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小牧童:、、、、、、、、、
一個成年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這沒問題吧?
雷龍使用了言靈,然后因為失敗而受到了嚴重的創傷,而所有的起因都只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己私欲,這一點沒問題吧。
當然,出于情理和情誼,治好他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這會給其他人帶來什么印象?
“胡作非為就行了,反正有人兜底”
當這個概念一旦形成,惡是會因為欲望的無限放大而無限放大的。這個世界從來的規矩就是不能為所欲為,很多人不懂什么是強大的邊界,這個邊界非常簡單,那就是越強大的人就能夠拒絕越多的誘惑,也就可以拒絕很多非自己心意的磨難。
比如小張哥可以拒絕一切他所不愿意干的事,也沒有人和事情能讓他為這些東西低頭,他的強大保障的是他的逍遙、自在和發呆的權力而不是保障他霸凌、欺壓和為非作歹的權力。
也許這樣看起來強大并沒有什么特別了不起,但其實只有當達到那個程度才知道這有多么的了不起。
因為稍微想想就知道,一個人如果可以拒絕上班但餓不死、拒絕履行道德義務而不被譴責、拒絕一切無意義社交而不會被人指指點點、拒絕繁重的家庭生活而不會擔心老無所依,拒絕女色、拒絕權力、拒絕金錢、拒絕社交,可以讓自己無時無刻的處于一種自己覺得最舒服的狀態,沒有任何焦慮和恐慌。
這不就是從古至今無數圣賢所追求的真我之境么?至于那些追求欲望而在不斷攀登的人,他們的追求當然沒有錯,但攀登者就沒有不痛苦不艱辛的。
所以雷龍一切的痛苦都來源于他自己,而為了欲望承受的代價是他的應得之罪。
應得之罪,小張哥就有權力拒絕對他的任何救治,是殘酷嗎?其實反而是對他最好的保護,讓他好長長記性,免得以后再胡亂使用這種只有在命懸一線時才能使用的力量。
不過他倒是也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雷龍不會死,但是會疼很久,所以皮爺嘛也就坐下吃烤雞了。
“最近老夫闊了。”皮爺吃完一只雞后對小張哥說道:“再給拿兩只,一只在這里吃一只打包。”
小張哥笑著從爐膛里掏了雞出來給她,然后坐下對皮爺說:“最近在那邊感覺怎么樣?”
“好,太好了。”皮爺興奮的說道:“白拿錢不干活誰不愛呢。”
而這時剛巧小馬從外頭走了進來,聽到皮爺的話之后噗嗤一樂,上前拍著她的頭說:“茨威格的《斷頭皇后》里說,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碼。你現在的享樂是用你未來的不容分說換來的。”
皮爺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不搭理他,而小馬則是笑了笑,走到小張哥面前:“頭兒,來瓶啤酒。我知道你有。”
隨著一聲啤酒開瓶特有的冒氣兒聲,小馬總算是渾身舒展開了,他就這烤腸喝了一大瓶啤酒,打了個酒嗝,然后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
“這有錢人的世界啊,真的是太離譜了。”
小馬說著話,順便把外套給扔到了一邊,露出里頭板正亮眼的小資格調小馬甲。
“這次是什么人設?”小張哥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著問道:“是英國來的貴族還是荷蘭的紈绔子弟?”
“什么都不是。”小馬荷荷的笑出古怪的調子,然后指著自己胸口說道:“這次是來自東北沉默寡言的酒吧調酒師。”
“同行咯。”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同行。”小馬樂不可支:“這不都是為了幫兄弟嘛,哎呀真的是。頭兒你是不知道這一行有多勾人,每天除了各種女人搭訕還有奇奇怪怪的男人,女人倒還好,那些個男人哦……真的是整天想方設法給我灌輸概念。”
“什么概念?”
