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從倉庫開出來,仍然是伊戈爾駕車,羅南押著昏迷中的奧洛夫坐在后座,趕去奧洛夫的家里。
罪犯體系的三階叫做謀殺,晉升儀式為七宗罪,需要殺死七個互相關聯又觸犯七宗罪的人才能完成。
奧洛夫選擇的七個人,以高級應召克里斯汀為關聯。
晉升的關聯當然不是非同道中人不可。
奧洛夫的手里,有一本家族傳承下來的吉普賽之書,上面有吉普賽體系一到五階的晉升方式,但據他所說,哪怕在中世紀,家族也無人能到五階。
伊戈爾欲言又止。
羅南看出他的意思:“人是你的,書我拿走。”理由隨口就來:“我為你們提供武器,總要收點費用。”
伊戈爾沒法反駁,主要是無力反駁。
來到奧洛夫的房子,按照他的交待,進入地下室,從書桌上找到了那本書,羅南簡單翻看一下,里面有些文字是拉丁文,部分文字不認識。
回到樓上,等了一會,奧洛夫醒過來。
羅南顯得很大度:“你們聊。”
他主動出去,實際在傾聽房內的動靜。
伊戈爾沒費太大力氣,就說通了奧洛夫,主要后者對美國的敵視,深入到了骨頭里。
奧洛夫也不是從沉睡中蘇醒的人,一直生活在華盛頓,相當了解國際形勢。
等到羅南回來,奧洛夫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克星。
羅南直接說道:“書我要帶走。”
奧洛夫想起橋上的那個女孩:“我沒有后代,書你可以帶走,我只有一點要求,絕對不能交給美國人。”
羅南說道:“她是個吉普賽人,這次行動的參與者。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本書和這本書上的知識,絕不會交于美國人。”
伊戈爾在旁說道:“他一直在美國和北約的通緝名單上。”
“還有件事,彼得羅素已被我的朋友控制,能提供情報,暫時不要對他出手。”羅南大致提了下彼得羅素的情況。
奧洛夫現在的心思不在晉升上:“我暫停晉升,先搞定這次計劃再說。”
有個二階巔峰,還是能直接作用于思維意識的超凡者加入,羅南持歡迎態度。
奧洛夫對種子計劃的了解,以及計劃中人在華盛頓的發展,遠比伊戈爾清楚,這些年一直旁觀。
他說道:“我當年在這批人身上,耗費大量時間精力,才種下長期的意識之種,有些隨著時間失效,還有一部分人,因為特殊的經歷,意識之種對他們的影響變小,甚至做出相反的選擇,這些人不要激活。”
伊戈爾說了已經激活的幾個名字。
奧洛夫說道:“這些沒問題,為蘭利服務的三個人不要碰,一個是泰德,我失去了對他意識之種的感應。一個是達西,CIA的文職人員。還有一個叫伊芙琳紹特,以商人身份為掩護,實際上為CIA工作。”
羅南立即想到羅素接觸的紹特夫婦,大致提了幾句。
三個人就此討論一番,認為這點也許能利用上。
有了奧洛夫這個種子計劃的創立者和實施者,伊戈爾這邊動作加快,兩人當晚就去接觸其他合適的人手。
羅南收好吉普賽之書,返回租住的公寓。
脖子一陣難受,羅素睜開眼睛,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稍微分辨一下,發現坐在車里,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
看看四周,是自家的車庫。
羅素捏了捏額頭,記得出阿靈頓,上了一座橋,然后就沒印象了。
下車,通過內門進入房子,艾莎正在沖蜂蜜水。
杰絲問道:“你醒了?喝杯水。”
羅素詫異:“我睡著了?”
