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魚等到我們背回家去時會不會死掉啊？”阮歡歡很是擔心地問。
死魚還能不能賣？
這么多魚，他們自己是肯定吃不完的啊，肯定是要拿去賣的，但萬一是死魚哪里還能賣掉？
阮嬌煙淡定得很，“不會死的。”主要是她有預感，這些魚都活蹦亂跳的，鮮活得不行，走這么一段路，如今又不是盛夏天熱的時候，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而且如果這些魚死了也不要緊，我們晚上趕緊處理一下，到時候去賣香酥魚塊，也不當活魚賣。總之，有兩條路可走，不怕的。”
聽到阮嬌煙這么說，他們才都安下心來。
背著這么濕淋淋的魚趕山路回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是很累人的，而且后背全都濕了，風一吹也冷得他們一直在打顫。
這也是很費功夫。
到后面，葉金達拿出了一盞馬燈，在前面開路，他們還得走得很小心，好在天黑之后走的這一段路已經是快到半山腰快下山回村的地方了，有路，比較好走。
幾人都累得不行，還在山坡上休息了一會兒，望著村子里的燈大多熄了，這才下山。
“我們把魚都背到你們家里再走。”葉金斗對阮嬌煙說道。
阮嬌煙有些不解，“為什么？金斗叔，你們家里是沒有可以養著魚的大木盆嗎？木桶也行啊。”
“這些魚都是給你們的，我只拿三條回去就好。”
“金斗叔，你這樣我以后可就不敢跟你再去捕魚了。”阮嬌煙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打這樣的主意，“這些魚你們也是辛苦抓到的，更辛苦地背了下山，怎么就都給我們了？我這不是白白奴役了你們嗎？”
“不是，這，這都是靠你的魚餌。”葉金斗有點兒手足無措，因為阮嬌煙這么沉下臉來說話，他感覺她顯得有些威嚴，讓他心有點慌。
“那水潭還是你帶我去的呢，沒有你帶路，我都不知道那里有個那么大的水潭，就算有魚餌也抓不到這么多魚啊。”
“是啊，金斗叔，你和葉達忙了這么一天，都累壞了，衣服鞋子都濕了，怎么能只要三條魚呢？”
歡歡也有些想不明白葉金斗的想法。
“這個——”
“金斗叔，今天就這樣，你和葉達抓的魚全歸你們，我和歡歡抓的魚自然是歸我們自己。如果你要算魚餌的話，就從你們那一份中再給我三條魚。”
“誒，好，好。”
葉金斗剛準備給阮嬌煙魚，就聽阮嬌煙說，“但是我和歡歡沒辦法背那么多魚下山，我們抓的魚有一半是你幫我們背的，這一點我也要給你報酬，就給你兩條魚吧，所以，最后你只要再給我一條魚就行。”
阮嬌煙一下子給他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她也知道，要是完全不算，葉金斗收下這些魚可能真的會很不安心，到時候他會總想著要從哪里再補給她。
之前的救命之恩難道就不用算了嗎？
葉金斗這么實誠的人，也不知道村里人為什么要把他傳成那個樣子。
“這，只給你一條？”
“對，只給我一條。金斗叔，咱們都大氣一點不要斤斤計較了，明天還要一起去賣魚的吧？不要為了這么一點兒小事在這里爭這么久了，咱們都又累又冷又餓的，趕緊回去吧。”
“好。”葉金斗這才答應了。
不過他背的筐里還有幾條魚是阮嬌煙的，還是跟著她們一起回了家。
“是我姐和歡歡她們回來了！”
阮家，阮富年是已經有點兒習慣了這樣等著阮嬌煙，但是阮唯安卻是第一次，以前姐姐不會出去到這么晚才回來的。
這一次是進山，還這么晚沒回家，他一個晚上都坐立不安的，書都看不下去，一直在等著阮嬌煙。
現在聽到推開院門的聲音，他趕緊就飛奔了出來。
自上私塾后，阮唯安也穩重多了，走路都有翩翩儀態，只有回到家里跟姐姐有關的事情，才會讓他又跟孩子一樣激動飛奔。
“噓。”
阮嬌煙一看到阮唯安，怕他一下子失聲驚呼起來，話還沒說，先用食指抵在唇上沖他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叫嚷。
阮唯安立即點頭，把聲音壓低了下來。
“大姐，你們回來了？怎么這么晚？”
“當然是因為有好東西了，怕被村里人看到了得紅眼病。”歡歡在一旁得意地說，她也是壓著聲音的。
“唯安快去把水桶和木盆都裝滿水，就放在灶邊好了，不要拿到院子里來。”
阮嬌煙叫著他們把筐都卸下，葉金斗已經快速地往她的筐里挪過來幾條魚。他一進阮家就又沉默下來了，也一直低著頭，連朝阮唯安那里看一眼都沒有。
為了快點離開，他也沒再多阮嬌煙筐里多放魚，放回了幾條之后趕緊就重新背起了筐，拽著葉達轉身要離開阮家。
他是不祥的人，阮唯安是讀書人，金貴著呢，以后也會前程錦繡的，他可不能在這里呆太久了，得趕緊離開，免得克了阮唯安。
要是知道阮唯安在家，他連阮家的門都不會踏進來的，現在后悔都來不及了，只能趕緊走。
阮嬌煙見他們匆匆出去，想了想，趕緊追了出門。
“金斗叔，這些魚應該還沒死，你有賣的門路嗎？用不用我幫你們賣？”
葉金斗想說不用，但是嘴巴張了張，又實在是說不出口來，他還是需要阮嬌煙幫忙的。
“回去之后你們先把魚放水里，要是有死的，就殺了掛在外面吧，天氣冷，掛一夜沒事，明天我過去看著給你們一起處理了。”
現在晚了，也不好多聊，免得讓鄰居聽到。
葉金斗最后只是低頭說了一個好字，然后就趕緊帶著葉達離開了。
阮嬌煙回屋，把院門鎖上，冷得她打了個激靈。
阮唯安阮富年已經飛快地把那些魚都抬了進去，屋里還亮著燭火呢，灶膛也還有火光，他們給煮著熱水等著姐妹倆回家。
阮富年和阮唯安看著那么多魚都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么多魚！不僅多，魚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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