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小牧童:、、、、、、、、、
“最近一段時間特別奇怪。”
大年初一下午,忙碌了一天的英砸靠在柜臺前一邊吃著麻花一邊看著手機,手機里正播放著昨天晚上WW山區里的那場慘烈直播事故,雖然視頻只有十幾秒但英砸卻已經看了好幾遍。
“魔神遍地走,至高不如狗。離譜了。”英砸在褲子上擦了擦手,然后翻看起了評論區:“評論區網友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一個說到點子上的,大部分人都在說是克蘇魯。這哪他媽是克蘇魯啊,這才是本土原住民,克蘇魯是域外天魔。”
“這段時間當然的啦,天啟四騎士的詛咒生效的時候,全世界范圍內的魔神都會活躍起來的。”旁邊也正在刷手機的鬼王花花接嘴道:“不過都是一些小魔神,想成大氣候還是比較難的。”
“唔,你這就叫什么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你酆都大帝可以不怕魔神,但也拿它們沒招吧,畢竟人家又不歸你們管。”英砸拿起一瓶飲料噸噸喝了下去:“等到真有天時地利人和三合一的魔神出現,你哭都哭不出來。”
“嘁……”
鬼王花花放下手機從凳子上跳了下去:“張哥我走了,晚上還得趕場子拜年呢。”
“去吧。”小張哥點了點頭:“要是嫌家里冷清,就來這玩。”
“知道,走啦。”
鬼王花花走到墻邊的陰影處,虛晃一下就消失不見了,而英砸此時抬起頭對小張哥說道:“你怎么看?”
“清靈子會辦。”小張哥低著頭也沒說話,只是在那處理一條魚:“之前這邊也出現了一對魔神,不過它們好像已經找到了宿主,連夜跑了。”
“跑了?”英砸詫異的問道:“那跑了算誰的?”
“應該沒事,那對魔神的殺氣不大。”小張哥笑道:“我也就懶得管了。”
“反正我現在學聰明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去跟那玩意死磕,難纏又惡心,反正魔神也就那樣了,不到百分之一的魔神才能成氣候,大部分的魔神最后都是臭狗屎。”
面對英砸的樂觀小張哥卻沒說什么,因為這一次的情況可能并不一樣,但小張哥同樣也知道,十二靈必須要慢慢磨合才能擁有未來,不然就現在他們的綜合能力,還不到巔峰期的五分之一,這明顯是不行的,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管是十二靈還是尸解仙,都應該從長安巷走出去了。
不過英砸除外,他這種性格的人,老老實實的蹲在某個地方就足夠了,不需要他到處去跑,剩下的他自然能把問題解決,讓他往外跑的話他反而除了前女友什么事都辦不成。
“不過清靈子真的會處理魔神?我怎么覺得有點難以想象,清靈子可不像是什么會管閑事的人。”
其實這樣想沒事,因為那畢竟是清靈子,對十二靈來說,他就算是呼吸都是錯的,就根本不配活著。更不用說是前不久才把英砸弄死過一次這件事,反正多少是帶點個人情緒就對了。
仍然想往常一樣,小張哥從來不會去解釋這方面的事,他只是很敷衍的笑了笑,然后就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而就在店里即將打烊去過大年初一時,窗戶卻被人敲響了。
小張哥抬頭看了看,發現外頭的倒也不是別人,而是那個經常打拳的老馮,身邊還有鼻青臉腫的玉衡。
“喲,咋了?咋被打成這樣?”英砸第一時間出言調侃:“你不至于這么菜**?”
無情的調侃讓玉衡本能的側過頭去不讓人看到自己慘兮兮的樣子,但全身上下都被打出豹紋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全方位無死角的慘烈,旁邊的英砸笑得都快打鳴了。
倒是小張哥走上前來到窗口好奇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老馮頭嘿嘿一笑,一副過年家里沒米的老佃戶來問地主家討點米的模樣,半弓著身子對小張哥說:“圣主,我這邊想求你點事。”
小張哥點了點頭:“什么事?”
“是這樣的哈,我時間不多了。”老馮指了指自己:“肺癌晚期了。”
小張哥眉頭皺了皺:“什么時候的事?”