杰絲把杯子遞給他,說道:“是啊,出阿靈頓不久就睡著了,還在車上打呼嚕,回來叫不醒,我又拖不動你,只能給你蓋條攤子,繼續睡。”
羅素不好意思的摸了下禿頭,順理成章的確定在車上睡著的事實,還找到了理由:“可能下午喝的有點多。”
杰絲表現的很關心:“你要戒酒!這樣下去,影響前途。”
羅素只能說道:“我正在努力,給我一段時間。”
杰絲接過空掉的杯子,問道:“下周一法國總統就要過來了,我們到時去參加午宴,你記得別喝酒!算了,你是大人物,未來的州長,我這個州長女兒不能影響你正常交際,到時我給你開車。”
羅素看到女兒如此關心,很高興:“好。”
杰絲看著他的眼睛,依托事實編排:“華盛頓到時會戒嚴?我對華盛頓不熟悉,你問問戒嚴的街道、路口和具體情況,我好選擇合適路線。”
這么乖巧懂事的女兒,羅素覺得必須讓她當第一女兒:“沒問題,我找人問問。”
杰絲笑:“早點問,我好做準備。”
羅南正常來到報社上班,報社這幾天的工作重點,順勢調整到了美法關系與法國總統這次短暫的來訪上,很多人擠破腦袋想要拿到北草坪新聞發布會的入場券。
但馬特不為所動。
“你不去?”羅南專門問道。
馬特把羅南悄悄拉到樓梯間里,問道:“你想好了?這些天,輿論和政客們的焦點,全在法國人身上,自然忽視其他方面,我們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去尋找證據!”
羅南早有考慮:“就我們兩個!人多消息容易泄露。”
馬特說道:“就我們兩個!一會出發,分頭去調查,中午再碰面。”
羅南應道:“可以。”
跟主編霍華德打過招呼,兩人離開報社,分頭去查那份名單上的人,
羅南選了一個叫克萊爾的女人。
然后,建議馬特選彼得羅素。
獨自駕車離開,羅南劃破手指,用血卜傳信將馬特的相貌發給了杰絲,隨即又打了個電話。
馬特并不知道,在他盯上羅素的時候,他也被杰絲盯上。
喬裝后的杰絲從馬特附近經過,看向他的眼睛時,植入了編排好的意識種子。
羅南開車來到克萊爾的慈善組織附近轉了一圈,就跑起白屋子到安德魯基地之間的幾條大路,以熟悉環境。
中午與馬特碰過一面,交換過各自的消息,繼續上午的調查。
打扮成小太妹的杰絲又一次從馬特附近經過,強化意識種子。
后面一天,幾乎是前一天的重復。
羅南大體熟悉地形,杰絲植入的意識之種,進入到馬特腦海深處。
羅素拿到了周一的戒嚴計劃,華盛頓每年都有大批政要前來訪問,當局有一套使用多年的成熟措施。
過往沒出過任何意外,白屋子安全辦公室、特勤局和特區警局等會繼續沿用。
杰絲轉交給羅南之后,羅南也接到伊戈爾通知,當晚就來到那間倉庫,商討具體行動計劃。
更換過馬甲,開著一輛廂貨車,羅南直接進入倉庫內部。
伊戈爾和奧洛夫,以及美國名為瑞安的果戈里等十多個人,已經等在倉庫。
羅南下來車,打開車廂后門:“武器都在這里。”
伊戈爾過來一一細看,有RPG7,RPG29,AT4無后坐力炮,標槍反坦克導彈,大批手雷、煙霧彈和震撼彈,還有各式自動步槍。
“好!好!”伊戈爾連連點頭:“有這些,我們一定能成!”
