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海忘湖:、、、、、、、、、
聽到太后的話,徐尊如夢方醒,這才意識到,帷幔中的這個女人可是大玄王朝的至尊掌控者。
圣太后一言九鼎,既然說出了剛才的話,便不可能再收回。
徐尊只感覺一下子便被逼上了絕路。
可是,他心里卻好似已有預兆似的,并未太過驚訝。
只不過,他有些疑惑。
因為林太后如今已經登臨大玄之巔,權傾天下,那么為什么還要如此著急地讓自己去捉拿玄門逆黨呢?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
看到徐尊并沒有做出應有的反應,太后亦是有些好奇,竟是在帷幔中站了起來。
她本以為徐尊會嚇得倒地叩頭,惶恐不安,或者申請寬限,跟自己討價還價,可徐尊卻只是站在那里緊鎖眉頭。
看到太后起身,徐尊趕緊低頭,卻依然沒有做聲。
“怎么?”太后問道,“你是應呢,還是不應?”
“啟稟太后,”徐尊說道,“臣只求查能查個明白,死也能死個清楚。”
“哦?”
太后顯然對徐尊產生興趣,她本想出言詢問,可在思忖之間卻似乎明白了徐尊的意思。
“你不知道……”太后在帷幔中幽幽說道,“我答應了奧兒,七日之后還他清白!”
嗯……
什么!!?
徐尊反應了三秒,身體不由得狠狠一顫。
太后口中所說的奧兒,應該就是當今天子——李奧!
還他清白……
難道……
“他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這天下終究還是要他來執掌的!”
說話時,太后雖然不動聲色,但徐尊仍能感受到她有著莫大的情緒起伏。
看來,徐尊之前對這位權傾天下的太后的了解,都是片面的。
“刺殺案一出,大玄危矣,”太后來到帷幔跟前,隔簾而道,“我母子倆也是迫不得已,才使用這樣一出苦肉計!
“但你可知道,”太后又道,“被刺殺的四個王爺,雖然威望有余卻實力不足,而真正有實力的,可都還活著呢!
“徐尊,我的意思,你聽懂了么?”
呼……
徐尊冷汗濕透,趕緊躬身說道:
“臣……明白了!”
太后的意思并不難懂,之前徐尊只知道有兩位王爺遇刺身亡,現在看起來又增加了兩個。
只不過,這四位王爺只是空有威望,并沒有實力。
而真正有實力,能威脅到皇家權威的,卻并未死于這次刺殺。
太后無疑是在擔心,那些有實力的王爺會有異動。
換句話說,太后的政權并不穩固,依然處在風雨飄搖的艱難時刻。
雖然利用皇帝當替罪羊,可以暫時緩解圣都危機,但并不能一勞永逸。
所以,只有盡快抓到玄門逆黨,將他們的罪行公布天下,這才能治標治本,真正的解決危機。
只不過……
徐尊想不明白,這么重要的任務,為什么非要選我呢?
他有心詢問,卻又感覺唐突,便只好裝作信誓旦旦的模樣說道:
“臣謹遵懿旨,臣必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徐尊,你是聰明人,”太后終于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頭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玄門逆黨能在內衛眼皮底下搞出這么大的動作,足可見在其背后有著某大的勢力支持。”
“是……”
徐尊暗暗心驚,看來太后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所以,”太后說道,“啟用一個外人,本宮反而放心。況且……你之前的表現出色,自然是調查此案的最佳人選!”
“謝太后抬愛,”徐尊再次抱拳說道,“臣蒙圣恩,必當……必當……”
徐尊本想說“萬死不辭”,可想起前面剛剛說過,情急之下想不出詞來,竟然來了一句:
“臣必當玩命!哦……不是不是……必當……必當搞定!!?”
“之所以給你安排了這么多名銜,就是讓你在內衛府、三法司還有神捕司便于行事。”太后又道,“我已通傳這些部門,讓他們配合你的行動。如有違抗,便以抗旨論處!”
說完,她玉手輕抬,指著徐尊面前的花架說道:
“本宮已給你擬好詔書,并且在詔書里表明本宮旨意,如遇阻攔,呈與其看便可。”
徐尊趕緊將花架上的詔書雙手接過,但見詔書最下面蓋著大玄玉璽,說明這是一封分量極重的皇家御詔。
拿著這份沉甸甸的詔書,徐尊心情異常復雜。
本來,這是一份足以光宗耀祖的榮耀。有了它,整個大玄朝臣都得忌憚自己三分。
然而,這份榮耀前面,卻非得加了一個期限!
七天!
如果七天之后自己什么也沒查到,那么這份榮耀便是自己的回光返照,唯有死后追憶。
“另外,”太后沉吟片刻,又道,“如果你還想查誰,告訴林總管即可。”
“是!”徐尊趕緊應諾。
“行了,”太后玉手一揮,“你下去吧!本宮期待的你的好消息!”
“是!”徐尊再次施禮,然后邁著沉甸甸的腳步退了出去。
當他走過百花盛開的花圃時,只感覺那些花朵妖冶得有些刺眼,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被冷汗濕透。
七天……
七天……
徐尊在心里念叨著,感覺這七天的期限好似某種宿命。
從現在開始,自己便要進入倒計時模式了!
看到徐尊出來,林朝鳳立刻上前問道:“怎么樣?太后對你有何安排?”
徐尊趕緊將詔書遞給林朝鳳,林朝鳳看完之后臉色驟變。
太后這封詔書看似與他無關,實際上卻在抽他的耳光。
林朝鳳掌管內衛多年,如今除了如此大規模刺殺事件,他竟然不查,自然說不過去。
現在,太后火速敕封徐尊為特案偵查使,顯然是對他所領導的內衛充滿失望。
因此,林朝鳳看向徐尊的眼神,已然帶了刺。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豈敢抗命,當即合上詔書,向徐尊問道:
“那么……你打算從哪里查起?還要調查刺殺案嗎?”
“大人,”徐尊看出林朝鳳的異樣,當即抱拳說道,“卑職一介小小縣尉,如今臨危受命,也是慌得一批啊!今后還望大人多多栽培!”
“慌得……什么?”林朝鳳顯然聽不懂。
“如果卑職僥幸,真能查到玄門逆黨的蹤跡,請大人放心,那絕對都是您的功勞啊!”
徐尊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表明立場,如果要想順利查案,必須得得到這位內衛大總管的支持。
要不然,一切都只能是零。
果然,聽到徐尊的奉承,林朝鳳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說道:
“詔書里說得非常清楚,敢不配合者等同抗旨。徐尊,你到底要怎么查,想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