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的地點選在了一家日料店,這倒也是難怪,畢竟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嘛,日料店這種地方正適合她們的選擇。
張珈暢倒是不在意,對他來說吃東西只是為了能夠品嘗到世間的愉悅,本質上他吃與不吃、吃多少、吃什么根本沒有意義,他雖然仍然保留著消化能力,但其實從十五歲覺醒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感覺到饑餓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世間萬物皆為能量,風火雷電、乾坤五行都在無時無刻的為他補充體能,世上本沒有永動機,但他絕對是個例外。
不過有時候他還是會嘴饞,而也就是這種嘴饞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人,也是他刻意要保留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沒有特別要吃什么概念,但他仍然堅持每天喂自己點奇奇怪怪的食物,而正是這個習慣讓他成為了一個頂厲害的廚子。
來到這家日料店,小小的店面倒也不大,兩層樓就掛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的拐角,但氣氛還算是不錯,小小的干干凈凈的,看上去似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兩口子都是日本人,操著不流利的普通話在那接待客人。
今天朱總直接把店全包了下來,看得出來她也是這里的常客,張珈暢過去時她正在與老板娘閑聊,看到自己新員工來了之后,她立刻朝張珈暢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朱總。”
“嗯。”朱珍珍稍微墊了一下腳,比劃了一下張珈暢的身高:“還不錯哦,有一米八五沒?”
“有。”張珈暢點頭道:“剛好一米八五。”
“嗯,上去吧。”
張珈暢對這個老板的怪異行為表示不理解,畢竟叫他過去一趟竟然只是為了比劃一下身高么?不過他也不好做對比,因為自己身邊除了一個白夢潔是正常女性,其他的都只能用雌性動物來形容,而白夢潔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對老板的行為他并沒有太多的類比標準,只是覺得這人的行為好像……似乎……可能不是那么正常。
張珈暢進入包廂,這時公司的同事們還都比較正常,一個大房間里席地而坐了一圈,這個時候他還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特別的,大家都在互相干自己的事,有湊在一起聊天的、有玩手機的、有坐在那發呆的。
張珈暢此刻倒是松了一口氣,因為他還真的不知道如果要是同事們一起湊過來跟他聊八卦的話該怎么應對。
過了不多一會兒,朱總就走進了門,張珈暢感覺是好像她應該是換了衣服打扮了一圈,但具體哪里有變化小張哥并沒有看出來。
“下面我簡單說幾句啊。”朱總來到自己的位置前,拿起桌上的水杯舉起來說道:“今天這次年會,一來是慶祝我們公司成立一年七個月零九天,這一年多大家都辛苦了。來,我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舉起酒杯,興高采烈的跟朱總碰杯,然后一個個嘴里說著不辛苦不辛苦。唯獨張珈暢舉著杯站在那心里直犯嘀咕,他弄不明白朱總到底是不知道公司的情況還是出言諷刺,但從周圍人的表情來看,她應該是知道自己公司的情況的,畢竟周圍大多數同事的表情看上去都有點掛不住。
是啊,想想也是……每天上班就是追劇、聊天、吃吃喝喝、練瑜伽、打麻將,每個月還能有大幾千的工資拿,這哪里是公司,這分明就是個扶貧機構。
但好像朱總并不在意,她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水,一抹嘴后繼續說道:“希望我們來年能夠繼往開來,爭取讓公司蒸蒸日上。”
張珈暢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一通客套話說完,她再次舉杯:“這第二嘛,今天還是要慶祝一下我們的新同事入職,希望各位老員工能多多幫助新同事,讓我們公司能夠健康、穩定、和諧的發展,爭取三年做大、五年做強,十年之后成為世界五百強!”
張珈暢覺得這話可能有點吹牛逼,因為今天他還問小小說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而已經入職一年四個月三天的小小說她也不知道,從她入職的那一天開始公司就是這個樣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只知道是文化傳播公司,但究竟是傳播啥文化卻沒說過。
一通發言之后,正巧也趕到了上菜,朱總一聲令下,大家就開始吃了起來,原本安靜的環境也立刻變得嗡嗡嗡嗡的。
張珈暢只是稍稍的吃了一口,便停下了筷子,看著姑娘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到這為止他都覺得沒有什么特別的,并沒有像小小說的辣么夸張。
但隨著時間的深入,酒精開始發揮作用之后,場面就開始有些混亂了,姑娘們似乎忘記了這里還有個男人,開始互相慫恿吵鬧了起來,她們在酒精上頭的朱總的帶領下開始表演節目,開始還是半開玩笑的節目,但后頭隨著氣氛熱鬧了起來,她們開始跳舞了……
好看么,真的說不上好看,但浪。一群平均年齡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浪起來那是真的太刺激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清醒的人越來越少,場面也就變得愈發的不可控制。
而張珈暢注意到小小這個家伙全程真的是一口酒都沒喝,上來一道菜就咔咔往嘴里旋,從開局吃到現在始終沒有停下,正常人的胃早就受不了了,但她卻始終沒有感覺一樣在那吃吃吃。
“小小。”張珈暢突然叫她一聲:“你一直都這么能吃么?”