羅南提醒:“你最好讓他們熟悉一下。”
伊戈爾說道:“我會對他們進行模擬訓練。”
有幾個出自執法機構和當過兵的人,上前檢查武器。
羅南來到倉庫里側,看向伊戈爾、奧洛夫和果戈里,說道:“我這邊得到情報,當天戒嚴屬于一貫的正常規格。”
伊戈爾點頭:“這點不會錯,我這邊的情報同樣如此。”
他擺了下手,讓果戈里將兩幅市政地圖貼在墻上:“確切消息,安德魯訓練基地的車隊將會于周一早五點半出發,預期六點半以前趕到白屋,他們將會從東側進入華盛頓,最終由賓夕法尼亞大道抵達白屋。”
羅南來到近前看地圖。
為了這次計劃成功,俄羅斯方面動用了高級間諜,后面甚至有暴露的危險,伊戈爾重任在肩:“亞歷山大乘坐的是白頭鷹護送車隊,由一名士官、十五名列兵和二十名精銳特勤戰士組成,此外還有護衛白頭鷹的養鷹人和兩名保衛官。”
他在地圖上一指:“遇到襲擊,車隊呼叫支援,安德魯空軍基地只要得到授權,最多五分鐘時間,武裝直升飛機就能趕到。”
羅南說道:“不能在郊外動手,我這兩天專門看過,最合適的動手地點是賓夕法尼亞大道,當車隊轉入大道,依托兩側建筑,以重火力飽和打擊!”
他專門說一句:“大道周邊全是重要商戶和大公司財產,武裝直升飛機即便趕到,也不會輕易動用導彈和火箭彈。”
伊戈爾點點頭:“不能離白屋太近,否則那邊能迅速增援!當天會有警察和多支SWAT在附近待命,要考慮這部分支援力量。”
羅南早有準備:“華盛頓的抗議人群不是喜歡在重大活動時抗議嗎?用抗議者吸引他們的注意。”
果戈里插話:“當局早已習慣這些抗議。”
羅南看向奧洛夫:“你能操控伊芙琳?”
奧洛夫點了點頭:“很容易。”
羅南看過伊戈爾那邊的相關資料,問果戈里:“你的公司做市政清潔工程,包括賓夕法尼亞大道?”
果戈里猜到羅南意圖:“包括!每天六點半之前,都是正常清潔時間。”
羅南拍了下地圖:“這個地方的餐廳和寫字樓,我記得經營人與你們有關系?”
有個未老先衰的矮個子說道:“是我家經營的。”
伊戈爾拿起筆來,直接在這地方畫了圈。
羅南看看在場的十幾個人,當年種子計劃中,很多人種子失效,還有些人混跡于社會底層,這些全是精英。
沒有奧洛夫的種子,有幾個人會來這里?
這個種子計劃如今發揮作用,主要還是超凡力量。
羅南與伊戈爾根據收集到的情報,討論起具體的行動計劃。
伊戈爾甚至抱了戰死在這里的決心!
羅南當然不想死,事情不順利會第一個開溜,準備了好幾條退路。
甚至做好了隨時拋棄杜克這個馬甲的打算。
從倉庫出來,羅南給杰絲打了電話,兩人見了一面,專門說了下彼得羅素與紹特那個環保組織的事。
一大早,居住在阿靈頓酒店的紹特夫婦接到眾議員彼得羅素的電話,約他們在辦公室見面,商討政治承諾具體實施上的一些問題。
兩人立即乘車趕到華盛頓。
似乎是為了表達重視,羅素的女兒艾莎親自過來迎接。
上次見面的時候,伊芙琳就聽眾議員說過,羅素的女兒打算留在華盛頓發展。
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有個穿著西裝的老頭迎面而來,伊芙琳突然有種熟悉感,不自覺看向老頭。
老頭同時看向她。
伊芙琳感覺大腦抽了一下,微微扶了下額頭,很快又恢復正常,陪著丈夫進了羅素的辦公室。
討論的還是那晚的事,但彼得羅素準備加大對麥克紹特的環保組織的支持力度。
彼得羅素說道:“我向來支持環保,但抗議力度不夠,你們需要一個更大的場合,引起更多人關注。”
麥克問道:“你支持我們?”
“不止我支持!”羅素根本不知道,腦海里冒出來的,全是別人灌輸進去的,所以有些直接:“你們知道弗蘭克安德伍德嗎?”
伊芙琳接話:“你們的黨鞭,加勒特沃克重要的競選助手。”
羅素說道:“安德伍德先生很欣賞你們的理念,親自交待讓我支持你們!你們可能從報紙上看到了,沃克先生的民意調查,支持率遠超現任。”
這話明顯的不能再明顯,麥克略微思考,問道:“你想讓我們做什么?”
