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駕車的馬德快。
一開始打打鬧鬧的沒什么,說不準少爺就好這口,到后來車廂內傳來哭聲,馬德快繃不住了。
“少爺,快到地方了。”
馬德快叫道。
何云霄被瀟瀟哭得焦頭爛額。
瀟瀟不講道理,何云霄還好意思打她一頓,現在她哭了,這咋辦?
哄她?必不可能。不管她?也不太好,
再怎么說也是楚楚的姐妹。再打她一頓?算了,小姑娘而已。
聽到馬德快的聲音,何云霄回應道:“慢點走,不行再去別處逛逛。”
車外傳來“得嘞”。
何云霄囑咐完,重新把目光投向躺在地板上的瀟瀟。
“瀟瀟,差不多得了,別哭了。”
瀟瀟流著眼淚,“你管我!我就哭!”
“哼!”她不止說著,還撒氣般用白嫩的小腳丫蹬何云霄的肚子。
何云霄見她這種賴皮樣子,著實恨得牙癢癢。但好在瀟瀟這次出腳沒用內力也沒用武功,只是尋常十六歲姑娘的力度。
這等力度對何云霄來說微不足道,蹬就蹬了,也沒管她。
“好了好了,別哭了,馬上到家了。”何云霄極其敷衍地哄著她。
本來,瀟瀟心中是極委屈的。
明明一開始就是何云霄說話不算話,自己教訓他是理所應當。結果不但沒教訓得了他,反倒被他教訓一頓。
世上哪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
但現在,瀟瀟猛然發現,何云霄這家伙,
似乎吃軟不吃硬。
小手假裝揉著眼睛,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瀟瀟實際上腳上用力,又蹬了何云霄兩下。
何云霄沒好氣地說:“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要到家了,一會自己下去。”
瀟瀟大聲哭!
啊啊啊啊!
何云霄捂著耳朵,人要瘋了。
“瀟瀟!你到底要怎樣!你再哭別怪爺不客氣。”
瀟瀟睜開一只眼睛,偷瞄了一眼何云霄,然后繼續哭!甚至手腳配合,小腳不時蹬何云霄兩下。
何云霄被她煩的不行,恐嚇道:“瀟瀟,你再哭爺可要動手了!”
瀟瀟不管,繼續哭著。
在瀟瀟的印象中,自己好像從未哭過。小時候過乞丐般的苦日子,整個人像麻木了一樣,不哭不鬧。后來被楚凡撿到,和楚凡相依為命,于是終于有了情緒,那時候楚凡對她的好,
她永遠都記得。
身上沒有寶貝可以回報楚凡,只能“以身相許”。這是瀟瀟的信念。
現在遇到何云霄,
瀟瀟感覺自己的情緒更豐富了。憤怒、快樂、憎恨、嫉妒、羨慕、委屈……很多在楚凡身上都體會不到的東西,
何云霄帶給了她。此刻奔涌的淚水,夾帶情緒的碎片不斷滋養少女干涸生澀的臉龐。
幼小的心靈干癟著熬過了整個酷熱的旱季,無比渴望一場濕漉漉的暴雨。
就連自己的姐妹,楚凡都磨不動的楚楚,也被何云霄帶得生動了很多。再也不冷冰冰,兇巴巴的了。
明明是由撓癢癢的快樂,而產生的委屈悲傷的哭泣,放肆地發泄之后,此刻的瀟瀟卻在悲傷當中,感到了一絲絲的幸福。
擁有情緒的幸福。
何云霄被瀟瀟又蹬又踹,早想把她翻過來,照著屁股狠狠教訓一頓。但現在的瀟瀟只是個哭鼻子的姑娘,何云霄看她哭得傷心,還是心軟,沒舍得下手。
“瀟瀟,別哭了,給你買糖吃行不行?”
瀟瀟止住哭泣,但還處在哭泣后的余韻中,嬌軀不時因為哽咽而抽動一下。
“快去買。”她毫不客氣地說。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我不買了!”何云霄硬氣道。
不管是瀟瀟還是解藥姑娘,還是未來會出現的別的女主,何云霄統統不在乎。天下的美女何其多也,不可能盡入何家后院。
何況現有的幾位已經足夠頂了,就算再出其他人也不會超出現在幾位的范疇。說天然靈動,無人可比孟清柔;說溫婉豐腴,無人可比姜無憂;說端莊美麗,無人可比范梓弱;說清冷高傲,無人可比杜音韻。
還有楚楚,我的楚楚……臉紅的楚楚天下第一!不接受任何反駁!
現在的幾位姑奶奶何云霄都顧不過來,更別說其他人。
只要爺不在乎你的狗屁好感度,女主?女主能拿爺怎么樣?
給爺爬!
“瀟瀟,我何云霄可不是楚凡,和你非親非故,還有點小仇。我不會慣著你,你有脾氣別沖我發。”
瀟瀟瞪眼看著何云霄,嘴角向下,繼續哭!
哭一刻鐘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哭兩刻鐘!
瀟瀟的哭泣倒不全是裝出來的。她和楚楚這輩子幾乎從沒哭過,積攢的各種負面情緒多如海洋。隨便想起一件事就能哭好長時間。
比如說之前跟楚凡走江湖的時候,突然楚凡走丟了。瀟瀟一聲不吭地找他。現在想一想,完全可以哭一哭嘛。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哭。
何云霄默默替瀟瀟穿好襪子,穿好鞋,然后蹲在她旁邊看她哭。
瀟瀟哭得很傷心,至少何云霄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她的眼淚啪塔啪塔地掉,順著絕色的臉龐掉在地上和他的心里。
不到一刻鐘,何云霄頂不住了。
何云霄在心里暗罵自己是條沒出息的顏狗、老色批,對瀟瀟心軟說白了就是饞她那張和楚楚一模一樣的臉嘛!
美少女了不起啊!
“行了,你要吃什么糖,爺給你買。”何云霄沒好氣地說。
瀟瀟揉了揉眼睛,“橘子味的冰糖。”
何云霄:?
忍住脾氣,何云霄道:“哪有賣的?”
“不知道。”瀟瀟說。
何云霄捏了捏拳頭,暗暗叫自己忍住。
“我下車看看。”
何云霄沒讓馬德快停車,自己跳下馬車在周圍很快地找了找。
什么“橘子味的冰糖”人家專業做糖的店根本聽都沒聽過。
買了兩串糖葫蘆,叫店家用紙包著,何云霄又回到馬車當中。
“給。沒有橘子味的冰糖,只有糖葫蘆。”
瀟瀟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接。
何云霄把一串糖葫蘆給她,另一串放在車廂中的桌子上,拿東西壓住長的竹簽子,不讓糖葫蘆亂跑。
“等我一下。”
何云霄跳下馬車,很快又回來。
他一伸手,把一條被熱水浸洗過,熱乎乎的手帕遞給瀟瀟。
“擦擦臉。頭發都沾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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