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頌》
《歡樂頌》
整編當然不可能是如此輕松且快速進行的,只不過王言是快刀斬亂麻,先把羅尤倫等人不安定團結的想法給按下去。
整編的過程,要充分考慮到隊伍的戰斗力。而決定隊伍戰斗力的,則是那些老兵留在一起。
同時因為隊伍擴大,軍官位置增多,一樣要綜合考慮到以前的那些老兄弟們的功勞,給他們安排到合適的位置。
目前都是很籠統的安排,將人先提上去,在之后一段時間的訓練中去磨合。到時候再有針對性的去調整。
至于新來的那些軍官,王言也給了保證,先降一級干著,以后打仗隨著功勞再升上來。因為現在他們沒有戰績,而王言麾下的老兄弟那可是個頂個的牛。
不過王言卻是沒怎么耽誤事兒,因為要行軍去搬運武器裝備以及其他物資的原因,王言直接按照打仗時候的樣子行軍,直接高強度拉練。
一些人的能力,在行軍的過程中就已經展現出來。
因為除了小部分的軍官,補充進來的都是新兵,軍官也是各種培訓班畢業的新人,并沒有足夠的經驗。
甚至是有經驗的王言麾下的老兄弟,也是第一次做主管那么多的人,再加上麾下都是新兵,根本擺弄不明白。
走走路掉隊的,林子里拉撒完畢出來找不到隊伍迷路的,新兵互相看不順眼打架的,新兵老兵看不順眼,新兵被老兵單方面暴錘的,丟了槍的,沒了鞋的……
凡此種種亂糟糟的事情一大堆,下邊雞飛狗跳,中層焦頭爛額。
“王師麾下的老兄弟,還是要多多歷練啊。”羅尤倫跟在王言身邊,大膽開麥。
王言瞥了他一眼:“我麾下的兄弟,認字的都沒有多少。但就是這些人,跟著我一路縱橫緬甸無敵手。你是第五軍的總參謀,你來跟我說說你的戰績?你是黃埔畢業的,是個有文化的人,你再跟我分析分析,為什么國軍要重新收編我們?”
于是羅尤倫臉上的笑意不見了,他確實沒啥說的……
“老羅啊,別跟女人似的,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用心做事。你在這陰陽怪氣的,屁用沒有。”
王言沒再搭理他,在隊伍中來回游走,嘻嘻哈哈的跟戰士們說話。他并不著急進行各種的調動,總要給兄弟們適應的時間,以及進步的空間。
他是讓新來的那些人都認識他,利用他的個人魅力,在很短的時間中給新兵留下一個好印象。
事實上其實也不用太多的人格魅力,他現在畢竟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手下如此多人,已然是個大官兒了。當官的但凡愿意跟最下邊的人露了笑臉,那這些人都會覺得這官還行。哪怕別人說不行,他都得懷疑一下。
要是跟大家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那就已經收獲到了一定的忠誠。
如果再打上幾場漂亮的戰斗,大家一起同生共死,再做好善后工作,那么誰敢說這官不好,這人不行,那就要被槍頂著了。
如此一路去到了機場附近取武器裝備及物資。
都是從各種渠道運送到印度,又從印度送到了這邊,繞了好多彎路。
這批物資一部分是用來援助國內,一部分用來支援印緬這邊的戰斗,其中又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補給英美軍隊,一部分補給遠征軍。
現在因為王言領軍強勢崛起,所以是從各個方面都抽了一些物資。
別的部分當然都有不滿,但目前這份不滿還沒有表現出來,因為王言太能打了。具體的表現出來,要等到王言真正的帶領麾下的兄弟們,進行兵團對抗。
如果一樣有漂亮的戰績,那自然就沒有不滿,反之,當然就有不滿。
不過對于王言來說,不論是否打得出漂亮仗,別人滿意與否他都不在意。還是那句話,兵在他手里,他是反賊!惹急了直接就是撂挑子,愛咋咋地。
如此領取了物資的一個來回的行程,算是給了新兵、老兵一個互相熟悉的時間,王言也初步建立起了威信,至少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他是哪一號了。
比較慶幸的是,盡管來回的路途雞飛狗跳麻煩不斷,最后再一次的回到駐地清點人數,總算是一個都沒少。
