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從昆侖出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他覺得這地方還行,除了每天工作有點枯燥之外,其他的都還不錯,吃的好睡得也好,也沒有出現想象中忍辱負重的羞辱環節,而且每天晚上收工之后還有加餐,雖然加餐都當天沒有賣掉的烤腸、雞脆骨、雞柳之類隔夜就沒法吃的東西,但有東西吃就已經很不錯了。
除此之外,玉衡還學會了使用智能手機,甚至沉迷在其中無法自拔。手機是許薇的舊手機,但對他來說倒也足夠用了,而第一次他接到電話的時候,驚奇的感覺這東西似乎是要比昆侖傳音符更好使。
“昆侖要手機沒用,那邊沒信號的。”小馬翹著二郎腿對小張哥說道:“你們可能不清楚,這位爺真的是昆侖的寶貝疙瘩,地位其實就相當于咱們圣主。”
他說話時聲音壓的很小,特意指了指靠在墻邊正在那刷給動物配音的搞笑視頻傻笑的玉衡:“這次放他下來,我估計就壓根沒有打算讓他回去,就是為了想弄死他來的。不過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這頭并不是清靈子那個煞星而是我耗子小老弟。”
耗子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笑著將一串掌中寶放到嘴里:“聽這個玉衡說啊,他跟他凝霜師姐早已約好了,等他回去就成親。”
“怎么可能!”小馬瞪大了眼睛:“你們不知道?”
耗子一愣:“知道什么?”
“凝霜已經跟蜀中青蜀最大門派青城山的少東家定親了,就前段日子的事,說是強強聯合。青城的少東家臉都不要了,要入贅昆侖呢。”
小馬整日就在這些門派世家之中游蕩,算是十二靈的外交官加二道販子,而且他本身也是昆侖上出來的人,雖然上古昆侖跟現在的昆侖不是一碼事,但很多門派上的事情他卻是很容易就撈到內幕。
這么一說,就連小張哥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圣主也八卦,圣主也難以抵御這樣的桃色新聞的誘惑,畢竟這可是太有意思了。
不過這些話還是不要讓玉衡聽見為妙,畢竟他心里頭唯一摯愛的師姐,自己甘愿為她赴湯蹈火的師姐,此時此刻說不準正在那“不要不要”或者“用力用力”,而他卻在這里“您的烤腸”,而青城派的少爺“唉哈哈哈哈,雞湯來咯”。
這說出來心態可能會崩,試想一下一個毫無特點的普通人,在面對這樣沉重的打擊時,會干什么事呢?除了傷害自己,他別無他法。
“丞相,我有一計。”小馬說著說著,突然瞇起眼睛說道:“咱們要不要試試?”
耗子回過頭看了看還沉浸在動物短視頻里的玉衡,側過頭小聲說道:“你說。”
“你不是能逆轉昆吾陣么,咱們找張瑤,整個蜘蛛無人機放到昆侖里頭去,然后眉頭偷摸著記錄凝霜表姐的生活習慣,新婚燕爾的,怎么可能不那個嗯嗯啊啊對吧,咱們就大概記好每天的時間規律,到時直接帶著少爺殺回去。”小馬手上做出一個殺人的手勢:“讓他捉奸!”