“你不喜歡男人只是因為還沒遇到適合你的男人。”
旁邊的皮爺嘴里的可樂都噴了出來,而小馬卻只能一臉無奈的笑道:“那咋辦呢,我就是這么迷人。”
雖然小馬這個人有點神經兮兮,但其實他還是很有魅力的,甚至于比雷龍還要有魅力。
他高大、帥氣、俊朗、飄逸,眼神中自帶著淡淡的憂傷,有時候一個抬眼殺就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而且這個家伙跟雷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氣質高冷,雷龍一看就是個憨批來的,長得再帥也是憨批,但小馬卻不同,昆侖山獨特的氣候和環境讓他與生俱來的擁有一種冷冽,這種冷在九十年代叫酷,在現在叫禁欲系。
花樣禁欲系美男調酒師,就聽這個人設的名字吧,不帶勁才怪了呢。
“好了,言歸正傳。我現在已經認識了雷龍的前女友了,她身上有鬼氣。”小馬對小張哥說道:“應該是跟陰物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沾染上的。還有我也認識了她從香港請來的大師。”
“嗯?”小張哥抬起頭看了看他:“你出手了?”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他們應該要開始對你下手了。”小馬笑了起來:“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怎么拖了那么久,我還想看看他們到底想耍什么手段呢。”
小張哥笑盈盈的拿起一根芹菜打了小馬一下,而小馬也不閃不避,坐在那吃上了炒飯,然后繼續對小張哥說道:“我打算過幾天借機去認識一下黃珊的未婚夫,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小張哥坐在那仰著頭說道:“你們未來可能會有很多麻煩。”
“麻煩唄,還能怎么辦呢。”
“辛苦了。”
“不辛苦。”小馬仰頭喝光杯中酒:“命苦。”
喝完酒,小馬站起身舉起手:“走啦,明天接著干活。三澄醫生告訴我,每個人都是罪人,工作就是贖罪,我來人間原本就是為了贖罪呀。”
小張哥看著他離開,然后又看著趴在柜臺上已經睡著的皮爺,他小心的離開工作臺拿起小馬剩下的半瓶啤酒來到了門口坐了下來,仰頭看著漫天的星光,雖然一言不發但卻表情安寧。
冬天的風似乎沒有前段時間那么冰冷了,算算日子立春也有些時間了,現在看來大概春天真的是來了,而春天來了,春天來了,春節便也來了。
小張哥拿出手機計算了一下時間,卻是冷不丁的讓他一驚,因為就連他都渾然忘記原來春節居然就在七天之后了。
春節啊,其實小張哥還是挺不喜歡春節的,因為每年春節的炮仗聲都會讓年年現出原形,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因為受驚的年獸會喪失一部分理智而進行無差別攻擊。
雖說年年的確是可以進竹林來躲避炮仗,但如果人群中哪里又出現了別的年獸呢?成年年獸的破壞力是非常強的,往年每年都會人因為燃放煙花爆竹驚擾到年獸而受傷甚至喪命,所以小張哥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禁燃禁放,雖然說起來這是傳統是習俗,但其實并不是所有的一貫以來都是對的。
不過無所謂了,遲早有一天會有人發現這個問題的,驚擾他人的美夢終究會被他人驚擾。
一陣夜風吹過,周圍的樹木搖晃起樹杈,地上的枯葉與地面摩擦出吱吱的聲音。
長安巷安靜的午夜,老街坊們都已經睡下,只有路燈和小張哥的深夜小食堂還靜靜的亮著,為晚歸的人留下一抹深夜中的光點,就像是燈塔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小張哥發現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動,它們長得像是小猴子,在黑暗中上躥下跳。
當它們看到小張哥之后,突然就加速朝他沖了過來,不過小張哥只是坐在那靜靜的看著這些小猴子們。
等它們臨近之后,卻發現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小猴子而是用被人遺棄后死亡的嬰兒煉出的小鬼,它們受到煉制者的驅使,有些會被拿來害人有些則是會被用來斂財。
這應該就是港臺和東南亞很流行的養小鬼了,只是一次性這么多卻讓小張哥有些意外。
“好。”小張哥笑著說道:“乖乖排隊,一個一個來。”
那些看著很兇悍的小鬼在靠近小張哥之后居然變得無比乖巧了起來,排著隊來到小張哥的身邊。
只見他用手指在這些小鬼的額頭上點一下,一個小鬼就立刻入了輪回,升天而去。
“下一個。”小張哥仍是滿臉笑容的說道:“不要急,都有的。”
只不過這時,在城市的另一端,那個從香港來的年輕法師卻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隨著小張哥那頭超度的進程,他面前那些小小的骨灰壇一個個的碎裂了開來。
每碎裂一個就代表著有一個辛苦豢養的小鬼永遠離去,這對一個法師來說簡直比割肉還要讓他痛苦。
而當他憋了一口氣要收回剩余的小鬼時,卻發現自己所有的小鬼都不聽使喚了,無論他怎樣施法都沒有動靜,但那數十個骨灰壇卻仍然在快速的碎裂著。
“你要抱抱啊?”看到一個小鬼張開手朝他走來,小張哥搖了搖頭:“真調皮。”
說完,他輕輕的抱起那個小鬼,拍了拍它的頭:“進了輪回,去到了爸爸媽媽身邊可不能這么調皮了,去吧。”
隨著最后一個小鬼也被送入了輪回,小張哥抬眼眺望了一下遠方,然后伸手一召,地上立刻冒出一個散發著幽光的無主惡魂。
“別太過分了,差不多一點就行了。”小張哥囑咐道:“干完這次,你也入輪回去吧。”
那個無主惡魂立刻激動的跪在了小張哥的腳下用力的磕了三個頭,之后它似乎就進入了某種通道,直接被那個法師召喚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