這就已經讓王言很欣慰了,能一個人不走丟的回來,就說明整個隊伍的紀律性已經初步的建立起來。集體行動的時候,遵守規矩。各級的軍官,也完成了最基本的職責,這就是好事一件。
王言趁熱打鐵,繼續帶著他們不斷的行軍,翻山過江鉆林子,鍛煉他們的腳力。同時也在運動中,不斷的給他們下達命令,磨合各級單位之間的配合,以及信息的快速傳遞。
同時也開始在隊伍中進行篩選,選出表現拔尖的新兵,組建偵察營,由此前的老偵察兵帶領,擴大、延伸部隊的觸角。
隔三差五的,還要組織各級的軍官來到他這里進行培訓,從副連開始,一直到團級,都是王言給他們上課。
羅尤倫和派過來的參謀有了作用,他們負責記錄王言的講課內容,之后整理出來,形成教材。
可惜現在仗打的緊,在隊伍內推廣掃盲教育沒有足夠的時間。不過可以現在進行整理,形成自己的軍官培養體系,畢竟以后的仗是絕對不會少的,正經有的打呢。
而在新兵的訓練上,除了行軍以外,也沒別的科目了。實彈射擊,也不過是每個人分了十五發子彈,打一打固定靶,找找開槍射擊的感覺也就是了。
實在是沒有那么多的彈藥,可以供應這種訓練的消耗。保證戰斗力的方法,還是落在實戰中,在老兵的耳提面命以及言傳身教之下,再加上袍澤的死亡,才能讓他們進步。
歷經一場場的戰斗,從新兵蛻變為一名合格的老兵……
眨眼之間,一個月過去,經過許多的行軍訓練,以及在此之中的磨合,新兵已經明白了紀律,懂了規矩,軍官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身份,能夠保證職能的基本運轉,這就已經足夠了。
于是王言帶隊開拔,躲避著日軍的偵察機,從后方向前線行軍。
催促王言趕赴前線的電報,是一封接著一封。
在過去的時間中,遠征軍以及盟軍一道,展開了對日軍的激烈反擊。然而兩個月下來,戰線不僅沒有打出去,反而還被日軍打回來了。再有兩個月,估計盟軍又要被打回緬西、印度。
人們自然也就回憶起了,是什么讓他們有了反攻的機會,并且反攻了出去。自然而然的,被人們看不起的王言及其麾下的兄弟們,便成了很多人的心心念念。
甚至于老蔣都給王言所部拍了電報過來,對他進行勉勵,祝他旗開得勝云云。沒提讓他盡早出兵的事兒,但催促的意思充斥字里行間。
“怎么樣,能保證戰斗力嗎?”羅灼英不放心的詢問。
“不能。”王言搖了搖頭,“你打過的仗也不少,這種事兒還用問嗎?戰斗力不是說出來的,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羅司令,說作戰意圖吧。”
羅灼英長出了一口氣:“我們目前的局面很不好,日軍正在進一步壓制我們,縮小我們的生存空間,還要將我們打出緬甸,進逼滇省。虞嘯卿,你的老熟人那邊,你走了以后,虞嘯卿打了一仗慘敗,日軍當時就已經試探性的渡江了。”
“老羅啊,別跟我來這套,我知道我媳婦在那呢,我手下兄弟的女人也在那呢,不用你跟我說這些。直接說想打哪。”
羅灼英又長出了一口氣,這口氣當然是被王言的不客氣懟出來的。
他指著桌子上的緬甸地圖:“目前我們主要還有三塊陣地,一塊在西北角,就是咱們所在的位置,一塊是你之前打的緬西中部那邊,還有一塊靠近沿海。
這時候也沒什么戰略了,只能打出新局面來。長期的目標,肯定是一直打到仰光為止,中期目標,我們要拿下曼德勒。想要拿下曼德勒,自然就要拿下周邊位置。”
羅灼英的手在地圖上點了點,“拿下孟密,取道德貝金,打下瑞保,進逼曼德勒。我以為這是一條比較理想的路線。只要你這邊動起來,發揮出你以前的能力,牽制住日軍,吸引日軍來援,別處自然壓力驟減。
如果你順利打下了孟密,日軍還知道是你打下來的,那么至少虞嘯卿那邊的局面會好很多,他們知道你神出鬼沒的本事。”
王言哂笑:“說說掌握到的日軍情況。”
“北邊有四萬,三萬盯著這邊。緬西那邊兩萬,近海那邊一萬。目前我們偵查到的,在……”司令部的總參謀給王言講起了現在的戰場情況,敵我雙方的布防,近期爭奪的地方,各處爆發的戰役,凡此種種,十分詳盡。
這是司令部,自然有著緬甸戰場最詳盡的情報。
王言聽的很認真,哪怕參謀已經說完了,也還是盯著地圖沒怎么說話。
羅灼英忍不住了,問道:“王言,你要怎么打?”
