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小牧童:、、、、、、、、、
耶律兄妹第二天一早就前往了集散場,過去之后蕭駿站在望街亭里頭久久不能釋懷,因為他所看到的是首尾相連數十里不斷,客來客往、絡繹不絕,那一大車一大車的貨物從這里集散,然后迅速裝船沿著河流水網四處散去。
遠遠看去一些非常有名的商號、酒號都在這里拉出了旗幟,甚至西域諸國、吐蕃諸部、大理,甚至那幫野豬皮也都在這里扎堆做起了買賣。
而且這個地方是不禁運的,不管是鐵器、鹽巴還是其他很重要的東西都是不禁運的,價格也絕對公道劃算,哪怕是算上運費也要比在本國購買更加劃算,還有大量的工業品和民用品的傾銷,據說蕭駿草原上的朋友們說,去年草原諸部大概是過的最好的一個冬天了,而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用風干的羊肉、羊皮,還有草原上的一些特色的菌菇與藥材換來的。
當時蕭駿嘴上沒說,但心里頭卻罵了很久,他們是用羊皮、羊肉換了糧食、鐵器、冬裝、藥材,那他媽草原的羊皮、羊肉、金國的皮草、補品等等都成了奢侈品上了他遼國的貨架,那一幫子遼國的敗家老娘們兒養活了北方的兩頭巨狼,更氣人的是明明這錢都是遼國出的,但人家感謝的卻是千里之外的大宋。
不過蕭駿也的確感覺到了這兩年北方的壓力越來越小,應該是跟商路的發展有很大關系,讓他影響最深的就是宋國的商隊身后總是會跟著一個施工隊,他們把貨賣到什么地方就把路開到什么地方,而施工隊里的工人也都是沿途招募來的百姓,他們只負責修葺自己這一片的路面,然后拿到那一份應得的報酬。
現在路已經修到了黃河邊上,再往上可就要到山西了,現在這條路幾乎就成為了貫通南北的大動脈,周遭的百姓已經開始沿路而居,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自主的匯聚成了村鎮,而據說這還是第一條,后續會發展出橫亙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四橫四縱,東至山東、西至玉門關、北至草原、南至大理,用道路將天下劃分成四個區域。
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野心,這野心簡直大到哈人,但卻阻止不了,因為誰組織誰就成了罪人,誰不讓修路誰就是其他國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滅掉的國家。
至于為什么,因為國家要發展百姓要活命,大家都想得到更便宜的好東西,就像是武俠里的辟邪劍譜被開源了一樣,練了會沒勾八,但不練的話人家直接打到你沒勾八。
更恐怖的是什么,就是余杭那個鬼地方不知道抽了什么瘋,他幾乎把所有常見的技術都給公開了,甚至還在史館檢討沈括的主持下并在余杭技術的基礎上編纂了一本曠世奇書叫做《天工開物》,里頭收錄了五百八十八種技術,從種植到觀星、從水利到地質、從數學到格物,包羅萬象。甚至還把每個地區蘊含了什么礦產都精準的標注了出來。
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書將會成為任何一個國家的國之根本,誰泄露出去都會全家快樂桶,但余杭的那位大爺竟把它堂而皇之的掛在外頭售賣,管你是誰,只要來了就能買。
現在倒是好了,放眼天下都成了大工地、大農場,到處都在挖挖挖、種種種,各種礦石堆在那里、糧倉谷倉倉倉飽滿、各地的工業水平、醫療水平和農業水平直接往前竄了八十年。
這個年代,一旦沒有餓肚子的顧慮了,那可就是可勁兒的生人,從大遼祥和五年到大遼平進三年這前后四年的時間里,整個大遼境內十戶能有六七戶里有嬰兒啼哭聲。
而緊接著最有趣的就來了,人口多了,耕地產量高了,但農田卻種不過來了,因為有相當一部分人成為了工坊里產業工人。
農田種不過來了怎么辦?裁軍唄,于是遼國先軍政策在無形之中竟然就瓦解了,短短兩年時間從一百四十萬軍備直接砍了個腰斬,只剩下了不到七十萬。
而這還不是最夸張的,西夏……那可是刺頭,跟宋打、跟遼打、跟吐蕃打、跟瓦剌打的超級刺頭,居然也跟著裁軍了,整天從宋遼這邊挖人過去學人跑商,而這段時間老天爺也給勁兒,這幾年西邊降水明顯多了起來,根據那《天工開物》里的描述,這叫降水線北移,而降水線北移會導致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西夏的戈壁蠻荒上可以種糧食了。
