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坐在角落跟對面的中年人不斷的互探虛實,對面這人明顯是個老手。
他不斷的在許薇面前用很不經意的方式展現自己的財力和對神奇生物的喜愛,而且他反復強調“君子不奪人所好”,如果真的有白龍,即便是許薇不肯割愛,讓他看一眼也是好的。
“答應他。”
許薇耳后的骨傳導耳機里頭傳來了張瑤的聲音,許薇立刻擺出一副猶豫的姿態,然后神神叨叨的說:“你稍微等我一下。”
說著許薇就走到了后院,進到了靈虛幻境里拖著正在啃竹筍的小白龍的尾巴把它給拽了出來。
“你能不能縮小一點?你怎么肥成這樣了?”
看著面前三米多長,體重都快百公斤的白龍,許薇累出了一身白毛汗,這小兔崽子長得實在太快了,而且越來越肥,完全沒有傳說中龍族那種體態飄逸樣子,根本就是個大水泥管子,配合它那短小的四肢,顯得尤其滑稽。
可憐、弱小但能肥而能吃并且好色,這就是這條龍現在的狀態。
白龍看了她一眼,腦袋一扭,繼續咔咔啃竹筍。
“還吃!你都快吃成四腳蛇了!”許薇氣不打一處來,拎著它的尾巴就往外拖:“快點,縮小!”
但不管許薇怎么呵斥白龍不為所動,見狀之后許薇火冒三丈的把小張哥平時打掃衛生的雞毛撣子給拿了過來。
那白龍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許薇喊不動它,但看到小張哥的雞毛撣子時卻渾身一顫,化作了纏在許薇手臂上的過肩龍。
“你就是欠!不見棺材不落淚。”
被許薇罵了一頓,小白龍顯得很不積極,耷拉著腦袋軟趴趴的垂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只是時不時晃動的尾巴顯示它還有生命跡象。
打開后門,許薇神秘兮兮的朝那中年人招了招手,中年人一看她的表情,立刻起身走了過去。
來到后院之后,他看到許薇手臂上的白龍就再也走不動路了,什么君子不奪人所好的屁話一下子就被他拋諸腦后,軟磨硬泡的想要得到那條白龍。
最開始他還是好言利誘,不斷提高交換籌碼,但無論如何許薇都不松口,多少錢不賣,貴賤不賣。
這時這人看到周圍沒有別人加上許薇又冥頑不靈,于是就開始恐嚇起她來。
雖然不是那種常規的恐嚇,就是一些關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說什么有人挖出了漢代的寶藏,暴露之后一夜之間一家九口死于非命這樣。
但即便是這樣許薇仍是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中年人見狀那也是不裝了,就直接開口打算強買強賣。
許薇這能愿意么,她把小白龍往身后一藏,立刻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中年人見狀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留下一句“你一定會后悔”的話就離開了奶茶店。
他離開之后,許薇把小白龍扔回靈虛幻境,自己則回到了前廳,拍著手說道:“各位大佬,目標已經確定了目標,馬上就會進行下一步行動,他們的需求很急迫,所以如果沒有意外,今明兩天他們就會動手了。”
此刻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人對許薇的演技都表示充分的肯定,剛才那一系列的操作,毫無破綻,可謂技藝精湛。
而作為第一次接到單子的張瑤更是高興的起身說道:“這次你們都別動手,讓我來!這是我們開張的買賣,必須要完成的漂漂亮亮。”
雖然這次單子張瑤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塊錢,但畢竟是第一次拉出來單干,他們那個小破組織里的所有人都是躊躇滿志,一個個嗷嗷叫著要完美的完成這個任務,不光是自帶好朋友的左丹雙還是自封的冰雪公主朱珍珍。
“干就要干到最好,雖然暫時還沒人跟我們搶生意,但雇主的滿意就是我們最大的需求,為了口碑這次我們也必須要圓滿完成任務。”
張瑤站起來發表了動員演說,下頭的人包括皮爺在內都是興奮的直叫喚。
雷龍好奇的對耗子說:“他們這洗腦洗的挺徹底啊。”
耗子回頭看了一眼:“你看看這都是什么人吧。”
嘿,還別說,被耗子這么一提醒,雷龍也注意起了這幫人的組織成分來了。
為首的是張瑤對吧,一個一生要強的女人,倔強且不服輸,干什么都要整個名堂出來。
再往下是朱珍珍,這是個家里頭為了她不胡搞瞎搞甚至愿意讓她開公司的經典戀愛腦白富美,是屬于只要不在外頭瞎胡鬧怎么都行的那種。
