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回圣都?”
徐尊大為意外,太后的口諭顯然超出徐尊的預料。
“要是……”趙羽向阿修仔問道,“我們沒有把惡鬼案破了呢?那會怎么樣?”
阿修仔默默搖頭,那意思是你們破不了案,就跟他沒有關系了。這道口諭勢必會爛到他的肚子里。
此時,徐尊對這位當朝太后越發佩服與好奇。
很明顯,她不止派阿修仔給自己留下這道口諭,在另外七名侍衛之中,必有一人帶著她的另外一道口諭。
一旦自己沒有偵破惡鬼案,導致永徽慘遭屠滅,那么另外一名侍衛便會站出來,向徐尊傳達太后的另一道口諭。
至于另外一道口諭會是什么,恐怕會是永遠的謎了!
“大人,”阿修仔說道,“圣太后的口諭不可違抗,咱們還是盡快做好準備,盡快離開永徽吧!”
“嗯,”徐尊思考片刻,對阿修仔說道,“我盡快準備。不過,畢竟惡鬼案剛剛告破,我們帶著陶朗一走,郡衙便處于真空狀態,我們怎么也得安排一下。”
“是啊,是啊,”趙羽附和,“關于那個郡丞田慕容,我們還不清楚他是不是跟陶朗一伙的,得審清楚了才能走,不能留下后患啊!
“嗯……”他想起什么,向徐尊問道,“大人,什么叫‘真空狀態’?”
“我明白,”阿修仔抱拳說道,“卑職只是傳口諭,具體情況自然由大人定奪,阿修仔謹聽大人吩咐。”
“好,”徐尊說道,“那你先下去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好陶朗,別讓他有閃失。”
“嗯……大人……”
誰知,阿修仔并沒有下去,而是站在原地,表情尷尬,異常猶豫。
僅僅是這短暫的尷尬與猶豫,徐尊便已然意識到苗頭不對,登時倚靠在太師椅的靠背上。
“我……明白了,”徐尊臉頰上已經冒汗,像剛干了一場苦力般地艱難說道,“陶朗……已經死了是吧?”
“啊?”趙羽嚇了一個激靈。
“大人明鑒,”阿修仔再次抱拳,“太后不止給您留了口諭。”
“我明白了……”徐尊表情木然地擺了擺手,阿修仔這才離開大堂。
“哎呦……成王敗寇,成王敗寇啊……”趙羽臉色煞白,連連后怕,“要是咱們沒有破案,是不是也是這個下場啊?”
“不要亂說,”盡管徐尊也是這么想的,但還是冷靜地分析道,“陶朗就算現在不死,回到京城也是一樣。
“萬俟峰那句話果然說得很對,聰明不可怕,怕就怕自作聰明!”
徐尊心里很清楚,其實陶朗死得有點兒冤,他只是堅定不移地奉命行事而已,只不過因為領導改了主意,便將他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如果說他做錯了什么,那就是低估了徐尊的實力。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伴君如伴虎啊!
徐尊心想,如果自己只是那個小小的新葉縣尉,便不會有今天這種生死之憂了吧?
如今可好,自己即將面臨回京復命,直面天顏,到時候還不知道有什么危險在等著自己呢!
“呼……”
此時此刻,趙羽也是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朝堂至高無上的威壓。
“大人,”他小心問道,“您覺得,太后讓我們回京親自向她復命,會是什么情況呢?為什么……沒有派咱們去夏州?”
“你問我,我問誰去?”徐尊苦著臉說道,“咱們沒有去夏州,并不是不用去了,你之前也說過,咱們的級別不夠啊!”
“哦……”趙羽眼睛一亮,“這么說,太后讓咱們回京,是想要給你加官進爵了?給夠了你級別,再讓你去夏州?”
“誰知道呢!”徐尊說道,“我看,咱們還是先顧眼前吧!口諭已傳,咱們如果動身晚了,會視為不敬!”
“那……”趙羽又問,“我還用去云龍山嗎?”
“用!”徐尊肯定說道,“云龍山必須得去,如果這件事辦不成,咱們恐怕很難回去啊!”
“好!”趙羽點頭,“既然如此,我這就去辦!”
接下來,徐尊又跟趙羽叮囑幾句,趙羽這才啟程離開郡衙。
而徐尊也沒有閑著,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便干脆騎上一匹快馬去追李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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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蓉兒受傷,且乘坐的是馬車,徐尊很快追上了她們。
看到徐尊追來,李蓉兒有些意外,問徐尊追她何意?
