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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龍吐珠,千戶在下,百戶在上


更新時間:2022年04月02日  作者:白特慢啊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白特慢啊 | 神詭世界 | 我能修改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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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垮臺,兄弟背叛,外敵殺至……

紀淵眉毛挑起,心想那位驚風疾雨的蘇樓主,要多倒霉才能同時撞上這幾件事?

“時運不濟,便如人登高跌落滾下山巔,如何剎得住腳?”

秦無垢心似明鏡,

望向仍舊跪倒不愿起身的女子劍侍,輕嘆道:

“琴心,你讓我去救一救蘇孟,可你又是否知道,

自從圣人踏過一遍江湖后,朝廷與幫派早已形成默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否則前兩年,某個兵部四品要為你贖身,迎你做妾,

只憑金風細雨樓哪里擋得住。

終究是漕、鹽兩幫和三分半堂的‘家事’,我乃北鎮撫司的千戶,朝廷中人。

不可能插手過問江湖恩怨,這會壞了規矩。”

借著對紀淵解釋的機會,秦無垢把其中的利害關系說明清楚。

伏身叩拜的琴心聞言,嬌軀顫動,似是心灰意冷。

若刀削成的雙肩一塌,險些癱倒下去。

轉而,

她眼中閃過堅毅之色。

挺身抬頭望向秦無垢,凄然笑道:

“秦姐姐待我的好,琴心從不敢忘。

這些年來,

其實我也動過離開金風細雨樓,

自謀生路的念頭。

只是每每念及樓主將我從火坑里拉出,

免受賊人侮辱,

保住清白。

不僅供我吃穿用度,教我劍法武功,

更不曾有過任何威逼圖謀。

此恩此情,

實難償還,

只能以身報之、以命報之!”

紀淵坐在一旁,默默抿酒。

直覺告訴他,那位三分半堂的龍頭大哥,長得應該不算難看。

畢竟以身相許向來是劍眉星目的大俠特權。

如若生得滿臉橫肉五大三粗。

得到的回答很大可能會是,下輩子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恩公。

“你這又是何苦?縱然何云愁得了金風細雨樓,跟雷隼把三分半堂變成六分半、八分半。”

秦無垢臉色微寒,她從中聽出決絕之意,霍然起身道:

“但我總歸能護住鳳凰臺中的幾人,不至于讓你們跌入泥濘。

至于蘇孟……江湖人死于江湖,你難道見得少了?

你還真的指望,那位驚風疾雨的紅袖刀,

有朝一日會放下所有,與你歸隱田園?

琴心,你要陪蘇孟送死,黃泉路上做伴侶,我不攔著。

人生在世,來來往往,聚散無常。

至多日后逢年過節,為你敬一杯酒水罷了。”

這位北衙的女子千戶說完之后,拂袖背身,沉默以對。

她是與琴心關系非同尋常,可朝廷自有法度,北衙自有規矩。

江湖事,江湖了。

自己倘若摻和進去,那便等于將黑龍臺硬拖下水,只會攪出更大風波。

每個人終其一生,都會面臨無數選擇。

怎么選,怎么做,

是他們自己的事,旁人哪有資格干涉。

“愿秦姐姐此生安好。”

琴心臉色慘白,她明白秦無垢的難處,并無怨意。

踉蹌著起身,失魂落魄般出了正堂大門。

巨鼓上的七位年輕貌美的劍舞娘子神色各異,默默退下。

她們既然入了金風細雨樓,便不可能輕易離去。

一紙契約之下,無論花魁、清倌人、歌舞姬,皆為賣身的奴仆。

只是說法不同,顯得好聽一些。

“秦千戶倒是冷靜,以她北衙千戶的身份,真個要救蘇孟不難,

但這樣一來等于卷入三分半堂和鹽幫、漕幫的沖突。

到時候就要上演各自搬靠山,權貴斗法的精彩大戲……”

紀淵漫不經心瞥了一眼,見到秦無垢一襲男裝打扮卻曲線窈窕。

由于胸中余怒未消,起伏甚劇,頗為貼合“橫看成嶺側成峰”這一句詩。

“佟千戶、程千戶,你們可還有興致再開一桌?”