“你太惡毒了吧?這可要人命的。”
“嗨,事情么,就是這么個事情。他肯定會上去理論,我告訴你那青城山的小王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性子火爆而且為人勢力的很,碰到這么個情況,他肯定會動手。”小馬輕笑一聲:“這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劇情不就來了么。然后他被打到不行的時候,這會人間界圣主出現,圣主一去襠下致命一擊,說‘給我幾分薄面’,然后就帶他下來。然后……就咱們幾個想培養個一流高手,那能是難事?速成都行好吧。”
耗子看小馬的表情就宛如老頭地鐵看手機:“你這啥破招啊,還整出個贅婿捉奸的戲碼。”
“嘿,這你可就真不知道了,你知道他為什么還能活到現在么,就是因為他哪怕死也不能死在昆侖山上,要不他們也不會弄個這么蠢的招,把他送下來紅塵歷練。”小馬一副“爺什么都知道”的神態,翹著二郎腿在那說道:“他可以死,也非常適合去死,但偏偏他死哪都行,就是昆侖不成。為什么?傳出去這昆侖的面子可就一點都不剩了。現在他們是橫豎穿著一條褲子迫害自家少主,這一場奸捉下來,打的是昆侖山的臉。這時只需要我張哥出面,這咱們是既拿到了面子又拿到了里子,他們不是看不上人間圣主么,咱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圣主的淫威。”
“淫威!”小張哥的筷子毫無預兆的敲到了小馬頭上。
“騷瑞騷瑞,我文化程度不高,體諒一下。”
“哲學碩士說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哦,你真會。”耗子嘲諷一句,然后回頭又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玉衡:“這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我覺得他的心性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孩子。”
“人嘛,總是要長大的。你總不能讓他一輩子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吧,咱們這是什么?這是助人為樂,是憑興趣當英雄。”小馬振振有詞的說道:“現在不殘忍一點,等到以后更殘忍,不光是殘忍,甚至可能他狗命都保不住。”
小張哥倒是對他這個缺德的計劃嗤之以鼻,不過倒也覺得這真還算不得什么缺德,如果情況真的如小馬說的那樣,那把問題攤開了總好過遮遮掩掩吧,這件事如果是真的,玉衡遲早都要面對。
“說干就干,我去找張瑤。”小馬一拍大腿就走了。
張瑤這幾天也沒亂跑,長安巷這不正翻新維護呢么,人家甲方爸爸兩百億下來,要求就一個,就是設計師本人親自得到場,所以這段時間不管牛牛在不在,張瑤都得每天往這跑,帶著她手底下那幾個零碎手下,朱珍珍、黃蝶兒、左丹雙這幾個人把小張哥這當成了工地食堂。
外頭戴著安全帽正在當監工的張瑤一聽小馬描述的內容,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蜘蛛機器人給拿了出來,而且她還拿的是未投入使用的軍用版本,更高端、更精密、更安靜、更隱蔽,續航時間長、體積更小,還有音畫同步錄制功能,甚至還有多點備份功能,一個蜘蛛機器人拍下來的東西,信號范圍內所有機器人的記憶卡里都有全套內容。
就這缺德帶冒煙的蜘蛛機器人,張瑤直接給了一整套,三十六枚。用她的話說,這高清的,就是他倆有幾根毛都能給錄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帶模糊的。
“她真的是八卦啊。”小張哥看著盒子里一個個只有小指大小的蜘蛛機器人,無奈的笑出了聲來:“這是下了血本。”
“可不。”小馬小心的捏了一個蜘蛛機器人起來:“據說一套這個玩意,售價大幾百萬。那還是民用版的,這是軍用版的,根本花錢買不著。這是人家張瑤的核心專利技術。”
小張哥點了點頭,張瑤之前為了錢把能賣的都賣了,手上那些專利只剩下了不到三個,都是核心專利,其中有一個就是這個機器人技術,全世界最先進的小型無人偵查技術,適合全天氣、全地形,是漂亮國處心積慮想弄到手的技術之一。而為了這個八卦,瑤兒姐他娘的保密條例都不管了。
“怎么使?”
正在耗子問問題時,突然那幾個小蜘蛛就活了起來,上頭還傳來張瑤的聲音:“這你們就別管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接著就見這一群讓人頭皮發麻的金屬蜘蛛像真的活物一樣邁著長腿悄無聲息的從盒子里爬了出來,然后順著墻壁就往后院的靈虛幻境爬,爬到一半張瑤的聲音突然在后院響了起來:“別拍!媽的,別拍!”
小馬趕緊過去,發現大黃正蹲在窗臺上拿爪子拍機器人,前頭已經有倆被它給拍的是七零八落。
“完了。”小馬指著地上機器人的殘骸:“你賠吧,一個三十多萬。”
大黃當場就炸毛了,喵了一聲躥上屋頂就跑沒了影子,小馬指著房頂罵道:“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勸你早日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算了,也怪我。明明知道它手欠,我該提前打招呼的。”張瑤的聲音從其中一個小蜘蛛身上傳來:“我現在要過去了,你們閃開點,我要啟動幻境了。”
幻境場景切換,小蜘蛛穿過去之后就來到了昆侖之巔,因為耗子曾經去過,所以張瑤很容易就定位到了那里的方向,再加上耗子的幫助,這一群小蜘蛛很容易就穿透了屏障進入了玉虛境內,并且通過靈虛幻境的特點來進行訊號傳輸
進去之后的蜘蛛機器人迅速分散,然后張瑤開始逐一操作它們進入到了不同的房間內,最后經過好一通探查,終于是找到了凝霜小姐姐的臥室。
接著剩下來的機器人很快就分批次的進入了這間屋子,然后在一切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潛伏了下來,有的是在家具的縫隙里、有的是在瓦片上,有的是在床頭的木雕紋理中,甚至就連床上的金屬裝飾物上也都爬上了一只機器人。
說實話,就這種隱蔽的程度,真的是走到面前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這玩意雖然很脆弱,但因為是玻璃纖維材料可以通過擬態技術來增加自身的隱蔽性,直接切換成隱蔽狀態,也不反光而且光線折射率特別小,而且昆侖上頭不通電,不通電什么概念,那就是晚上的時候根本看不見!