徐尊便進入車廂,向李蓉兒道明來意。
原來,徐尊聽說走水路可以更快離開永徽,縮短路程,所以特意向李蓉兒來借船。
三河幫的主業便是漕運,李蓉兒自然不會吝嗇,當即答應徐尊,會派一艘最好的船給他使用。
商量篤定之后,徐尊這才告辭離開。
徐尊走后,李蓉兒在火阿奴的護送下回到三河幫水寨,自然對火阿奴好生感謝,并且讓下人奉上金銀等物,作為答謝之禮。
但火阿奴為人耿直,好意拒絕了禮物,然后離開三河幫。
李蓉兒回到水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籌辦妹妹李允兒的葬禮,以及處理在本次役難中犧牲的本幫兄弟的后事。
看到妹妹李允兒的尸體,李蓉兒止不住悲從中來,痛哭流涕。
在眾多兄弟姐妹之中,唯有李允兒與自己關系最親密,如今慘死在永興堡,姐妹陰陽相隔,怎能不讓李蓉兒哀痛欲絕。
看到李蓉兒哭得太過傷心,幫眾們擔心她傷勢復發,便命丫鬟仆人將其帶回房間休養。
然而,回房之后,李蓉兒并未休息,而是強打精神起身,再次打開床頭暗門,進入密室。
這一次,密室內出現三名黑衣人,為首的坐在八仙桌前,另外兩名則侍立其身后。
“上玄伐異,諸神歸元。上斬九門,下滅佞屑!”李蓉兒強忍傷勢,道出玄門口號。
接下來,她便將白天在永興堡,以及后來在郡衙發生的事情全部講出。
不過,這些事情似乎黑衣人早已知曉,聽完后沒有任何驚訝,只是點頭贊賞道:
“這個徐尊,還真是個人才!如此匪夷所思,令人無法揣度的案子,他居然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便告偵破,真是不簡單啊!”
“道尊,”李蓉兒說道,“雖然徐尊不說,但很明顯,陶朗的背后是朝廷,這是朝廷想要借機毀掉我們永徽各大幫派勢力啊!”
“嗯……你別管這些了,”道尊擺手說道,“上面給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消滅徐尊,以報上元之仇。”
“道尊,”李蓉兒趕緊說道,“徐尊后天一早離開永徽返京,他讓我幫他準備一條大船,將要走水路離開永徽。”
“是嗎?”道尊想到什么,向李蓉兒問道,“你打算怎么動手?”
“徐尊身邊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手,尤其是那個能神不知鬼不覺擊敗萬俟峰的神秘女人,”李蓉兒說道,“所以,要想除掉徐尊,恐怕要動用火藥了!”
“不錯,”道尊點頭說道,“讓你的人提前在船艙裝好火藥,等到船出了永徽,便將船炸掉,讓他們葬身火海!”
“道尊,”李蓉兒猶豫著說道,“可船畢竟是我三河幫的,如果朝廷追查起來,我三河幫難逃干系啊!”
“放心,”道尊說道,“到時候,我會安排另一艘船從那里經過,造成是他們路遇水匪,遭水匪劫殺的假象,這樣就沒你們三河幫什么事了!
“只不過……”道尊叮囑道,“那徐尊絕頂聰明,你們要小心行事,可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啊!”
“是,請道尊放心!”李蓉兒躬身施禮,比劃了一個玄門的標準手勢。
“好,”道尊說道,“期待你的好消息,趕緊準備去吧!”
“是!”李蓉兒這才起身告退。
等到石門關閉之后,道尊臉上立刻閃過一絲猙獰的陰霾,他對兩名手下吩咐道:
“后天,我會安排你們兩個上船,不用管那么多,只要徐尊一上船,就立刻引爆炸藥!”
“啊!!?”兩名下屬大驚,其中一個忙問,“道尊,這樣的話,三河幫可就保不住了啊!”
“是啊,三河幫經營這么多年,如此砍掉的話,實在可惜!”另一個說道。
“哼,你們懂什么,朝廷已經下定決心鏟除永徽幫派,這三河幫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道尊說道,“不如就這樣發揮它最后一次作用吧!”
“那……”一名手下問道,“送行那天,李蓉兒也要上船,我們炸船的話,她……”
“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道尊冷冷說道,“李蓉兒已經失去了她的價值。況且,徐尊在永興堡救了她的命,難保她不會動搖,所以……”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瘆人的冷戾,“就讓他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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