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的k8專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
身邊的隨行人員沒變，唯獨少了慈心。
倒也沒人注意，在名義上慈心是隨團翻譯，并不是特別重要的人物。
杜飛走下飛機的舷梯，迎接他的是阿爾斯公司的董事長德喬治。
一個有些發福，留著‘地方支援中央’發型的白人老頭。
杜飛加快兩步，小跑著下來與老人握手：“德喬治先生，您親自來接機，令我受寵若驚啊！”
德喬治笑呵呵道：“杜先生的大名我是久仰了，我們在南洋的電氣鐵路項目合作非常愉快……”
之前杜飛和林天生在婆羅洲的大鐵路計劃，其中有一段從古晉到坤甸的，是規格很高的電氣化鐵路。
這種電器火車機頭雖然國內也能生產，但產量和技術水平明顯比世界最先進的差了一籌。
所以當時杜飛果斷的跟阿爾斯通公司合作，購買了他們最新的k4火車機頭。
并且提出了，在生產過程中，必須有工程師參與，并且在南洋建立全套維修車間。
當時這個項目從國內調用了上百名技術人員，獲得的好處只有我們心里清楚。
杜飛晃了晃握著的手：“我聽說貴公司最新的tvg高速鐵路創造了320公里每小時的運營速度，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恭喜恭喜。”
德喬治一聽這個，不由得露出一抹傲然，這正是他們最驕傲的東西。
目前高速鐵路領域，阿爾斯通絕對是站在了頂點。
聽杜飛的話音兒，他也猜到杜飛這次來的目的，不由在心里暗暗撇嘴。
心說花果人也想搞高鐵？還真是……連電氣機車還沒搞明白……
不過作為一名老狐貍，德喬治面上沒有一絲流露，哈哈道：“謝謝，杜先生，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安排你親自乘坐體驗。”
杜飛要的就是這個，連連點頭：“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隨后兩人互相吹捧，一陣‘戴高（帽）樂’之后，坐上了汽車離開機場。
很快車隊來到了巴黎的市中心。
杜飛下榻在一家很有些年頭的著名酒店。
巴黎的街道一如既往的逼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尿騷味。
很好理解他們的香水為什么做的那么好，實在是有現實的需求。
卻不理解，為什么‘吃喝拉撒’四個字，他們好像把后邊兩個給屏蔽了。
據說偌大一個凡爾賽宮，沒有一個廁所，那些住在里面的王公貴族只能在壁爐里便溺。
杜飛對這個傳聞表示懷疑，真要那樣壁爐還能用？冬天關窗戶關門的，燒起來是什么味兒！
但總之，巴黎的公廁問題一直到杜飛穿越前都是老大難的問題。
快步走進酒店，杜飛稍微松一口氣，至少里邊的香薰很好聞。
不需要辦手續，直接來到套房。
剛才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會前往阿爾斯通的工廠參觀，并且乘坐最新的高速鐵路。
該說不說，法國人雖然造汽車差點意思，總搞些奇奇怪怪的反人類設計，但在造飛機和火車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杜飛在酒店沖了個澡，再出來已經看到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彩色電視機的畫面里相當混亂，有閃著警燈等消防車、救護車、警車……人們神色慌張。
一名燙著卷發的女記者用非常快的語速播報現場的情況。
在畫面里，原本高高聳立的大本鐘竟然從中間斷裂坍塌了！
杜飛并沒有太驚訝，實際上他通過與慈心的精神鏈接，在飛機還沒降落時就知道慈心在他走后，立即迫不及待的動手了。
與那名神秘的苦修士交手的地點正是大本鐘。
至于結果，并沒有任何懸念。
戰斗一共只持續了六分鐘，慈心付出了微小的代價，擊殺了那名令她提起興趣的苦修士，同還順手解決了聽到動靜過來支援的人。
整個大本鐘在短短六分鐘內，一共死了四十人。
并且戰斗的余波直接造成了大本鐘的倒塌。
