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樓,什么層?”太子李尋惱羞成怒,大聲喝道,“徐尊,你到底甚么意思?是不是,太后與你還有密旨?”
“沒有,”徐尊坦然說道,“太子殿下,既然咱們還有時間,不如聽聽我的分析。”
“好,你說!”太子在椅子前面踱步數回,才重重地坐下。
此刻,孔真似乎也意識到什么地方不對,緊蹙眉頭,看向徐尊的眼神,亦是變得愈發怨狠。
而在場的侍衛,太子妃,甚至趙羽、火阿奴、阿妮三人,也都驚奇地看向徐尊,不知徐尊到底想說什么?
“太子殿下,”徐尊平靜地對李尋說道,“不妨,讓我們換個角度,再重新審視一下所有的事情吧!
“如果……內衛左閣領畢盛,還有右閣領蔡昆,根本就是太后的人呢?”
“啊?你……”太子嚇了一跳,驀地瞪大眼睛。
“別激動,只是打個比方!”徐尊說道,“咱們假設一下,如果這兩個人只是假意投誠你們,那么會是怎樣一種情況呢?”
“不,絕不可能,”李尋依舊激動地說道,“畢盛寫下血書,而蔡昆根本就是廬山公安排進內衛府的,他們……他們……不可能,不可能!”
“是嗎?好吧,”徐尊聳聳肩膀,說道,“我想,跟你說兩件事,咱們一起分析一下。”
“哪……”太子意識到自己有些事態,趕緊強壓激動問道,“哪兩件事?”
“第一件,”徐尊說道,“既然天劫計劃如此完美,又有左右兩位內衛閣領加持,那為什么最后還是沒有成功?”
“那……”太子瞇起眼睛,狠狠剜了徐尊一眼,“那不是因為你嗎?”
“嘖嘖……”徐尊咂嘴,面露失望,“太子殿下啊,你仔細想想,如果蔡昆真的有心讓天劫計劃成功,縱然我有三頭六臂,又如何能夠阻止得了呢?
“在發動天劫事件之前,蔡昆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阻止我,可他都沒有那么做啊!
“再退一步,當我意識到玄門逆黨要通過太廟進入萬福宮的時候,只要蔡昆背后捅我一刀,我們又如何能沖進大殿護駕?”
“不,”太子面頰顫動,依然嘴硬道,“我們最初的計劃就是兩手準備,露一個,保一個,蔡昆根本不知道天劫的全部計劃。
“按照命令,他也不能有任何暴露的嫌疑,否則,他現在也做不了內衛大總管啊?
“我……”太子激動說道,“我能聯系上他,真的能聯系上,廬山公最后給我留下了密語,蔡昆必須聽令行事,要不然……我們就會揭發他,讓他不得好死……”
“是嗎?”徐尊搖頭,“但如果他根本就是太后的人呢?你的揭發還有用嗎?”
“這……”太子攥拳,終于陷入深深懷疑,“蔡昆,蔡昆……難道他真的……真的……”
“太子殿下,你還是太年輕了,”徐尊說道,“看不出來,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是蔡昆叛沒叛變嗎?”
“那……你告訴我,什么才是關鍵?”太子的臉已經逐漸蒼白。
“我再跟你說第二件事,”徐尊沒有正面回答,轉而說道,“當初萬福宮的一場大戰慘烈至極,我可是就在現場的!”
“……”太子狠狠皺眉,不知徐尊為何又談起萬福宮的天劫之戰。
“想必你們現在已經知道當時的詳細經過了,”徐尊說道,“太后藏匿的密室被玄門道尊齊香兒找到,被那么多玄門高手圍住,太后命懸一線,你們的計劃眼瞅著就要成功了,對嗎?”
“對,”太子狠狠咬牙,“除了你帶人救駕是個意外,還有那個齊香兒,她……唉……”
“哦……”徐尊點頭附和,“是啊,要不是齊香兒優柔寡斷貽誤戰機,非要把太后擄走,那么玄門大事早已成就,是吧?”
“嗯!”太子再次咬牙,用眼神告訴徐尊,說這些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吧?
“可是……”徐尊說道,“人們似乎全都忽略了一件事啊,當時太后的身高,似乎與我后來見到的太后身高,怎么略有出入呢?”
徐尊一句輕描淡寫,頓時引來眾人驚訝的凝視。
“什么?”太子李尋驚疑,“身高?”
“我們再做個假設吧,”徐尊說道,“如果當時被玄門高手圍住的那個,并不是太后本人呢?”
這……
眾人集體聶呆呆發愣,全都快要被徐尊的推理驚掉下巴。
“怎……怎么會呢?”太子說道,“齊……齊香兒,如果太后是假的,怎么會認得齊香兒,而且那氣質,那氣質……也……”
“太子殿下,”徐尊忽的收住笑容,嚴肅說道,“如果太后早就知道齊香兒會帶人沖進大殿,并且能夠找到密室,所以一早安排替身進行演練,那她能認出齊香兒,是不是就解釋得通了?”
“不……不可能,照你這么說,不……不……”太子都快被擠兌瘋了,顛顛說道,“那樣的話,她可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為什么不可能呢?”徐尊說道,“就算我沒有救駕成功,天劫計劃在太后眼中,也不過是場游戲而已!
“太子殿下,”徐尊停頓一下,說道,“依我看,玄門天尊不是李仁,也不是蔡昆,而是太后本人啊!”
“啊!?”李尋差點兒從座位上摔倒,渾身戰栗地說道,“怎么……怎么會這樣?”
“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后早就安排好的,”徐尊搖頭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看似針對太后的玄門,其實是太后的一件武器,這才是最高明的手法啊!”
“不,不!”李尋還是不敢相信,“她……她好陰毒,給我們下套!”
“不,罪在人心啊太子殿下,”徐尊說道,“依我看,太后利用玄門的初衷,并非要給你們下套,而是來穩固一下大玄根基,辨識忠奸。
“如果你們都能安守本分,那么也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吧?她也能安心地把社稷移交下去……
“只可惜……”徐尊遺憾地看了太子一眼,“某些人還是太躁動了!”
“不,不!!!”太子抓狂般地怒吼,“我不相信,她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不可能……”
“事實再清楚不過,”徐尊說道,“你在東海的一舉一動,盡在太后掌握之中,派我過來,無非是……再印證一下,亦或者是考驗我的能力……
“所以……”徐尊伸出手,道,“太子殿下,聽話,跟我回去吧!”
“不,不……”李尋頹然地癱倒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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