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晚:
三房素來都是喜歡悶聲做事的人。不管是攛掇二房也好,還是偷偷使壞,她們都是背地里做的。
這次齊云宴出了這種事,顧青黛想必焦頭爛額。三房在顧家存在感向來不強,不求風風火火地出頭只求一個安安穩穩。
眼下就算是想笑話大房,三房也沒有這個底氣,三房攏共一兒一女,還有一個就知道醉死在在煙花柳巷不著調的三房老爺。
三夫人薛梅,就是想要爭這個顧家,也沒什么底氣。
所以她也只能在背后攛掇二房去打頭陣。
如果說二房是咬人的狗,那么三房就是陰溝里的老鼠,偷偷地咬上你那么兩口。
翌日清晨,金枝閣里里外外忙了大晚上,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才消停了。
齊云宴睡得不是很舒服,一直睡得半夢半醒的。往常天不亮就醒了,可是今日天都亮了他還躺在床上。
索性今日顧青黛讓修文去書院請假。得知齊云宴受傷,謝夫子和葉山長直接跑來顧家看齊云宴現在的樣子。
這樣子就導致了,齊云宴尚未起床就聽見自己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
“傷筋動骨一百天,云宴這次是遭罪了。”
“是啊。你看著石膏打得,哎,也不知道多疼。”
“你看這孩子睡覺還皺眉,一定疼壞了……”
任誰身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也睡不安穩,更何況謝夫子和葉山長就在他身邊的位置,一定也不遠。
這已經不是什么位置了,分明就是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
接下來他就聽見身邊一聲嘆息:“哎,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倒霉,馬上就是會試了,居然碰到了這種倒霉的事情。”
“行了行了,這傷的是左手,右手還能提筆寫字。”另一個聲音打斷道。
“我還能不知道嘛?你這個老東西能不能有點默契了。”
天哪,這簡直就是折磨。
齊云宴睜開眼睛,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見葉山長和謝夫子他們兩個坐在自己床邊絮絮叨叨的樣子。
他眼神中透露著深深地無奈,一下子就對上了坐在一邊同樣無奈的顧青黛。
顧青黛狐貍眼里全是無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兩位父子,我家夫君已經醒了。”
她提醒著兩個并沒有注意到齊云宴醒來,還在小聲吵吵的老頭子。
兩個小老頭一聽見這話,齊刷刷地看向睡醒了的齊云宴。
就跟餓狼撲食似的看向齊云宴,七嘴八舌道:“哎呀,睡得可好舒服?”
“手還疼不疼啊?”
“想吃點什么嘛?”
“幼稚鬼,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沒看見云宴才起床嗎?”
“行了,你能不能安靜點!”
“你別學我說話!”
“你別學我說話!”
顧青黛揉著眉心看著兩個人直接在齊云宴面前如同小孩子拌嘴一般開始了起來。
“兩位夫子!”顧青黛無奈開口,“我家夫君需要梳洗片刻,咱們先移步正廳吧。”
兩個夫子看向顧青黛,對視一眼之后,雙雙點頭。
然后兩個人在蒹葭的引路下同步朝著正廳前進……
顧青黛看向齊云宴眉眼間皆是憔悴,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齊云宴。
好不容易淺睡了一會,更是從床上爬起來接待兩位夫子。
看著兩個夫子在自己夫君的床前,你一句,我一句來來回回的說著話。
顧青黛看著齊云宴眉頭微微皺起,卻又不能夠阻止這兩位夫子關心齊云宴。只能揉著自己的眉心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說話……
齊云宴鳳眸朝著她看過來,面上帶著笑。
方才他身邊全是嘰嘰喳喳嘻嘻嗦嗦吵鬧的聲音。但是一睜開眼,就看見她在自己面前,是忍不住的開心。
好像剛才的嘈雜吵鬧,都無關緊要了。
他脆弱易碎的低眉淺笑,那一笑猶如星子墜落心海,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輕聲喊道:“寶兒……”
從略顯沙啞的喉嚨中溢出這一聲。讓顧青黛心頭一顫,她咽了咽口水滋潤著有些發干的喉嚨。
她自己推著輪椅過去,穩穩當當地停在齊云宴的床前。
目光憐愛的看向他,伸手替他將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后:“我在。”
“一醒來就看見你,真好。”他說著,目光澄澈熾熱。
顧青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一大早就催情落淚啊?”
她笑了笑,輕聲道:“不行哦,夫子們還在等著你呢。”
齊云宴只得嗯了一聲:“我知道。”
修文和修武伺候著他起身,因為齊云宴一只手不方便,故而今日的穿衣也是由修文修武來得。
眼看著兩人要脫齊云宴的衣服,顧青黛整個人都麻了,她還沒有出去呢?
她閉上眼睛連忙道:“等會!”
修文修武停下手,一臉疑惑地看向顧青黛,雖然他們小夫妻因為姑爺要讀書而分房睡,可是換衣服而已,郡主不必大驚小怪吧?
然而,誰也沒想到。
顧青黛居然直接打斷他們,然后推著輪椅轉身外頭走,徹底的轉過身去,她才悶聲道:“行了,你們伺候姑爺穿衣吧。”
她面上緋紅,方才修文那么一扒開齊云宴的衣服,就露出了齊云宴鎖骨還有若隱若現的肌膚。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臉,燙的很。
身后是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她的腦海中一直浮現齊云宴躺在床上,修文修武去拉扯他衣裳的樣子。
她此刻好像熟透的蝦米啊,心里隱隱激動是怎么回事?
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修文朝著她道:“小姐,姑爺衣裳換好了。”
顧青黛麻了,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匯報了啊。
她輕咳了一聲:“伺候姑爺梳洗,用膳。為霜,咱們先去正廳。”
為霜連忙上前,帶著自家臉色緋紅的小姐遠離這溫柔鄉。
為什么叫溫柔鄉,因為齊云宴換衣服的時候,見顧青黛正人君子一般的轉身不看。
那眼睛一直盯著顧青黛,眼里還帶著些許的委屈,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
為霜方才低著頭,也不敢看齊云宴的身材,反正她晃眼看到一丟丟,她看到姑爺的腹肌了。
嘖,她家小姐坐懷不亂真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