老馮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前幾天剛查出來,剛才確診了。”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得了絕癥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生死之敵似的,也許是見到小張哥的疑惑,老馮連忙解釋道:“我啊,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早點去了就早點見到妻兒,挺好的。就是這小子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調教了,所以我想求圣主給想個法子,我這一身的能耐就這么帶去土里了,有些對不起先師和家父,您看……”
話說到這,全程沒有一句悲切,但哪怕是風里頭都透著一股子蕭瑟,就連英砸都不再那么放肆了,靜靜的坐在旁邊聽著。
“就是需要一個可以訓練他的地方,而且在那里可以延緩你的壽命?”
“對,就是這個意思。”老馮笑著說道:“醫生說我現在保守治療的話也就不到三個月了,我其實沒什么的,就是三個月不夠傳承。”
小張哥點了點頭:“那要多久?”
“三年……”老馮豎起三根手指,然后迅速的搖了搖頭,換成了五根手指:“五年……”
小張哥嗯了一聲,然后雙手一拍,老馮跟玉衡就消失了。
“啊?老大,你把他們送去哪了?”英砸上前好奇的問道:“去了咱們去的那個地方?”
“嗯。”小張哥嘆了口氣說道:“給他們定了個時間,五年一到就出來,但代價是出來之后,老馮就要離開了。”
雷龍哈哈一笑:“可以啦可以啦,渾渾噩噩終究不是盡頭,讓他去找他的老婆孩子吧。”
在幻想世界之中的老馮直接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他的身體器官和反應速度全部都達到了二十歲時的狀況,去的第一天晚上玉衡就被打到在床上躺著爬不起來。
而老馮知道自己在這里的五年是圣主格外開恩給的五年,所以他真的是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每天吃飯睡覺打玉衡,一天都不懈怠。
總體來說,陳拾把戰意劍氣教給了玉衡,讓他從寂寂無名之輩迅速成長為一名還算可以的劍俠,算不得當世頂尖但卻也算是罕有之物。而老馮則是把戰法戰意教給了他,讓他在之前的技術上更上了一層樓,拳劍交融,讓無形變有形、讓有形化無形,一通百通,百通亨達。
在里頭的五年,讓玉衡從只能被動挨打的廢物,變成了能跟老馮來回對攻不落下風的頂級高手,并且成功領悟到了以形化氣的能耐,這也是陳拾的拿手絕活。
雖然老馮從來不讓玉衡叫自己一聲師父,他總是說老陳才是玉衡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與父都不可亂認,但他卻也總是不經意的時候會說上一句,如果自家的孩子還在,現在大概也有玉衡那么大了。
玉衡雖然憨憨的,但他不傻,知道老馮每日的操練都是因為他是在用生命跟死神賽跑,在這個地方的五年之期還有最后一天時,玉衡拿著自己釀的酒找到了老馮,認了他為干爹。
老馮端著架子沒說什么,但卻把一壺酒喝了個精光,然后拍著玉衡的頭反復說道:“以后要是有機會,定要把那一身本事傳下去,不求開宗立派,但求開枝散葉。”
玉衡心里酸楚,因為他清楚,這是老馮的訣別。不過老馮早就說過了,他死后只需要幫他料理后事便可,什么孝子賢孫的活都不用干,只有有個墳塋棲身,他就無欲無求了。
這天晚上這一對老少坐在星空之下喝了一夜的酒看了一夜的星,話不多但心中都清楚將要到來的分別。
“衡啊。”
老馮看了一眼手表:“以后的路好好走,出去之后老頭子就沒法陪你了,你去讓那個雷龍教你術法吧,劍、拳、術三修通達,你就可以報仇了。”
“是……義父。”玉衡低著頭說道:“可是義父,我已經不是那么想報仇了。”
“混蛋。”老馮罵了一聲:“你知道大丈夫有忍胯下之辱的度量,卻也要知道君子有十年不晚的決心。仇要報,還要親手報。不該你的你不取,該你的你不能讓!”