“嗯,是的。我從三歲開始就特別能吃,但光吃還不長個,去醫院也檢查了,都沒有問題的。”小小抬起頭撩了一下頭發:“我現在每個月工資光填飽肚子都很難了。”
張珈暢眉頭皺了皺,但卻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開始打算看看她到底是哪里有問題,可就在他要開始給小小掃描時,朱總突然滿身酒氣的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胳膊肘一把框住了他的脖子:“新來的,你怎么不上去表演個節目!是不是不給面子!”
看著周圍的同事都開始出現醉態了,張珈暢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你不表演是吧?”朱總醉醺醺的點了點頭:“那我給你表演個絲襪套頭。”
說著她就開始往下搓自己的絲襪,張珈暢剛要阻止,就見朱總砰的一聲徑直倒在了后頭的地板上。
這下他才意識到這個朱總那可就是屬于技術菜癮還大的典范,明明酒量小到驚人,但卻真實的愛喝。
時間再晚一些,喝醉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而場面上卻越來越混亂,張珈暢端坐在其中,就好像冷眼看世間的群魔亂舞一般,或者更像是紂王的酒池肉林。
黑絲白絲蕾絲,絲竹亂耳……
小張哥終究也是笑了,他一只手遮住額頭笑出了聲來,因為這個場面真的太好笑了……
之后可能時間太晚了一些,不少同事的家人或男朋友都來把這幫醉醺醺的家伙陸續接走了,剩下那么三四個醉的不行的要么自己根本走不動要么沒人管,躺在那排成一排還挺可憐的。
“等會……哎喲……”
小小在拖胡總的時候卻因為自身的力量太小而摔了個平沙落雁,她仰頭看向張珈暢,露出無奈的笑容:“每次都是我把他們送回去……可太不容易了。”
“這次我來吧。”張珈暢笑著一只手將胡總從地上拎到了墊子上,再把其他幾個同事也都放在了不那么涼的墊子上。
這一幕把小小都給看傻了,雖然這些女孩子都不算重,但好歹也百十斤的人呢……
難道這就是可靠的成年男人的力量嗎?小小心中既感慨又震驚。
“對了。”張珈暢拿出胸口別著的中性筆,然后在紙上寫下數十味中藥的名字遞給小小:“這個藥你可以試試,其中有幾味是虎狼藥,你可能會上吐下瀉。”
“啊?”
“不想冒險也沒關系……”張珈暢笑道:“我覺得你這這樣吃東西可能不是因為病。如果你吐的時候吐出來什么東西,你要第一時間把它放在火里燒掉。”
“你還會……治病?”
“我有個朋友是干這行的,多少也是會一點。”張珈暢笑著點頭道:“你要不放心可以不用,沒事的。”
說罷,他低頭看了看那幾個罪得不成人形的同事:“你知道她們家都在哪么?”
“知道……”
張珈暢嗯了一聲:“那你把她們住哪告訴我,我送她們回去。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小遲疑了片刻卻沒有動,張珈暢看著她,她也頗為抱歉的看著張珈暢。
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張珈暢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樣的傻話……畢竟自己對她們來說可都是陌生人,小小的防備屬實很正常。
于是張珈暢便讓小小叫來了兩輛車,他帶著兩個坐在后頭那輛車,小小坐在前頭那輛車,由小小帶路他一個一個的送回去。
而就在此時,在城市的另外一邊,一個在出租屋里上吊身亡兩天卻沒有人發現的青年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用一只手拽住脖子上的繩子,生生將自己拽出了鎖套,落地之后他摸了摸脖子,再活動了一下渾身上下僵硬的肌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這么好的身子居然求死,真是暴殄天物。”
今天除夕哦,所以早點更,晚上不一定有空呢。在此祝大家新春如意、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