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這不是坑人么這不!
對于這次申辦運動會,南高麗志在必得。
李在勛正是其中的主導人物。
之前他親自前往雅典,使用‘美元’‘美女’成功的‘說服’了當地官員,答應在明年的申辦投票上,主動放棄,退出申辦。
現在來到了奧洲,打著一樣的算盤。
甚至為此,漢城撥付了一筆特別活動資金,就是為了通過一些特殊手段讓雅典和墨爾本放棄88年運動會。
此時,李在勛相當得意,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面對美元轟炸,不管是雅典,還是墨爾本,都乖乖屈服了。
他甚至已經想象,這次回去后會成為英雄。
在雅典和墨爾本退出后,碩果僅存的漢城將毫無懸念的獲得88年運動會的舉辦資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西裝的南高麗青年快步從外面進來。
目光一掃就看到了舉杯的李在勛,快步走過來。
李在勛也發現此人,跟兩名白人說了一聲“抱歉”,轉身沖青年走來,皺眉道:“什么事?”
青年的表情嚴峻,壓低聲音道:“次長大人,剛從瑞仕洛桑,運動會委員會總部發來的消息,兩小時前花果京城正式提交了申辦88年運動會的申請……”
李在勛一聽,腦袋瓜子“嗡”的一下。
他飛快的眨巴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特么叫什么事兒呀!
既然要申辦運動會早干什么去了,這不是坑人么這不!
為了拿下這次運動會的承辦權,南高麗投入了大筆資金,志在必得的架勢。
可問題是,雅典和墨爾本都能想辦法,可是京城怎么辦?
拿錢?人家缺你那點錢?
事實上,就算雅典和墨爾本也不缺那幾百萬美元,他們使錢的對象只是關鍵人,在關鍵的地方使使絆子,就能把事情攪黃了。
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是這個。
可在京城,這種手段完全使不出來。
李在勛的心情一瞬間從天上跌到谷底,他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一個疙瘩。
事情難辦了!
與此同時,遠在幾千公里外的京城,宣布接手82年亞運會的同時,已經展開了‘迎亞運,促建設’的活動。
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快速規劃,快速審批,快速設計,快速建設。
多個部門統合在一個臨時指揮小組下面,一聲令下飛速運轉起來。
根據原先的規劃,京城本來就要在城北興建一個現代化新城區。
之前還在討論,這次正好跟亞運村結合到一起,還能節省許多程序上的麻煩。
再就是各種場館建設,僅有不到兩年,建設新主體育場肯定來不及了,只能翻修原先的工人體育場,作為開幕式和閉幕式的場地。
但新體育場的設計和選址也不能停,必須為幾年后的88年運動會做準備。
至于申辦失敗,怎么可能。
當天晚上,李在勛連夜定了一張機票飛回了南高麗。
他下飛機的時候是凌晨五點,天已經蒙蒙亮了。
李在勛疲憊的捏了捏鼻梁,再也沒有一天前的意氣風發。
抬手看了看腕上昂貴的手表,這個時間睡覺肯定來不及了,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向全都換匯報。
這次之所以這么激進的要拿下88年運動會的主辦權,最大的目的就是為全都換造勢。
在樸鄭西遇刺前,雖然也在謀求舉辦運動會,卻沒這么志在必得。
畢竟南高麗的漢城已經確定,會在1986年舉辦下下屆亞運會,這對南高麗而言,已經是一項殊榮。
但在樸鄭西死后,對新上臺的全都換來說,急需一項更大的成就向國民證明他的合法性。
全都換需要88年運動會的榮譽,對于南高麗來說舉辦這種世界級的運動會將是前所未有的榮耀。
一旦全都換拿下了這個資格,就相當于披上了一層buff,對于任何一個南高麗人來說,只要享受了運動會帶來的榮耀,就必須承認全都換的合法性與正當性。
而且在此前,這件事的難度和成本也不算大。
卻萬萬沒想到,京城會突然橫插一腳,打個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個,李在勛都感覺到一陣頭疼。
怎么就突然要辦運動會呢?怎么偏偏就是88年呢難道九二年不好嗎?