西邊開始種地,北邊的大草原上則是水草豐美,游牧民族開始定居了,人家也能看懂《天工開物》,因為誰能想到這本奇書他們還特意用了多國文字編撰呢。學會更先進養殖技術的牧民加上水線北遷,那就等于什么?當然是牧場啊,他們點亮了牧場技能。而牧場帶來的優勢就是他們可以獲取到更多的肉制品和乳制品,不限量的鹽巴供應讓他們可以把肉跟奶加工成更合適長途運輸的制品,這些東西轉手就是錢,有了錢就能繼續擴大規模,而當規模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想辦法求變,比如幾個大的農場在宋國技術員的幫助下進行了產業鏈合并,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產鏈條。
就連那些在遼國人眼里是正經蠻夷的女真諸部,他們都得到了很好的發展,因為這幫人的位置是在興安嶺區域,大興安嶺、小興安嶺和外興安嶺都是他們的,這一大片廣闊的林子,之前一直都沒有利用起來,而隨著宋國那幫無所事事的技術員考察到那里去了之后,開始幫助他們建立加工廠,利用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山讓這幫子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女真人建立了第一批屬于自己的資源型產業。
松子、榛子、熊膽、人參、木材等等都成為了女真人的支柱產業,他們用賺來的錢蓋了房子,壘起了紅磚炕,甚至只需要辛勤工作半年就能夠用從大山里弄來的東西換到足夠長達半年的冬天所需要的東西。
最讓人覺得離譜的就是女真人為了能跟大宋直接開展貿易,不想再沾染遼國而特意在北邊開辟了一個不凍港,之后這段路程的貨運則委托給了海運技術相當發達的八嘎們……
可以說他們是為了能跟遼國撇清關系是無所不用其極,而哪怕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利潤都給了八嘎他們也在所不惜……
而借助著這一條運輸渠道,八嘎們也建立了一條杭州灣——琉球諸島——堺島——長崎——江戶這一段的海上商路,就像是當年盛唐時一樣,他們又一次開始全力學習他親爹的各種文化和技術。
也不是沒有人主張禁止這幫八嘎前來經貿的,但哪怕是告狀告到了趙禎那邊,趙禎都只是一句由余杭府自行處置。
對了,余杭已經在太子動亂之后由縣升府了并把周圍的七個縣都劃撥了過去,衢州四縣全給它了,衢州成了個光桿司令,甚至杭州都只剩下三個縣,換而言之就是把余杭縣升級成了余杭市并且基本上就把衢州給吞了,雖然京畿地區多個府多少有點不合規矩,但總不能現在這個節骨眼把他那個傻女婿給調走吧?既然沒法調走,那就原地升級好了,就像是給浮梁縣的縣衙從七品升到五品一樣,高端局通常反而比較簡單……
而現在蕭駿所看到的繁華,正是這個余杭府的一角,但就是這一角都已經讓他坐在那久久不能釋懷了,但相比較他的震撼,蕭蓉才是真正的大贏家,她穿著南方人的鵝黃絲綢長裙,卻有著北方女子的俏麗挺拔,往哪一站便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她也沒把公主倆字寫在額頭上,那可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就光是溜達的那一圈,就已經有七八個人上前想認識認識這位一看就是北方人但格外漂亮的小妹妹了,再加上她也是那個開朗性子,就像是初春的陽光一樣透亮,見這誰都能聊上幾句,而就是這幾句話,她溜達了一圈就已經收到了一大堆禮物。
“哥哥!你看!”
蕭駿正在長吁短嘆時候,身后的蕭蓉的聲音炸響,他回頭卻看見自家妹子懷里頭抱著、手上拎著、胳膊上還挎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人給我送遼參唉!”
本來蕭駿還打算訓斥一下妹妹怎么可以拿人東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繃不住而打破了自己的威嚴人設……
“那你怎么回人家禮的?”