“是……”
話音剛落,老馮又看了一眼表,長嘆一聲:“到時候咯。”
說完,他們就兩個同時被一道白光所籠罩,接著兩人就又回到了那個窗口前,這時就見老馮突然一口鮮血噴出,然后便單膝跪在了地上,玉衡見狀沖上前抱住老馮的身子就往外頭跑,但還沒等出長安巷,他就已經感覺到老馮的身體逐漸變涼,嘴唇也變得青紫了起來,身體也迅速的僵硬,在天寒地凍的夜晚,這個一代奇人就這樣結束了他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
玉衡沒有崩潰,他將老馮送去醫院,醫院說回天乏術之后,他便開始張羅后事,全程沒有慌亂和哭泣,唯獨顯得有點脆弱的時候是打電話給小張哥說想借點錢給老馮辦后事的時候,小張哥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直接給他打了錢,并在長安巷的群里說了一聲“老馮走了”。
人嘛,離去的人根本無所謂,困頓的都是留下來的人,老馮的驟然離去讓長安巷許多的老伙計都悲從中來,哪怕是跟他不太熟悉的人,但畢竟都是曾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大家心里也不免有些惋惜,于是群里就主張給他開個追悼會,但老馮這人一輩子神秘莫測,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來龍去脈,于是最后追悼會只好作罷。
只是在大年初三的早晨,大伙兒結伴去了一趟殯儀館,跟老馮做了最后的道別。
塵埃落定,玉衡替代老馮的兒子送了他最后一程,看著這位拳法通天的大神和那些蕓蕓眾生一樣從煙囪里冒出來,飄散在天地之間,玉衡卻突然微笑了起來,他朝著焚化爐的方向跪下去磕了三個頭,嘴里小聲嘀咕著:“師父、義父,我不會讓二位失望的。”
收斂悲傷,捧著老馮骨灰回到長安巷之后,按照他生前意愿將他的小盒子埋在了大梧桐下面,旁邊用九寸見方的石牌刻了一個簡單的墓碑放置在地面之上,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墳塋了。
玉衡坐在墳塋旁邊吃了一頓飯,喝了一壺酒,然后又將一壺酒倒在老馮的墓碑之上,接著他便起身來到了小飯館。
“請教我術法。”當他見到英砸的時候,哐的一聲就跪地上了,然后就像是個二愣子似的咣咣磕頭:“請教導我術法!”
英砸當時在吃生煎章魚開花小香腸蘸酸梅辣醬,被玉衡這么一整,差點香腸堵氣管也離開美麗新世界。
“不是,你什么毛病?”英砸咳嗽幾聲之后問道:“跪我干哈?”
“請教導我術法!”玉衡堅持不懈,一點都不帶虛的,回答完之后就是繼續咣咣磕頭。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雷龍,而雷龍卻搖了搖頭:“不成,我不能教。你要學就去找她。”
英砸伸手指向許薇,許薇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玉衡就已經眼神堅定的起身走向了她……
“別別別,別跪!我教!!!”
這句話說完之后,她算是長出一口氣:“我教我教還不行么。”
許薇說著,眼神卻嗔怪的看了一眼她那個該死的師父,然后長出一口氣說道:“你想學哪個門類,我壓箱底的都教給你!”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咬字格外重,就是想氣氣師父,但誰知道英砸根本滿不在乎,甚至還在旁邊說道:“天下術法為何雕零,就是師帶徒時心不誠,每個人都留一手,留到最后都成了皮毛。”
許薇輕哼一聲,然后一手引術一手捏訣,然后引術之手橫擺而過,立刻就有十七冊術法類別懸停在玉衡面前:“選一門。”
玉衡深吸一口氣:“我全部要。”
“你做夢。”許薇在旁邊罵道:“里頭相生相克的,你怕是不知道怎么死喲。”
英砸在旁邊笑得直捶桌子:“你小子夠貪的,十七部正法,你全要?你以為你是誰?二郎神楊戩啊?”
話音剛落,突然見在一旁吃飯的狗姐目露兇光,英砸連忙改口:“反正你別指望了,不是九法正神,你練兩個以上都得走火入魔,還全要……笑死人了。老老實實選一個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