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非芽:
聽到阮嬌煙這么說,朱嬸子又覺得她們姐妹倆確實是挺不容易的。
“那行,我給你們做。”
雖然做這么幾件棉襖也是費時,但是想著阮嬌煙這幾天的表現,朱嬸子咬了咬牙,決定把家里的一些活放一放,幫她做棉襖。
阮嬌煙把布放到他們家桌上,還有那兩個蔥花餅,“我剛在家烙了餅,先拿兩個給叔和嬸子嘗嘗。”
她可沒有打算讓朱嬸子白白幫忙的。
“另外,一件棉襖,我給嬸子十文錢的工費,四件就是四十文。”
他們村子里一般女人家都會一點針線活,也少有請別人做的,只是大家的活做得有好有壞罷了。
但倒也不是沒有請人幫忙的,比如說過年的新衣,還是要去哪里參加什么喜事不想落了面子想穿件新的,也會找針線活好一點的人幫忙做,給一點工錢。
只要是不太復雜的,村里一般也就是給個七八文,不多。
但是像這種大寒天,地里已經快沒什么活了,山上也找不到吃的時候,能有個幾文錢收入都是不錯的。
阮嬌煙一件給了十文,朱嬸子都驚呆了。
“嬌姻啊,這,這給多了......”
四件棉襖,她趕一點,幾天時間能趕出來,這就能掙四十文?這對于他們家來說都已經是不小的收入了。
“不多,我知道嬸子的針線活挺仔細的,一仔細了就比較費時,所以嬸子收著吧,就別和我爭了。我們家附近就嬸子一家,我們可是真正的近鄰,我以后說不定總得靠著嬸子呢。”
阮嬌煙也沒有多留,“嬸子,咱們就這么說定了,我還要去一趟鎮里,今天摘了些果子能賣錢,嬸子就別擔心我花這些錢了。”
朱嬸子聽到她把自己掙錢的路子都交代了,一時間頗有些感動,突然就更覺得阮嬌煙大方坦誠,做事又干脆利落。
能摘到果子去賣錢,更說明她很能干。
等朱大田回來,她把這件事情說了,然后使勁地夸了阮嬌煙一頓。
朱大田嘴笨地說了句,“那丫頭是不錯。”
朱嬸子忍不住就動了心思,“之前咱們一直拘著小壯說別和阮家丫頭走近,他爹,你看現在......”
“你別多事。”朱大田搖頭。
“也是,先再觀察觀察吧,我看丁苦菜那老娘們到時候見阮家日子過得好了,只怕還是要上門鬧的。”朱嬸子又嘆了口氣。
還有陳平那孩子看著也是個認死理的,從小說喜歡嬌煙那丫頭,他會那么容易放棄?
他們家小壯,還是懸。再看看吧。
阮嬌煙這次帶著歡歡一起去鎮上了,主要是那么多果子她一個人也背不動。
兩個人雇了老周頭的牛車,歡歡喜喜地去了鎮上。
阮嬌煙帶著她一起去了長福巷紀府,紀開運趕緊就讓下人去把崔寶善喊了來。
“我們今天帶來的果子有點多,紀叔,崔大哥,你們看看要多少,剩下的我到你們這條巷子里轉轉,看看能不能賣出去。”阮嬌煙昨天是跟他們說了還有一筐的,但是今天帶來的可是兩筐。
崔寶善頓時就笑了起來,“說什么能不能賣得出去啊,你是不知道,咱們這條巷子不少人家都已經在打聽去哪里買了,你只管把這兩筐果子都留下來。”
“真的?啊,姐,這可太好了!”一邊的阮歡歡本來就一直在擔心著這么多果子賣不掉,現在聽到了他的話頓時就歡喜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崔寶善和紀開運看著這小姑娘,對阮嬌煙問,“這是你妹妹?”
“對,親妹子,叫歡歡。”
阮嬌煙趕緊讓阮歡歡叫人。
歡歡面對這兩個看起來跟他們像是不同一個世界的“富人老爺”有點兒拘束,剛剛明明是因為十分歡喜而突然叫了起來,現在要喊人了,她的聲音一下子就小了許多,也不敢看他們,就是很實誠地沖他們鞠了一躬,“兩位大叔好。”
崔寶善又笑,“別別別,你就跟著你姐姐喊,喊我崔大哥,這是紀叔。”
“崔大哥,紀叔。”阮歡歡頓時更是拘謹了,還悄悄地看了姐姐一眼,有點兒擔心剛才自己喊錯了人,他們會不會生氣。
崔寶善和紀開運都覺得有點兒新鮮。他們這才明白過來之前覺得阮嬌煙有一些奇怪是在哪里了,因為從小山村出來的小姑娘,阮歡歡這樣的表現是正常的,面對他們的時候有些拘謹,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惹他們生氣。
但是阮嬌煙卻不是這樣的,她一直就落落大方不慌不忙。同一家人,親姐妹倆,感覺還真的是差別挺大。
不過阮歡歡這小姑娘看得出來也是個勤勞又禮貌善良的。
“那還是照老規矩?”崔寶善問阮嬌煙。“一個果子便宜賣給我們八文錢?”
“當然了。”阮嬌煙點頭。
紀開運就讓下人們拿筐過來裝,一個個地數了過去。
這一次有三百零七個果子,阮嬌煙是心里有數的,等他們數完,紀開運下意識朝她看來,她直接就給他報了出來。
“剩下的七個我抹了零吧,就按三百個算,一共是兩貫又四百文。”
紀開運拿了算盤又是一陣啪啪地撥,最后得出來的果然是這個數,他對阮嬌煙比了個大拇指。
兩人也不和阮嬌煙糾結那七個果子的,紀開運直接就讓下人去拿了一盒點心出來,遞給了阮歡歡。
“你抹了零,禮尚往來,我就送你妹妹一盒點心吧。”
阮歡歡什么時候吃過鎮上這樣包裝成盒的點心啊?這種東西對于她來說簡直就只能是夢想,現在一盒點心遞到了她面前,她驚得倒退了一步,飛快地看向了姐姐,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盒點心,讓她都忘了震驚于果子賣的兩貫又四百文了。
“那就謝謝紀叔了,歡歡,拿著吧。”阮嬌煙對妹妹點了點頭,阮歡歡這才如在夢中地恍惚伸出手,接過了那盒點心。
紀開運對阮嬌煙笑了笑,他倒是覺得和阮嬌煙這樣大方直率的接觸起來輕松呢,他可不會哄著怯生生的小姑娘。
“紀叔,崔大哥,時辰不早了,我們還要去孫家的私塾看我弟弟,那我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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