“他們都不要我的回禮呢,還說晚上帶我去游船河。這里好人可真多啊。”
蕭駿深吸一口氣:“不許去。”
他其實不好跟妹妹解釋那幫人都是饞她身子,這男追女這件事放之四海而皆準,甚至蕭駿可以斷定往前幾萬年往后幾萬年也不會有特別大的變化,先是認識,然后再是邀約,邀約到了一定的時候就要開始了哦……
別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心里頭多少都清楚,人在年少時根本由不得禮教的封鎖,本能的沖動哪怕是四十五書八十二經都約束不了,關在家里都不行,除了給鎖在天牢里,否則那必然是要出事情的。
這要是他把妹妹帶出來一趟,妹妹跟人私奔了,他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
“為何啊,他們看上去都是好人……”
“晚上……晚上我帶你去見蓉姐的駙馬。”
“哦……那我去回絕一下他們。”
蕭駿嘆了口氣:“我隨你一起去。”
跟那一堆等在那里少年郎道謝之后,蕭駿就要把禮物還給他們,可還沒等還了,他自己手上也被塞了一堆,一個個都說是喜歡結交五湖四海的朋友,但實際上都是在討好大舅哥……最后并約好了明天晚上與蕭兄弟一起游船河。
而晚上的時候,蕭駿則帶著蕭蓉去拜訪了一下張哥,張哥這會兒正忙著折騰大型蒸汽輪機,根本就沒在府上,電焊出現之后很多科技樹上的東西都已經點亮了。
張哥并不打算按部就班,他把能跳的科技樹都給跳過去了,而這次他打算來個大的,一個即便是他這種手搓核電站的人也需要搓兩三年的大家伙,那就是萬噸級蒸汽動力船只,相關的產業已經點的差不多了,橡膠沒有就暫時用樹脂代替,反正總歸是要先把這個給弄出來的,現在杭州灣都是他的,不點一把大航海對不起一顆男人的雄渾壯志。
只是造船,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它可以說是人類智慧精華的集大成者之一,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即便是張哥也不敢把步子邁太大,只能從早起汽輪機開始下手。
這也就是一八幾幾年的技術水平,張哥手搓出來問題不大,就是費時間,所以在化肥那頭搞定坐等投產之后,他這段時間一門心思就撲在了造船業上。
張哥不會也不想在人際交往中多花任何心思,他甚至不想認識除了某蓉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因為在漫長的生命周期中,離開的人沒有察覺,但留下的人將會是飽受痛苦的,這一點張哥心里非常清楚。他在這里的一生,對他來說不過是做夢一般的五分鐘,但對于這場夢境里的人來說卻是真切的一生。
人的性格特征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由記憶來完成塑造的,如果攝入了過多的記憶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對大部分人來說無關痛癢,但對張哥對0號宇宙甚至整個以當前0號宇宙為基礎的多維空間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玩游戲可以,讓他一個人坐在那慢慢玩,不要試圖去認識他、接近他、改變他,這才是一場好游戲的標準。
所以說當屬下過來說遼國太子來求見的時候,他根本連想都沒想就直接不見,有什么話等到公共場合再說并把那當成一場萍水相逢。
被拒絕的耶律兄妹再次回到了大運河邊上,看著那到了晚上仍然燈火通明的街道,他們突然發現自己沒地方去了,但恰好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酒樓里發出的陣陣歡呼聲卻是吸引到了他們。
“哥哥,那是在作甚?”
“去看看就知曉了。”蕭駿并沒有因為沒見到張哥而覺得掃興,反而是起身興致勃勃的去那家酒樓的外頭,并問了問門口的小廝:“敢問這里頭正在作甚啊?”
“啊哈,客官您有所不知,今日小店蓬蓽生輝,巧遇天下兩大奇才斗詩詞呢,敢問客官要進去瞧個熱鬧?”
“兩大奇才?都是誰呢?”
“那自然是蘇子瞻與那黃魯直。”
“哦?那黃魯直不是蘇子瞻的弟子么?怎會與師父斗了起來?”
“哈哈哈,客官進去瞧瞧便知曉了。”
還沒出院哈,禮拜一看心臟72H監測結果,如果好的話,周三應該能出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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