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小牧童
清靈子,現在又稱花名陶知墨,這個名字是這女子曾經在風塵之地所用之名,清靈子覺得還不錯,于是就拿了過來行走世間。
不過現在清靈子遭遇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挫折之一,就是他藏寶的地方,現在成了一個大型的商場,而之前做好的記號早就淹沒在了這兩千年的時間長河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寶貝就在這下面,可究竟在什么地方卻已經不那么真切了。
于是他站在這個商場前面絞盡腦汁,調用著之前所接觸的兩個人的全部記憶,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要想辦法在這里找個工作,然后在一點一點定位自己的寶貝。
這個地方太大了,而兩千年的滄海桑田也太過恐怖了,清靈子記得曾經這里有個湖,湖的旁邊有一塊人力不可移的巨石,根據那石頭的大小和材質來看,當年的清靈子認為這東西哪怕是萬古之后仍會留存。
但現在過來一看,別說石頭了,湖都沒了。
要在方圓五里的范圍內挖一個箱子,而且沒有任何參照物,僅憑一個人的操作難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
但如果沒有那些寶貝,清靈子就幾乎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了,因為他不完整啊,他殘缺了!
“趙高,我日你先人!”
清靈子默默的罵了一句,當年要不是因為輕信了趙高那個閹人,以他的修為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更不可能被區區幾個士兵給拉入地宮活埋。
可現在兩千年過去了,趙高的骨灰都快成化石了,但是自己復活了……
他媽的,這樣的人生怎樣去描述才夠精彩呢?
不過還好,因為他是奪舍,雖然這個陶知墨的人生還挺凄慘的,但好歹手續健全,清靈子用她的身份在這家商場里找到了一個長白班導購的工作,專門給入店的客人推銷那種工藝品。
他,清靈子,兩千年前三修大佬,統領三萬術士能跟始皇帝正面叫板,甭管最后是成是敗吧,那好歹也是一方梟雄,鷹視狼顧,讓趙政那個狗東西瑟瑟發抖過、讓呂不韋跪下磕頭過、讓鄒衍為止歌功頌德過、讓王翦兵臨城下卻駐足不敢前過現在卻站在大商場的一個柜臺里對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和肥碩油膩的男人喊出“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么”。
寶寶心里苦啊……心里真的苦,但身軀殘破、術力不全、神魂缺失,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取回寶貝,所以有些事情他是真的沒的辦法。
“您好,歡迎光臨,有什么……需要的嗎?”
門口來了一對男女,清靈子開口沒到一半卻生生頓住了,但下面卻還是強撐著把本該說的話說完了。
“這家店的男裝還是不錯的,而且氣質上跟你很合。”
朱珍珍率先走入店中,她手上已經拎著不少東西了,雖說是過來給小張哥買東西,但她卻還是沒能忍住自己買了一堆。
她帶著小張哥走進這家還算不錯的服裝店,第一反應就是感覺這個導購有點怪怪的,說不出哪里怪,但就是奇奇怪怪,而且她還全程盯著張珈暢,表情陰晴不定。
“你認識她啊?”