秦無垢心情不佳,呵退陪坐的清倌人。

這顯然有送客的意思,佟懷、程千里識趣地開口告辭。

本該是尋歡作樂逢場作戲,沒成想卻被攪合干凈。

佟懷心里遺憾。

下次再來這座金風細雨樓,

未必還能看見如此堂皇大氣的劍舞。

“夜色已深,不如日后再聚,秦千戶……”

紀淵吃瓜看熱鬧完畢,正要拱手起身。

“別急著走,紀百戶。

明月當空,美酒當前,咱們不妨再聊一會兒。”

秦無垢眸光一轉,那只膚白如雪的纖纖玉手往外一探。

其快如電,本想按住紀淵的肩膀,將其擒拿。

可后者反應不慢,方圓二十步的風吹草動皆了然于心。

身形迅速拉開,腳下如氣流托動,馭風騰挪。

“千戶大人的挽留,紀某心領了。

只是風月雖好,卻不可留戀。”

聽到紀淵這般回答,秦無垢那雙明亮眸子微微泛起金黃之色,宛若豎瞳收縮。

她輕哼一聲,體內氣血運轉再快幾分,修長五指綻若蓮花。

彈動之間,片片蓮瓣盛開,蕩漾開去。

整個正堂的氣流被扯動,彷似排山倒海,掀起好大動靜。

驚濤駭浪層層堆疊,猶如密布的大網,聚成綢緞般裹住退后的紀淵。

周遭空間陡然變得粘稠緊閉。

其人像是蚊蟲振翅不得出!

這一下換做其他的通脈二境,只怕都難以抵擋。

可紀淵十四條命數加持,身具虬筋板肋。

那副骨架之沉、之重,遠超尋常武者。

怎么會輕易被拿下!

感受到迫人的壓力,紀淵腳下一頓,仿佛立地生根的參天大樹。

堅實深厚的桑木立即被踩得爆出裂紋,底下鋪著的地龍受損,炙熱煙氣猛然噴吐出來。

熱力滾滾散開,充斥寬闊的屋子。

“不愧是四條氣脈的深厚積蓄。”

看到紀淵反抗激烈,秦無垢心中興趣更為濃厚。

蟄伏的龍子血脈蠢蠢欲動,強烈的饑渴涌現。

她踏出一步,衣袍獵獵。

催發功法,周身氣脈如虬龍凝聚。

經過天地洗練的渾厚精血,霎時走過四肢百骸,迸發出極為可怖的剛烈勁道。

如玉五指并攏,化為一掌拍出。

沛然大力的擠壓下,正堂之內傳出轟鳴。

好似空氣都被打爆,震蕩出圈圈波紋。

掌心當中,道道勁力纏繞變化。

攪弄滾滾氣流,如云似霧。

其中隱約浮現矯夭龍形,鱗爪飛揚。

仿佛飛龍在天,震懾心神!

“這是……敖指揮使的成名絕學!盤龍探爪八大勢!

我的武學積累,還是太淺薄了,化解不了!”

紀淵面色一凜,終于明白北鎮撫司為何會有外大于內的說法流傳了。

這些巡視在外的千戶、百戶,的確是手段不凡。

同為換血三境,單論秦無垢給他帶來的壓力,十個孟長河也比不上!

就像這一掌蘊含數重勁力,不斷地震蕩蓄勢。

如大山覆壓,讓人喘不過氣。

“我不信你這都擋得下來!”

秦無垢眉宇間盡是自信。

她自忖境界、功力都在紀淵之上。

沒道理壓不住這個驕橫桀驁的年輕百戶!

“若沒有成就第四條氣脈,只怕真要被霸王硬上弓了。”

紀淵心神沉靜,收起一閃而逝的紛雜念頭。

皮膜大筋扭動如虬龍,兩肋環扣似鎖連成一體。

喀喀喀!

筋骨摩擦之下,好似迸發赤焰。

強絕的氣力如龍,恰似頓開金鎖。

掙脫重若山岳的壓迫氣息!

憑借云龍風虎的命數加持,配合那門自創出來的不知名身法。

紀淵其行如飛,倏忽而逝,消失于原地。

真個與秦無垢選擇硬碰硬,未免有些不太明智。

龍子血脈讓她飽受欲念洪流的折磨,可也同時帶來“長壽”、“力大”、“親水”等異常天賦。

更遑論,這位女子千戶本就換血數次,已經完成鑄造法體的三境大圓滿。

正面交手,沒幾個能扛得住。

秦無垢的一掌拍下。

卻是落到空處。

她面露詫異之色,運勁隨心,及時收力。

剛烈無匹的殘余掌力,好似晴天霹靂倏然一炸,掀得桌椅板凳翻倒在地。

“盤龍探爪八大勢都壓不住他……果真是好強壯的筋骨!”

秦無垢眉頭緊蹙,揮袖掃開熱力與冷風激蕩的大團白霧。

五感照見四十步內,并未察覺紀淵的氣息。

左右顧盼,亦不見蹤影。

莫非真的走了?