此時，慈心已經若無其事的坐上了跨越海峽的輪渡，否則杜飛現在也不會這樣么穩坐釣魚臺。
主要是實力差距有些大，之前慈心高估了那個在大本鐘的苦修士。
那位年邁的苦修士境界的確相當高，甚至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并不遜于慈心。
戰斗力上卻有些拉胯，雖然也高出其他人一大截，卻跟他本身的境界不打匹配。
結果令慈心很失望。
電視上稱大本鐘的倒塌為一次事故，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
在盛大的王室婚禮之后，立即發生了大本鐘倒塌的情況，不免讓人產生一些聯想。
也給原本想要利用這次婚禮提升王室形象的計劃打了幾分折扣。
杜飛對這件事沒有更多興趣，卻不妨礙他在電視上看看熱鬧。
第二天，杜飛清晨醒來，剛沖了一個澡從衛生間出來，連夜趕過來的慈心已經出現在房間內。
一身黑色套裝，高盤頭、高跟鞋、戴眼鏡，臉色比正常多了幾分潮紅。
之前在大本鐘擊殺那名苦修士，在最后一瞬間那名苦修士的臨死爆發對她造成了輕微傷害，卻并不大妨害。
杜飛看見也沒吃驚，只問了一句：“回來了”
慈心“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仿佛在掄敦鬧出那么大動靜的根本不是她。
隨后一整天，杜飛與阿爾斯通的高層參觀了機車制造廠，并在下午乘坐了不久前剛剛創造了高速鐵路運行速度記錄的tvg機車。
該說不說，此時的法果在技術上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可別忘了現在才是1981年！
杜飛坐在tvg上，感覺著列車有節奏的震動，看著窗外飛速后掠的景色，恍惚間竟然有種回到了穿越前乘坐高鐵的感覺。
“真是奇跡！”杜飛毫不吝嗇溢美之詞：“德喬治先生，你們的技術令我大開眼界，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快，也是最平穩舒適的列車……”
杜飛吧啦吧啦全是夸贊，到最后卻是一句：“可惜，這種超級列車并不適應我們的情況。”說著一陣搖頭，一臉的惋惜。
德喬治咧咧嘴，心說特么話都讓你說了。
剛才夸的跟花兒一樣，這好那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杜飛似乎真對tvg高鐵很感興趣。
沒想到最后來了這么一句，合著前邊那些都是白說的。
并不是德喬治想的多，實在是花果加上南洋的市場潛力太大。
根據目前的情況，花果的鐵路系統進行升級勢在必行，如果阿爾斯公司能夠參與其中，獲得的好處難以估量。
更重要的是，他更希望能通過技術，在花果鐵路系統中打上阿爾斯的烙印。
一旦成功，這可就不是一錘子買賣了。
杜飛能猜出對方的意思，不過可惜這次德喬治注定要失望了。
杜飛這次只是‘走走看看’，后續肯定會有合作，卻不是高速鐵路，而是次一級的電氣化鐵路機車。
在法果停留一周，杜飛不僅參觀了阿爾斯公司，進行了重要的閉門會談，還參觀了成立十周年的空中客車。
目前，因為速聯強大的航空工業的存在，空客還不是后世唯一能與波音抗衡的巨頭。
再加上杜飛旗下的飛機制造廠，通過大幅度優化螺旋槳飛機的性能，占領整個花果和南洋的航空市場，以及非洲、中東、南美的大量低端市場，令空客公司的境遇比杜飛印象中更為嚴峻。
毫無疑問，空客的噴氣式客機更加先進，但價格昂貴已經成了歐洲制造業的通病。
客戶沒有其他的選擇，再貴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過去兩百年，歐洲占著最先工業化的先手，吃慣了這種好處。
杜飛的出現為那些手頭拮據，又想購買飛機的人提供了新的選擇。
盡管使用螺旋槳結構的k8客機，及其衍生的型號有各種缺點，但一個價格便宜，維護費用更低，足以抵消一切缺點。
“齊格勒先生，您的傳奇經歷令人欽佩，對法果乃至歐洲航空業做出的貢獻更是有目共睹……”杜飛一大套高帽送給面前的清瘦老者。
這個人正是空中客車公司的創始人亨利齊格勒。
實際上，杜飛只是想參觀，沒想到這位會親自來見他。
