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呆在正廳的是顧青黛身邊的為霜，聽見顧桃這話直接毫不客氣的懟道：“晉王殿下是客，二小姐難道也是？”
她嗆聲著，語氣冷漠：“大小姐昨夜吃了酒，如今還睡著呢。二小姐不是出來陪客人了，若是照顧不周，外頭說的也只能是二小姐不知禮數。”
“你！”顧桃皺眉。
這顧青黛身邊的丫鬟一個個的還真是銀牙利齒，簡直就是懟人小能手。
和你說話，若是想說顧青黛幾句，這些個丫鬟能把你氣的半死的那種。
晉王將茶盞重重落在桌上，在他看來，為霜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耍風頭都耍到自己面前了。
這是什么？
刁奴！
“晉王殿下，這茶盞是定州青云云水窯出的，從定州運來的。若是碎了一個，一整套都不能用了。”
為霜看著晉王不卑不亢地說著，作為顧家的錢袋子，她要做的就是避免顧家的每一個損失。
晉王聽見她這話，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斜著眼睛瞥向為霜：“你是什么意思？”
“奴婢沒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晉王殿下，我們敬國侯府是小門小戶，這樣子的損失可不小。若是殿下弄壞了，記得把銀子留下。”為霜道。
她垂眸裝似為難的模樣：“敬國侯府是有規矩的，客人弄壞了東西，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是要賠錢的。奴婢月例銀子不多，這茶具奴婢實在是賠不起。”
晉王都快被為霜這話給氣笑了，她賠不起怕自己也賠不起？
敬國侯府的丫鬟還真是會從門縫里看人。
姜白沒好氣地回道：“你怕什么？便是弄壞了，本王也賠的起。”
為霜聽見這話大喜過望，連忙應道：“多謝殿下！奴婢記住了。”
姜白這一說，她倒是想起上一次，姜白身邊的人將顧家就被摔碎了的事情。
為霜盯著姜白喝茶的手，深怕一個不慎，這套上好的茶具就被姜白摔壞了。
雖然顧家待客用的都是這套茶具，但是吧，這能循環利用的東西何必換呢？
又喝了一杯茶，顧青黛這才坐在輪椅上懶洋洋的被人推進來了。
看著現在才出現的顧青黛，姜白放下喝茶的手，抿唇不語，總算是見到人了。
顧青黛看見姜白微微蹙眉，她看見姜白從內到外，從頭到腳只有兩個字嫌棄。
眼神中更是直白的不悅。
她懶得廢話：“今日晉王殿下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話外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擋著她回去睡個回籠覺。
顧青黛這絲毫不鋪墊的樣子，簡直就是讓姜白心中一梗。
“本王聽聞齊公子得了府試第一，是特意來祝賀的。”姜白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來和敬國侯府聯絡聯絡感情的。
顧桃在一旁插話道：“殿下得知姐夫的喜訊，這就帶著賀禮來了，真是有心了。”
顧青黛淡淡地瞥了顧桃一眼，她倒是挺稀奇的，真是難得能聽顧桃這么不帶其他意思夸一個人。
不過這夸贊對象，有點問題！
顧青黛看向姜白，手懶洋洋地撫向自己的步搖，慢吞吞道：“晉王殿下的確是有心了，還特意跑一趟。”
“本王曾經隨顧老侯爺出征，敬國侯府與本王也甚是投緣，日后常來往也是好事。”
晉王將自己當年跟著顧老侯爺出征的事情提了出來，本來是想打感情牌，讓顧青黛覺得自己和他爹有點關系。
的確是有點關系，這關系就是，他就是害死顧青黛父親的罪魁禍首。
顧青黛臉色驟然冷了下來，狐貍眼幽深，猶如深井一般令人看不清眸底的神色。
姜白看著顧青黛突然冷下來的神色壓根不知道自己弄錯了什么？畢竟他不知道顧青黛早就得知顧家父子戰死沙場的真相。
此刻的他，無形之間是在剝開顧青黛的傷口。
他抿唇不語，氣氛實在是太過尷尬。
顧桃只好接著姜白的話道：“殿下當年一定跟在大伯身邊學了不少東西吧。”
顧青黛嗓音有些沙啞，她瞪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顧桃：“沒你的事。”
又看向姜白，她目光晦澀：“晉王殿下今日來，是打算來和京南說說你當年在戰場上擒住了多少敵人嗎？”
姜白面色一變，擒住敵人？是他被敵人擒住了。
顧青黛她們堂姐妹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挑人不舒服的地方說。
方才被顧青黛訓斥過的顧桃此刻也不好說話，姜白臉色有些難看，重申自己來到敬國侯府的目的：“本王來是為了祝賀齊公子奪得府試的魁首。”
顧青黛“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頭。
過了半晌，她看向姜白：“晉王殿下來的不巧，我夫君已經去書院上學了。”
她頓了頓又道：“晉王殿下方才說日后多來往……”
“你我兩家本就是有緣，常來常往也好啊。”姜白想到自己的主要目的，這個時候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他相信顧青黛不會拒絕自己的。
“不可以。”顧青黛斬荊截鐵的回答。
姜白和顧桃被她這三個字直接弄得愣怔了，顧桃更是詫異問道：“阿姊，你這是做什么啊？”
顧青黛看著晉王直言拒絕道：“殿下金枝玉葉，我顧家不過是小門小戶，門不當戶不對的。若是常來常往對顧家的女眷聲譽不好！”
“敬國侯府的姑娘家都還沒有定親，晉王殿下若是常來，只怕外頭會傳出風言風語，到時候對顧家的姑娘閨譽不好。還請晉王殿下體諒。”
她微微垂眸補充道，眉眼間是冷漠疏離，沒有留下半分余地。
姜白被她這說辭說得一陣一陣的，顧家的姑娘家除了顧青黛招婿入贅，其他的的確都還待字閨中。
若是自己執意要常來常往，更會引起顧青黛的反感。
顧桃站在一邊想要開口又覺此時開口，會得到相反的效果便閉上嘴不再說話。
正廳之中的氣氛再度降到谷底，姜白沉吟了片刻，向著顧青黛低頭道：“是本王思慮不周，唐突了。”
“殿下素來不忌諱這些，向來也是無心之失。”顧青黛前半句話是在嘲諷姜白男女之間從不設防，私下男女關系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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