從機場出來,李在勛坐上汽車,看車車窗外熟悉的道路,卻一點也不想面對接下來的狀況。
可惜那種想法只能在腦子里一閃。
很快,汽車停在了青瓦臺的側門。
李在勛深吸了一口氣從車上下來,跟著一名侍從向里面走去。
并沒有去全都換的辦公室,而是來到了一片草坪旁邊。
一名略微禿頂的中年人穿著一身便裝正在鍛煉身體,正是目前掌權的全都換。
李在勛抿著嘴在旁邊肅立。
那名帶他過來的軍官往近處走了幾步,也沒有說話。
直至全都換完事,才看向這邊。
拿毛巾擦擦汗,來到李在勛的面前,淡淡道:“說說,怎么回事?”
李在勛沒說話先鞠躬:“大人,非常抱歉,我沒想到……”
卻沒等他說下去,就被全都換打斷:“我不想聽抱歉,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這……”李在勛一時語塞,他怎么知道。
全都換把毛巾交給隨從,鷹隼般陰鷙的眼睛盯著李在勛:“我不想聽借口,只要88年運動會的舉辦權,不管競爭對手是誰,明白嗎?”
李在勛連忙點頭,不管心里怎么想,他現在的態度必須堅決且明確。
心里卻早罵娘了。
還特么不管對手是誰,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是京城,是花果的京城,不是什么雅典也不是墨爾本。
跟本沒法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否則人家的轟8去東洋巡洋的時候,不繞開南高麗,直接就飛過去,你特么不害怕?
只可惜這些話李在勛只敢在心里想想,無論如何不敢宣之于口,除非他不想活了。
“閣下,如果這樣的話……”李在勛年紀輕輕能坐上這個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裙帶關系,本人的能力和腦子是有的。
心念電轉,已經有了應對,煞有其事道:“要與京城競爭,臺面下的手段怕是不行,必須正面比拼各種軟硬件條件,加強對各個有投票權的會員進行公關,這……原先的資金預算恐怕……”
全都換挑了挑眉,并沒立即說話。
平心而論,李在勛的話不無道理,沉聲道:“瑞仕那邊仍然你去,需要多少經費,直接找李秉哲。”
李在勛立即點頭,心里暗暗松一口氣,至少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
從里邊出來,李在勛才發覺背后的襯衫已經濕透了。
但隨即又從他眼里閃過一抹喜色。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之前雖然手握著不少資金,但那些錢都是走的正常的正府公關費的帳。
這里邊雖然也有油水,但實話實講,非常有限。
這次全都換給了他直接找李秉哲要錢的權力,可就是一筆爛賬了。
李秉哲是誰,四星集團的創始人,南高麗財閥經濟的代表。
李在勛的眼光閃爍,已經開始盤算這次能從中撈取多少好處。
至于能不能申辦成功,已經不是他能把握的,不如先把錢搞到手。
實際上,昨天晚上接到命令緊急乘飛機回來時,李在勛就大抵上想好了。
這次申辦運動會,十有八九是不成了。
指望這個作為晉升的資本大概率是奢望。
畢竟花果的影響力不是一個小小的南高麗能比的。
現在,阿美莉卡和速聯,誰不得給幾分面子,再加上花果本身在南洋的基本盤,以及在第三世界的影響力,就算作弊都未必能贏。
然而就在李在勛心情復雜的準備先去找李秉哲的時候,南高麗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李在勛回到漢城的幾小時后,杜飛在京城收到消息。
看著手中剛接到的電報,杜飛撇了撇嘴。
還真是,該來的總會來。
就在今天一早,南高麗針對全都換的抗議愈演愈烈,尤其在全羅道光洲市,爆發了激烈沖突……