齊格勒笑呵呵的推了推黑框眼鏡：“杜先生客氣，對于杜先生我也是神交已久，我對你的消防器材公司進行了大量研究，在我們創辦空中客車的同時，你們的飛機制造業也在突飛猛進，而杜先生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兩人一頓商業互吹，杜飛卻越來越警惕。
他隱隱感覺到這個法果老頭可能沒安好心。
至于對方究竟挖了什么坑他不太確定，但無疑面前這個看起來面帶微笑，說話和氣的家伙絕對不是善男信女。
果然，空客公司的工廠參觀，走進一個a310的組裝車間，齊格勒忽然道：“杜先生，我聽說你們正在加大力度研制噴氣式客機……”
杜飛心頭一動，挑眉看了看對方。
這件事并不是秘密，但在這個時候從齊格勒的嘴里說出來絕不是隨口說說。
杜飛打個哈哈沒有接茬兒。
齊格勒也不在意，繼續說。
大概意思就是知道杜飛這邊的大型噴氣機的研制遇到了一些困難。
聽到這里，杜飛更確定，對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笑著道：“噴氣機的技術難度比渦槳式飛機高出很多，尤其是噴氣發動機，我們心里有準備。”
杜飛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似乎完全不在乎這個問題。
暗地里格外注意齊格勒的反應，他確定對方提到這個問題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果然，齊格勒笑了笑，沒再云山霧罩的。
跟聰明人說話最忌諱的就是把別人當成傻子。
齊格勒道：“我有意與貴方合作，成立一家新的飛機制造企業，我們可以提供一些核心技術，幫助你們完成目前正在推進的噴氣機項目……”
杜飛仔細聽著，愈發集中精神。
他從來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真有這種好事也落不到他頭上。
現在齊格勒竟然主動提出，要跟幫助研制噴氣機，這里邊要是沒貓膩，杜飛死也不相信。
“那不知道……我們需要付出什么？”杜飛直接反問，既然不知道，那就直接問。
齊格勒笑呵呵道：“很簡單，我希望空客的飛機可以納入你們的采購名單。”
杜飛恍然大悟，說白了就是技術換市場那套。
說到底齊格勒也擺脫不了數百年技術優勢給他們帶來的傲慢。
拿出一些他們認為并不先進，也不重要的技術，換取市場開放。
至于杜飛拿到那些技術，制造出了噴氣客機，在他看來也不具備威脅空客的能力。
空客真正的競爭對手，只有阿美莉卡的波音和麥道。
杜飛在這一刻大腦飛速轉動，權衡利弊。
雖然齊格勒說的簡單，但這件事要想推進下去，必然會涉及到極其復雜的利益交換。
很難說清楚其中究竟是誰吃虧誰占便宜。
但既然對方主動提出來，說明至少在齊格勒看來肯定是有利可圖的。
好在這件事很重要，卻并不急迫。
杜飛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從容思考。
“齊格勒先生，您的提議非常好，空客是一家偉大的公司……”杜飛一頓外教辭令，但最終的回復只有一句話，我會慎重考慮這個提議。
齊格勒也不失望，反而杜飛如果立即答應或者拒絕，他才會認為是在開玩笑。
“期待您的好消息。”最后齊格勒與杜飛握手，結束了這次參觀。
在當天晚上，杜飛乘坐飛機離開巴黎，飛抵獨國的法蘭克福。
獨國因為二戰失敗，被拆分成東西兩塊。
西邊的首府在波恩，但實際的經濟中心是法蘭克福。
杜飛這次來獨國，重要性甚至超過去英法。
去掄敦，說白了就是湊個熱鬧，順便看看蔡切爾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去巴黎，主要是看阿爾斯通的高速鐵路，再順便看看能否引進次一級的電力機車技術。
到獨國則是打著購買機床的名義，親眼看看真正的冷戰前沿是什么樣。
（抱歉了，五一期間事情太多，更新時間會不太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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