羅素說道:“周一早上,去國家廣場,靠近白屋南側,進行抗議,內容是現任的政策。”
他看眼麥克:“你們的申請被卡住了,我能幫你們通過申請。”
這是一次政治投機,麥克看了眼妻子,見她沒有反對,說道:“可以。”
兩個人又聊了些具體的事項,紹特夫婦告辭離開。
羅素撥通道格拉斯電話:“我是彼得,斯坦普先生,我說服了麥克紹特,策動他站在我們這一邊,有點小忙需要你幫,不是很難,順手而為……”
沒有抗議人群,華盛頓的大型政治活動將失去特色,羅素很快得到肯定的回答。
離開辦公室,作為CIA暗線特工的伊芙琳,立即將集會的事情通知了上級。
但上級沒太放在心上,過往這種集會實在太多。
搞環保的和動物保護的,一年不在華盛頓弄個幾次大規模抗議,華盛頓各個機構都不習慣。
周一,凌晨。
天色漆黑,黯淡無光,黑漆漆的鳥幾乎看不出來。
飛過國會山穹頂,爪子上落下一小團東西,掉在隱蔽的角落里。
鳥轉了一圈,又飛過華盛頓紀念碑,將一小團東西按在方尖碑上。
賓夕法尼亞大道,貝特快餐廳關門歇業,前來拉垃圾的車輛,繞到了后面。
周圍一片黑暗,僅有的幾個監控早已關閉。
車上下來六個人,各自提著包進入餐廳后門,立即穿戴武裝起來。
武器精良,裝備了火箭筒、無后坐力炮、單兵反坦克導彈和火神炮!
斜對面的酒店里,一位當兵上過戰場的人,白天就入住專門挑選好的房間,此刻準時醒來,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迅速組裝起狙擊步槍。
從他所在的房間看下去,賓夕法尼亞大道一覽無余。
旁邊另一座寫字樓上,兩輛車繞到樓后,新入職的保安打開后門,八個提著袋子的人迅速進入,選擇了射界最好的三樓。
天色漸漸由黑轉白,剛蒙蒙亮的時候,保潔公司的車輛如同過往每天那樣,早早駛上賓夕法尼亞大道,開始清掃灑水。
這些都是日常出現在大道上的車輛,所有人都見慣了,沒人太在意。
連提前來到路口布控的華盛頓警察們,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坐在車上打起呵欠。
起個大早過來執勤,沒幾個人情緒高漲。
奧洛夫穿著保潔公司的工人服裝,就坐在一輛清掃車的副駕駛上。
所有的一切,都跟往常無異。
白屋,安全辦公室。
主管約翰早已起來,召集相關人員開晨會,同時聯系各處布控人員。
特勤局的女主管卡羅爾也趕了過來。
兩人將坐鎮安全辦公室,協調處理今天的安全保衛事宜。
各處的回報,迅速通過無線電匯總過來,一切正常。
約翰和卡羅爾知道今天會談內幕,兩人查缺補漏,力爭堵住每一個漏洞。
“情報總監辦公室那邊有過消息,俄羅斯的情報機構要針對我們。”約翰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特事局也例行通報,收到過這方面傳聞,但俄羅斯人一直沒有動靜,不會在今天出現吧?”
卡羅爾笑:“因為亞歷山大?約翰,別忘了,這里是華盛頓!”
約翰點點頭:“希望是正常的一天。”
卡羅爾說道:“自從里根之后,華盛頓再沒爆發過影響較大的襲擊,里根也是被美國人所傷,俄羅斯人?紅色帝國解體后,他們的脊梁已經斷了!阻止烏克蘭加入北約?吵著加入北約的不是他們?”
她相當自信:“華盛頓以及周圍與軍火沾邊的組織,全在特勤局和FBI監控中,就算俄羅斯人出現,他們用什么去殺亞歷山大?幾支步槍和手槍?”
亞歷山大搭乘的車隊,不但有防彈裝甲車輛,同行的還有三名士官和十五名列兵,以及操控車輛和重武器的二十名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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