還有左丹雙,那就是比朱珍珍還慘一點的人了,家里有個有出息的哥哥,也不指望他繼承家產,而且他也不是那么聰明,基本家里就是把他當豬養著,有錢就給點打發打發,闖禍立功跟家里都沒大有關系,差不多就是個放養在外頭的豬,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家里傳宗接代。
還有大黃,一個流亡神,外鄉人。明明是個高級神,但誰見了不欺負欺負,當年風光時,那可也是有獨立神廟的呢。
最后就是皮爺,青丘狐中的貴族選手,雖然算不得公主,但也是個司祭,可百轉千折之下竟也是當了個福利雞,每日辛苦度日卻也換不來幾個錢,家里早就有讓她回去安穩當祭司的意思,但生而倔強的皮爺寧可賣圖包也絕不回家,為的就是能夠在龐大的家族里頭干出點花樣,讓同族的兄弟姐妹抬眼看上那么一眼。
這個組合現在就是這么樣的一群人,雖然有些事在外人看起來并不值,但在他們眼里那無異于證明自己的一劑良藥。
成就感,成就感是促進智慧生物作死的一種神奇心理需求,但恰恰也就是這種作死才能夠讓智慧生物走得更遠、爬得更高。
所以他們一群人組合在一起,那自然就會因為即將取得的一丁點小成就而歡呼雀躍。
“行吧。”雷龍把圍解下來:“這兩天就隨你們折騰了,我剛好給自己放兩天假。”
耗子呵呵笑了起來,轉過頭去看著身后那群正在開啤酒慶祝的人。
“我其實也跟他們沒區別,我也會一點點小成績高興一晚上。”耗子笑著轉身從口袋里摸出一枚警徽推到雷龍面前:“記得明天去報道。”
“哈,在這等老子呢。”雷龍拿起那枚警徽對著光看了看:“第一個就是我唄。”
“不樂意?”
“倒也不是不樂意,就是覺得突然沒了自由,有點難受。”雷龍嘆了口氣,然后將警徽放在了自己口袋里:“我算是最簡單的了,其他人你打算怎么辦?”
耗子聳了聳肩:“再看唄。”
第二天一大早,左丹雙這個腦子簡單的就開始來奶茶店蹲守了,他本身也沒什么事干,坐在家里也是坐,坐在這里也是坐,而且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就能真正施展自己的力量了,他現在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小學生春游前的興奮。
現階段白班都是蔡公子在這頂著,他反正也沒辦法復飛了,加上楊俊峰這些日子都在張羅兩人去南河淘金的事,所以他這些日子也沒有太多的打算,就在奶茶店幫忙開個店賺個伙食費。
雖然他這些年飛行員下來也并不缺錢,但人總歸是要有個寄托的。
而早上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那個香港的朋友,也就是郭維安。
郭維安現在可不敢回香港,之前死的奎哥手底下還是有幾個死忠粉的,真的現在回去讓人給一刀帶走了那著實有點不劃算。
所以他現在在這里也算是個超級無業游民,再加上每天在奶茶店的生活也挺充實,甚至可以自己親手烹飪點美食,這對他來說無異于一場悠閑假期。
他們兩人一過來就看到了蹲在門口的左丹雙,郭維安一看左丹雙就覺得他眼熟,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了,這家伙不就是自己死對頭的親弟弟么……
作為一個小心謹慎的黑社會頭目,郭維安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但還好左丹雙并沒有認出來面前這個人,反而是站起身一臉笑容的跟他們打招呼。
“你來的夠早的。”
左丹雙嘿嘿一笑:“等不及了嘛,就早點過來了。”
說完,他第一時間進入了奶茶店,往角落一靠就睡了下去,而看到面前這奇奇怪怪的人,蔡公子也只能是聳了聳肩后對郭維安說道:“這里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奇怪。”
“還好啦,挺有趣的。”郭維安上下打量著旁邊的左丹雙,突然小聲問道:“你跟這人熟么?”
“不熟啊,不過他好像是張瑤的小弟。”
“張瑤?”郭維安愣了愣,然后突然眼冒精光:“是那個科技女神嗎?”
“你也認識?”
郭維安忙不迭的點頭:“她跟我還是高中同學呢,后來畢業我去了香港。”
“怎么?你是有想法?”
郭維安嘿嘿一笑:“誰能沒想法呢,她今天會來么?”
“不知道啊,不過一般她都是晚上到,怎么?打算再續前緣?”
郭維安搓著手笑了笑:“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