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邱永年看著身上沉重的鎖鏈,滿臉驚愕地向蔡昆問道,“這是何意?”
“哼!”蔡昆冷哼一聲,說道,“你這么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徐尊身為重案欽犯,而我卻一味地配合他,遷就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
“這……”頃刻間,邱永年似是聽懂了什么,眼睛里透出一股罕見的恐懼。
“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徐尊面向這個邱永年說道,“你真的以為,只憑一句‘我是狀元郎’我就堅信你是假縣令嗎?
“哼哼,你們為了構陷沈公,不惜設下如此龐大復雜的計劃,確實下了一番苦功。
“但是,也正因為你們的計劃太過龐大復雜,卻反而成了你們的致命弱點!”徐尊一指遠處被抓的那些人,“這些人都是你忠實的爪牙,是這個龐大計劃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我卻覺得,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他們反而會成為你的累贅!”
“你……”邱永年憤然喝道,“我已經說過,這些人和我沒有關系!你們不能這樣無休止地誣陷,你們……”
誰知,徐尊沒有理會邱永年的反應,反而是轉回身去,攙扶著沈天德說道:
“義父,這里人太多,待會兒別碰著您,您還是在一旁看戲吧!”
說著,在徐尊的安排下,沈府的下人們全都被帶出公堂,只留下沈氏父女和火阿奴。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空出的這片區域,是要讓那些剛剛被逮捕的人上堂受審。
誰知,隨著公堂內側的門簾一挑,竟從里面又出來一伙兒人!
居然……還有人從里面出來?
人們全都驚奇地望向門口,感覺今天從門簾里出來的這幾波人好像跟變戲法似的。
大家本以為再無驚奇,可當這最后一波人出現后,現場還是忍不住一片驚呼。
但見為首的一個人身材高大,皮膚黧黑,穿著縣衙的捕快服,正是那捕頭——趙羽!!!
在趙羽身后,則帶進來一串被重枷鎖銬的囚犯。
之所以稱為“一串”,是因為他們都被一條鐵鏈拴著。
囚犯共有四人,其狀甚慘,披頭散發,鼻青臉腫,雙腳滲血,五指不全,后面甚至還有一個少了半截腿的,只能蹦著走路,看著異常嚇人。
“啊!?”
看到這些囚犯之后,邱永年深深地吃了一驚,臉上終于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怖。
“新葉縣捕頭趙羽見過各位大人!”
趙羽禮數周全,先是跟蔡昆等一眾官員抱拳施禮,繼而又向沈天德和徐尊打了聲招呼。
“趙羽……這……”縣丞羅百萬不解地問道,“你這大半天去哪兒了?這幾個人是怎么回事?”
“哎呦,”由于羅縣丞躲到犄角旮旯,趙羽聽他說話這才看見,連忙抱拳,“羅縣丞,您也在吶!”
“哎?”羅縣丞已經認出那幾名囚犯,驚訝說道,“這……這不是……那個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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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縣丞這樣一說,眾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在這幾名囚犯身上。
“跪下!”趙羽將這幾個人踢倒在地,隨后一個個地叫出名字,“這個是本縣捕快白小龍,這個是捕快呂青,這個是獄卒姬勝,這個是獄卒魏左燕。”
“他……他們怎會變成這般模樣?”羅縣丞又問,“他們……怎么了這是?”
“怎么樣啊,冒牌貨?”徐尊忽然沖那“邱永年”說道,“現在明白了吧?答案其實早就已經分曉,我和蔡大人,只不過是想欣賞欣賞你精湛的演技而已!”
“諸位!”趙羽從懷中取出一摞狀紙,對眾人說道,“經查,這幾個人便是鐵棺案的團伙幫兇,通過我們的秘密審問,他們已經交代了鐵棺案的犯罪事實。
“整件案子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人!”他一指被鎖鏈拴住的邱永年,“他根本就不是邱永年!”
啊!!?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呵呵呵,是啊,”蔡昆笑著說道,“我們本以為,到那些鄰居出場的時候,你就演不下去了!
“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下了一番好功夫,讓我們不得不把最后一張王牌打出來。”
“呼……”此時此刻,邱永年重重呼氣,面露兇色地對趙羽說道,“趙羽,你也被他們收買了?”
“收買?”趙羽微微一笑,“邱縣令,我身為一縣捕頭,當我身邊被換成一個個來歷不明的人之后,你真以為我會視而不見嗎?
“但本人深知好奇害死貓的道理,而且又偏偏遇到一位糊涂縣尉,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快,快給我看看……”
這時,刺史李巖向趙羽索要過來那些狀紙,但見上面書寫的都是這幾個犯人的供罪書。
由于供罪書有好幾份,陳太極和泰敏也分別拿起一份查看。
待到看完之后,三位大人震驚不已,同時用憤怒的目光瞅向對面的邱永年!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徐尊來到其中一名囚犯身后,介紹道道,“這個人叫做白小龍,他是這個假邱永年安插在捕快里的一名手下。
“在本案中,他起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徐尊一指道士尸體,“他要把這個真邱永年的尸體,和刺殺太后的倭族刺客聯系在一起。
“至于是怎么聯系起來的,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快說!”趙羽狠狠地踢了白小龍一腳。
白小龍打了一個哆嗦,趕緊跪地說道:“那日,我們故意把長生觀的消息放出去,引捕快們去到長生觀查訪。
“等進入長生觀的廢墟之后,我便將那塊玉佩放到灰燼之中,然后故意裝出是我從灰燼中找到玉佩的樣子……”
“啊!?”陳太極大驚,忙問,“也就是說,那塊玉佩是你帶過去的了?是誰給你的玉佩?”
“是……嗯……是……”白小龍膽虛地看了一眼邱永年,卻還是舉起手臂,說道,“就是他!”
“真的是你!?”陳太極大聲質問,“快說,那塊玉佩……你是怎么得到的?你和倭族刺客有什么關系?”
“誣蔑,純屬誣蔑……”邱永年目光兇惡,咬牙切齒。
“冒牌貨,”徐尊喝道,“你以為我前幾天像瘋狗一樣的大鬧花香樓真的是在抒發情懷嗎?
“我可不僅僅是以此避開你們的視線,我可是真的去查線索呢!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花香樓,我果然找到重要線索,讓我同時確定了兩件事:
“一,尤大郎的后臺有可能是你;二,捕頭趙羽并不是你們的人!”
“尤大郎……的后臺?”邱永年瞇起眼睛。
“對,有一次尤大郎在姑娘們懷里酒后失言,說他有后臺靠山,能保證他生意興隆,穩賺不賠,而且將來還要帶他去做更大的買賣。”徐尊說道,“我分析,這個人將來能帶他去做更大的買賣,那就說明這個人將來有可能升遷。
“所以,我懷疑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你,因為你是進士翰林,將來升遷是必然的。
“你很有可能,就是尤大郎的幕后指使者!
“至于捕頭趙羽嘛……”
“別說,別說,大人別說……”趙羽急得滿臉通紅。
“在鐵棺案發的那一晚,我曾派趙羽去花香樓調查尤大郎存款的去向,”徐尊卻毫不保留地說道,“通過花香樓的諸位姑娘證實,趙捕頭當晚在她們那里買醉整夜,所以被我排除了嫌疑。”
“完了……”趙羽捂臉,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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