朱珍珍在挑選衣服的時候,小聲問張珈暢:“那個導購全程盯著你看呢。”
小張哥回頭看一眼,然后搖了搖頭:“可能是覺得我帥吧。”
“你臭美……”朱珍珍笑著打了一下小張哥:“趕緊挑,時間都快來不及了。”
而清靈子看小張哥,那還真的不是因為他帥,而是自己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人是先天置靈體。
先天置靈體是什么概念呢,在術士的理論中,這種東西的存在就好像在東北深山里無意中發現了一塊玉石,而這塊玉石經年累月的風霜之下呈現出晶瑩剔透之感,而因為一些機緣巧合,這塊玉石上頭居然還形成了天然的紋路,這些紋路又好巧不巧的組合成了一個字。可想而知這塊玉石的珍貴程度,而面前這個青年大概就相當于這塊玉石上的字剛巧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兩人對視,小張哥其實已經發現了清靈子的身份,不過他卻沒說什么,也當成沒看見一般,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所以現在場面上就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情況,一個年輕的女性導購對著一名男顧客滿臉癡漢相,就差嘴角流著口水沖到他身邊去聞味兒了。
“這個導購好惡心啊……”
朱珍珍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扯著小張哥就要往外走:“我們趕緊走,去別的地方看看。”
小張哥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朝朱珍珍點了點頭,然后就跟著她離開了這家店。
他們前腳剛走,后腳清靈子就清醒了過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仍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小張哥的背影。
可就在這時,小張哥正巧回頭看他,當時那一瞬間,清靈子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般,窒息感瞬間蔓延至全身上下。
他從出生那天到現在,即便是被活埋的那一天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恐懼和絕望,就是這么一眼,他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肉能聽使喚,要不是十分鐘前剛上的廁所,現在他就尿出來了。
小張哥朝他笑了笑,清靈子卻癱軟在了地上,周圍的人見狀連忙上前幫忙,而他卻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耳邊只有嗡嗡聲傳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緊張,然后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可能沒暈多久吧,也許就是十幾秒的時間,但他的視線內已經沒有了張珈暢的身影,只是這樣的大恐怖實在是讓他心有余悸。
“沒事……只是有些低血糖。”
清靈子委婉的拒絕了周圍同事要讓他去醫院的提議并且去喝了一大口水冷靜一下,這才徹底恢復了過來。
而此刻他的腦子里只盤旋著一個問題剛才那是什么鬼東西!
自己雖然現在處于低谷,但曾也是仙人一般的能耐,哪怕是真仙來了也斷然不至于讓自己變成那副樣子,更關鍵的是對方居然還只是回眸一笑。
“剛才你見了那個導購沒有,看你都快流口水了。真的好惡心。”
朱珍珍一邊拿著衣服往張珈暢身上比劃一邊滿臉厭惡的說道:“我第一次看到女的露出那種表情,太惡臭了。”
“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朱珍珍好奇的問道:“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我說的不一定是女的。”
朱珍珍一愣,仰頭看著張珈暢:“那豈不是更惡心了?”
“嗯……”小張哥也點頭道:“好像是挺惡心。”
兩人之后又在商場里轉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才終于給張珈暢置辦了一身衣服。
說起來小張哥這人吧,還真的挺奇怪的,好像絕大部分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奇奇怪怪的,不適合太嚴肅也不適合太活潑,就唯獨是那種簡單、平整加上一點點少年感的衣服才最適合她,能選擇的東西就只有襯衫、牛仔褲這一類的衣服。
所以朱珍珍和他轉了半天,最終只買了一身灰色的長袖襯衫外加一條樸實無華的牛仔褲和一雙頗有些老氣的黑色皮鞋。
可還別說,就這樣一身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衣服,生讓小張哥穿出了那種九十年代校園學長的感覺。
“你笑一個。”
朱珍珍抱著胳膊站在小張哥面前:“幅度大一點。”
“哦……”小張哥努力露出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些僵硬。
“完美!”朱珍珍朝他豎起大拇指:“走!出發。”
坐在車上時,小張哥其實也是有些緊張的,他沒有了解過朱珍珍描述的那個場面,更不知道該怎樣跟朱珍珍的朋友們進行溝通。
“等會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我想想啊。”朱珍珍開著車,眉頭緊蹙:“你就說你是我朋友。”
“然后呢?”
“然后……”朱總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等了許久之后才開口道:“你就說唄。”
“那你不是會被看不起嗎?”小張哥笑著指著自己:“我只是你手底下的員工,又沒見識又沒錢。”
“可能會有人刁難你吧,會讓你玩一些游戲,你會么?”
“我不會,但可以陪他們玩玩。”張珈暢如實說道:“一般都是什么游戲?”
“聚會小游戲嘛,然后如果有人說了很過分的話,你就跟我說。”
“那如果是對你說很過分的話呢?”
“你就幫我揍人!”朱珍珍揚起小拳頭在張珈暢面前揮了揮:“你沒問題吧?不過也不會真有人那么過份的啦,你放心好了。”
“那我能讓他們玩筆仙嗎?”
“你還會那玩意呢?可以啊,當然可以。”
“嗯。”張珈暢點了點頭,坐正了身體,小聲嘀咕道:“我玩筆仙還挺厲害的。”
對此朱珍珍只是輕輕一笑,她也是沒想到小張哥居然會提出這么單純的游戲內容,還筆仙……那是她初中就不玩的東西了,怎么到現在還會有人玩筆仙呢,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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