“我的天,這個角度,這也太清楚了吧。”
通過鏈接的顯示屏,在小飯館里的耗子他們清楚的看到了人家凝霜小姐姐閨房里的所有細節,就連床底下的毛發是直發還是卷發都是清清楚楚,還能調焦……
“你這個下流機器人也太厲害了。”
“下流機器人?”坐在外頭操作間里的張瑤一聽就急了:“這是人類工程學的杰作好吧,現在只是被你們拿去干下流事而已,趕緊的,別看了。靈虛幻境張開時間太長要被人發現的。”
說完所有的屏幕都變成了雪花點,想來了應該是張瑤把靈虛幻境給切換了地點。發現沒東西看的幾個人,都面帶下流的笑容在那聊了起來,唯獨小張哥并不在意這些,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前兩天他在網上買的牛肉為什么還沒有單號可以查。
晚餐時間剛過,小馬就急匆匆去找了張瑤。
“你是不是有病啊?這么想看你自己去搜個網站看啊,哪有人吃了飯就開工的,而且那邊還有時差,你見過誰家門派掌門天都沒黑就辦事的?”張瑤是這樣對小馬說的。
“那晚上是不是不能看直播了?”
“你讓你家耗子給你開個門,送到他們屋里,你躲在柜子里別說看了,你拿手機拍都沒問題好吧。”張瑤不耐煩的揮手道:“別耽誤我下班哈,再說了,里頭的電池和容量足夠不間斷拍攝四十天,而且還有人臉識別和動作捕捉,真實續航絕對超過一百天,你擔心什么?”
雖然是被罵了一頓,小馬想了想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現在的確還沒到時間,而且好像也不急于一時。
不過怎么說呢,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掛在心頭的癢癢肉,每天不去暢想一圈就渾身難受,雖然只是別人的八卦,但在這不間斷的幻想中,小馬都快跟玉衡共情了,感覺自己的頭發都成了綠色。
而玉衡當然什么都不知道,現在也沒有人告訴他,他就這樣每天上班下班,然后跟許薇學做菜,然后偶爾想起自己的質子身份就會突然變得很emo,靠在墻上嘴里念叨著諸如“時間不是讓人忘了哭,而是習慣了痛”和“北風起,黃葉落,異鄉清苦只為夢中人”這樣的話,因為這個他都被大黃揍八次了,但回回不改,變本加厲,現在大黃看著他都繞著走,生怕惹了他后他再蹦出什么網絡中年人emo語錄出來。
不過這幾天他好一點,因為他不知道從哪知道念詩能顯得更有情調,于是一到沒事的時候他就會站在窗口看著往外,輕聲嘀咕著什么“滿船清夢壓星河”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詩來。
這會兒陳拾已經出院了,他又恢復到了之前每天來喝點小酒的姿態,剛巧玉衡念詩的地方跟陳拾最喜歡的地方就隔著不到二十厘米,陳拾每次聽到他念叨都會罵人,然后仰起頭問周圍的人自己可不可以弄死他。
不過到底陳拾是老前輩,不好跟這人一般見識,最終長安巷里出現了第一個在不使用暴力的前提下讓陳拾挪位置的人,他讓陳拾從最喜歡的窗口挪到了左邊最角落的長凳上,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他也挺可憐的。”
有一天許薇趴在柜臺上看著玉衡抱著掃把靠在窗口看著外頭淅瀝瀝的雨,天氣預報上說明天有雪,看來他的狀況在下雪天會變得更加嚴重。
“可憐個錘子,他就是作的。我現在是明白他師姐寧可跟人政治婚姻都不帶他玩了,這不有病么。”耗子手上拿著一根簽子,簽子上還有半根烤腸:“對了,雷龍的身體怎么還沒到,是不是遭人攜款潛逃了?”
“不會,之前太乙真人還發了消息給我,他現在正在煉化中,要等九九八十一天,我尋思這不就春天了么。”雷龍嘿嘿一笑:“我覺得到時候改個名字叫春龍,你覺得咋樣?”
“你叫春袋都可以,你個撲該。”耗子罵了一句轉身推門走了出去:“回家睡覺。”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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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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