杜飛情知要發生什么。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這次事件相當有名。
根據官方公布的數字,這次造成了四千多人傷亡,其中死亡人數超過一百五十人。
但也有傳言,真正的死亡人數在三千人以上。
杜飛并不關心這件事本身,而是在他的記憶中,申辦88年運動會,最大的對手就是漢城。
再加上南高麗一向無所不用其極的齷齪手段,有些事情必須未雨綢繆。
正好這次的事,更應該讓全世界看看他們的兇惡嘴臉。
這顯然與運動會的精神是相違的。
再就是之前,關于南高麗勞動檔的請求。
雖然在杜飛的印象里,南高麗這些人就是打醬油的,但也難保一個萬一。
如果這次他們能展現出與他記憶中不同的風骨,給予一些支持也不是不行。
然而事實證明,在現實世界中,大多數時候還是別指望有奇跡。
在事件爆發后的幾天,杜飛密切關注。
事態也逐步升級,并在最終全都換下令開槍……
到這一步,杜飛已經不抱幻想,不再關注。
卻沒想到,第二天就被人找上門來。
上午十點多,杜飛正在辦公室查看昨晚上沈佳寧送過來的,關于建筑公司承接建設亞運村的材料。
于嘉嘉從外邊進來。
隨著張文忠的年齡越來越大,再加上消防器材公司的攤子越鋪越大,逐漸力不從心。
于嘉嘉作為杜飛的心腹,開始接手了一些張文忠的工作。
八月底,夏天正熱的時候,于嘉嘉穿著一件淺色連衣裙,腳上踩著白色半高跟皮涼鞋,及腰的長發燙了大卷,臉上花著淡妝,雖然三十多了,反而比原先更顯出成熟時尚的韻味。
隨著國力增強,國際地位的恢復,花果人的精神狀態恢復常態,愈發展現出天然就有的包容。
最明顯的就是人們的穿著打扮。
于嘉嘉這種,在京城的街上并不算出挑,只能說中規中矩。
她長的漂亮,才顯得惹眼。
“經理,外邊來了一個南高麗人,想要見您。”于嘉嘉表情略微嚴肅,強調道:“這人是南高麗的學生領袖,據他自稱是代表南高麗勞動檔來的……”
杜飛一聽,不由撇撇嘴,還真是……隨便來個人就要見他。
當然這也不能怪于嘉嘉,畢竟涉及到外國人,還是學生領袖,兄弟檔的同志,她肯定要慎重,必須向上匯報。
明白杜飛的意思:“我明白了。”
杜飛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杜飛是真不想參合南高麗的破事兒。
一群被所謂的皿煮洗了腦,天真的以為可以利用財閥對抗軍正的……杜飛甚至不愿意稱他們為理想主義者。
真正的理想主義是不會放棄理想的。
而這些人嘴上說的理想,與他們去做的卻是兩碼事。
在外面,一名帶著眼鏡,站在接待室門口往里院張望的中年人看見于嘉嘉出來,沒等對方說話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杜飛沒有答應見他。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畢竟沒人引薦貿然來單位門口堵人,見不到人才是大概率的結果。
只是他并不甘心,他們國內的仁人志士正在犧牲,他必須要想辦法獲得花果的支持。
之前他們在運動會期間,已經去過莫思科。
結果不出意外,遭遇了冷處理。
如今來到花果,更是斷定杜飛是關鍵人物。
也不是說杜飛如何位高權重,而是要想獲得實質性的幫助,杜飛這里是一條捷徑。
可惜,現在看來就算這條捷徑也是千難萬難。
“非常抱歉,樸同志,我們經理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于嘉嘉找了一個借口。
樸永順露出一抹苦笑,卻也沒有跟一位女士胡攪蠻纏,無奈道:“我懂了,謝謝你,于同志。”
他知道,跟于嘉嘉說再多都沒用,最終能不能見到杜飛不是于嘉嘉能決定的。
然而,就在他十分失望轉身要走時,于嘉嘉忽然道:“你等等”
樸永順驀的一愣,黯淡的瞳孔再次冒出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