,想記得,一切和喬蘊有關的事。
他之前原以為的初相遇,沒想到是再次重逢。
“我們先出去,讓他自己想想。”厲先生拉住自家夫人的手,想給厲寒洲空間好好想想。
厲夫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兒子,還是跟著丈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說:“不管怎么樣,喬教授算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可得好好對人家。”
厲寒洲成功被拉回注意力,不免嗤笑一聲。
再生父母。
那他喜歡喬蘊,算不算,道德淪喪?
雖然現在知道自己和喬蘊的過往不簡單,但不知道為什么,厲寒洲有一種預感,喬蘊瞞著他的事不是這件事。
而且她瞞著的事,甚至和他有關系。
他指尖輕輕敲著膝蓋,突然睜開微闔的眼眸,繼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
他嗓音低沉,帶著一絲威脅般的開口:“我有件事問你,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回答。”
喬蘊回到陸家的時候,就見到陸湛行鬼鬼祟祟的在門口探頭探腦。
喬蘊:???
她走到陸湛行的后面,冷不丁的出聲:“哥哥,你在做什么?”
“臥槽!”
陸湛行嚇了一跳,沒忍住爆粗,轉頭看到是喬蘊,跳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落了回去,繼而眼里泛起淺笑:“我在等你回來。”
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擔心厲寒洲送喬蘊回家的時候對她動手動腳,他才在這里監視。
不過,他左右看了看,奇怪道:“厲爺呢?他沒送你回來?”
喬蘊說:“他生病了,住院。”
陸湛行愣了愣,繼而又嚇了一跳:“他居然會生病?簡直是奇跡降臨。”
喬蘊言簡意賅道:“他是普通人。”
陸湛行詢問道:“沒什么大礙吧?怎么說也是救過我的人,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沒事。”喬蘊讓陸湛行不用跑這一趟,按照她對厲寒洲的了解,他估計早就回家了。
喬蘊一頓,她是什么時候了解厲寒洲了?
陸湛行見喬蘊這么說,也沒再提要去看厲寒洲的事,只是讓喬蘊趕緊上樓休息。
喬蘊嗯了一聲,踩上樓梯回了房間,然后就接到裴堯的反饋電話。
裴堯辦事速度挺快的,喬蘊讓他查查醫院,他立馬就讓人去查,拿到第一手資料后,就趕緊來跟喬蘊匯報。
“老板,我按照你說的,查了陸湛行這幾次體檢抽的血有沒有丟失過。”
裴堯的聲音很是輕松,“并沒有丟失過。”
喬蘊輕輕蹙眉,“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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