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冷冽，像極了冬日深夜中從最高處的山崖上落下來的水滴，寒冷刺骨。
字字句句都刺痛著此刻落魄的姜白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你若是對本王沒有半分的情誼，何必示好？”
怪不得沈渠月每一次在自己納妾時的極度體貼，而那些在自己面前說過的甜言蜜語在此刻都像極了笑話。
此刻的真情流露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無形的巴掌，打散了姜白對沈渠月的所有好感與憐惜。
“這是殿下教會我的道理啊！”
“要學會乖巧，你喜歡乖巧懂事大度的女子，所以我便學著你喜歡的樣子，殿下難道不喜歡嗎？”
姜白看著她，濃濃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來。
紅著眼睛看向她，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難道這么多年，你對本王除卻憎惡，就沒有絲毫動容嗎？”
“動容？”
沈渠月看著他，原本平靜的心里突然泛起些許輕微的波瀾。
真的沒有動容嗎？
在他謀逆前將自己送走的時候，沈渠月是有些許的，可是若只憑這一點點的好，就將他所做的錯事一筆勾銷？
那對那些枉死的人來說，就是天大的笑話。
姜白作惡多端，手上人命無數，怎么能夠不為自己的行為而付出代價呢？
更何況，他的謀逆是鋌而走險，是伴隨著巨大的危險，若是失敗是會牽連她整個母族！
他若成功，依照林禁那個老狐貍的德行，還有姜白的能力，只怕到時候這天下就是林家說了算！
儲君之位，她心中明白，理當是太子更合適。
“從未。”
她猶豫停頓的回答將姜白眼底的光亮徹底磨滅。
“我與殿下結發為夫妻，同床異夢數載，從未愛過殿下。”
她頓了頓，朝著姜白露出那抹他無比熟悉的笑容。
“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我會在殿下去后，帶發修行。”
姜白看著她嗤笑出聲，他對沈渠月的所有情誼都在此刻煙消云散，他無法接受一個背叛自己，將自己情誼踐踏的女子……
他憤怒地拍打著牢門：“滾！你給我滾！你這個蛇蝎女人給我滾！”
他癲狂的咆哮，在整個天牢中格外的瘆人！
“好端端的，晉王殿下這是發什么瘋？”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晉王瞬間一愣，跟著沈渠月的目光看過去。
是未見其人，先聞其音的顧青黛。
顧青黛走在前頭，后頭三步遠跟著的是一個端著鴆酒的小太監。
腳步不疾不徐，臉上笑容得體。
她今日來，是為了看著晉王死在自己面前的。
“青黛，你怎么來了？”
沈渠月朝著顧青黛問道，看到顧青黛身后的小太監，她下意思地看向了姜白。
“我來送晉王最后一程。”
顧青黛唇角微勾，笑容輕柔。
可是落在晉王眼里卻是無盡嘲諷。
“顧青黛，本王用不著你假好心，你們兩個給我滾！”
一聲冷笑讓在場眾人愣住，顧青黛笑容收斂，眼神陰翳冷冽。
“做什么夢呢？”
“我是來看你怎么死的……”
顧青黛吐息如蘭，言語卻宛如深冬寒冰三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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