秦無垢心念浮動之間,忽地有一縷氣流輕輕蕩起。

好像石子落入平靜湖面,泛出細微漣漪。

她眸光一閃,不假思索轉身出手。

“上當了……”

后面空無一物。

等到秦無垢警醒。

再度回身。

卻是直接對上紀淵那雙冷厲眸子。

云龍風虎的青色命數,讓他融入氣流無聲無息。

即便是換血三境的敏銳五感,也難以捕捉到半點蹤跡。

“秦千戶……”

紀淵撲落。

他們的鼻尖幾乎相碰挨到一起。

連呼吸之聲都可清晰聽聞。

乍看之下,顯得頗為曖昧。

“嘭”的一聲,沉悶作響,兩條身形滾成一團。

紀淵不敢放松心神,抓住這一刻的先機。

雙手變化擒拿招式,鎖住秦無垢的肩膀。

借著虬筋板肋的那身幾百斤骨架,以及飛撲的力道,成功將這位女子千戶壓在身下。

“你怎么藏住的?”

秦無垢金色的眸子忽閃,輕聲問道。

好似蘊著一池春水,波光粼粼,映照那張冷峻面孔。

“用云龍三折移形,龍雀三十六變換位,壁虎游墻上梁,金雁穿空步下地,踏雪無痕近身……”

紀淵先是輕描淡寫回答,而后語氣遲疑問道:

“呃,說起來,千戶大人你不打算掙脫么?咱們貼得好像有些太緊密了?”

秦無垢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仰面道:

“紀百戶是正人君子,又不會借機調戲、侮辱、凌虐于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再說了,你不覺得這樣的閑聊方式,也頗為有趣么?”

書生文士的長袍男裝,掩蓋不住這位北衙女子千戶的傲人本錢。

其如瀑青絲披散,氣質柔媚如水,又摻雜一絲干凈銳利的颯爽英姿。

按照紀淵上一世的評價標準,秦無垢完美符合“低頭不見腳尖”的人間絕色。

“男女之大防,不可不守啊。”

紀淵覺得有些失算。

本以為制住秦千戶就可以結束這場切磋,現在看來卻像是自投羅網。

兩人保持他上她下的親密姿勢,挨得如此之近。

萬一秦無垢真的獸性大發,任憑龍子血脈發作,自己豈非清白不保?

那可是十五年的純陽之體!

未免太便宜秦千戶了!

“我向來不喜儒門窮酸的規矩。”

秦無垢倏地抬起那雙渾圓彈實的有力長腿,如同兩條白蟒般絞住想要脫身的紀淵。

“長夜漫漫,紀百戶你縱使回去,無非是獨枕冷床,何必這般急切顧家。”

紀淵腰跨發力運勁一抖,“砰”的一聲炸響,震得正堂梁柱簌簌落灰。

可換血三境鑄成法體的秦無垢卻安然無恙,只是臉蛋上涌起一抹潮紅之色,似是受到什么刺激。

她眼中蘊含的金光濃烈,朱唇微微張開,逸出一團團清幽的氣息。

龍吐珠也似!

紀淵鼻尖輕嗅,雙目有一剎那的迷離。

奔涌的氣血瞬間化為洶涌之勢,產生不可抑制的強烈沖動。

兩人一呼一吸之間,截然不同的氣息混同。

好似負陰抱陽的道門太極,彼此契合相融。

紀淵咬緊牙關,抵抗心神本能。

可人之情欲,無形無質卻又無孔不入。

一旦升起,越是克制越是難忍。

龍子血脈氣息如吐珠般打在紀淵臉上,與他本身陽剛純凈的氣血相融。

比之天底下任何的催情猛藥,反應還要來得劇烈。

他忍不住低頭俯首,正欲咬住那瓣豐潤朱唇。

“你不許……”

僅存的一線清明,正好令紀淵聽見秦無垢蚊蠅般細小的嚶嚀之聲。

柔弱無力,幾近于無。

卻似天雷震響,激得心頭一動。

他望向面如桃花,欲拒還迎的秦無垢。

蘊含金光的雙眸之中,分明藏著一絲乞求和掙扎。

“這就是龍君子嗣血脈要背負的代價……越不想為情欲所控制,越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煎熬苦痛。”

紀淵好像被澆了一盆涼水,皇天道圖內十四條命數煥發光芒,凝聚出武曲騎龍的命格之相。

一團團如龍珠般的迷人氣息,頃刻沒了之前的誘惑。

“千戶,得罪了。”

紀淵掙脫不了纏在腰身上的白蟒長腿,只得抬手攝來一壺酒水。

對著意亂神迷的秦無垢傾倒而下,將其澆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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