“跑著打。”
“跑?”
王言瞥了他一眼:“既然你們能夠勉強頂住,那我上去干什么?陣地戰,就是拿人命來填。日軍飛機坦克大炮,我招架不住,自然要發揮自己的長處,讓他們招架不住。”
“那你要打哪?”
“我先抄了南天門的后路,斷絕他們的補給,來一出圍魏救趙。那邊開打,必然從這邊抽調兵力支援,你們這邊就輕松了。
你們這邊輕松,日軍頂不住壓力,就要從緬西再調遣兵力。再頂不住,就要繼續從泰國那邊調兵。如此一來,整個緬甸的局面就動起來了,也就有了更多的機會。”
“我聽說日軍在南天門一個聯隊的兵力,在山上挖洞,搞起了地道戰,坑洞相連,出其不意。借此地利,至少能守兩個月。如果日軍不救,又怎么辦?”
“他們必須救。”王言搖了搖頭,“因為是我在那!如果他們不管我,按照我以往作風,就可能直接出現在曼德勒,他們現在后防空虛,都是靠著本地偽軍,那些偽軍有什么戰斗力?
我甚至不必要拿下曼德勒,只要破壞那邊的道路,截斷日軍的運輸補給,那么他們在緬北這邊的部隊,基本就廢了一大半,整條戰線都會崩潰。
我手下有四千兵力的時候,都給他們打的不敢分兵,動輒軍團圍剿。如今我手下八千兄弟,你說他們怕不怕?
行了,老羅,別問了,你看我能不能打吧。等我在南天門那邊打出了聲勢,記得給老蔣打報告,我要更多的兵力。
明天早上五點,于西線發動進攻,掩護我們突圍出去。就這樣,走了。”
王言沒有多說,干脆的出門而去,追上了繼續行軍的隊伍,風一樣消失在叢林中。
羅灼英望著王言匆匆而去的身影,無語凝噎。
參謀湊上來:“鈞座,他能行嗎?”
“我不知道他行不行,我只知道我們現在不行,進攻無力啊……”羅灼英嘆道,“說的信誓旦旦,看他能打出什么好局面來吧。”
王言找來了麾下的三個團長,煩啦、死啦、阿譯,一人領兩千兵力,給他們說了突圍的規劃。
現在兵力擴大,就不是以前的打法了。以往是四千人一條路,現在是八千人四條路。要分開行動,并在外匯合。
對于軍官的要求更高了。
王言鼓勵他們:“不要害怕失敗,保持住我們的優勢。我還是那句話,不要硬拼,沒機會就撤,都有電臺,也配了電報員,到了約定的時間就發報聯系,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們怎么辦。
打仗,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此前一直貫徹的正是這一點,數以萬計的小鬼子用他們的命,證明我們做的是對的。對自己有點兒信心,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只要讓更多的兄弟們活下去,就是成功。行了,我就說這么多,去吧。”
三人敬了個禮,領命而去。
“有把握嗎?”羅尤倫不確定的問道。
“要不你跟他們走?”
“算了,我還是跟著你吧。”
羅尤倫怕王言給手下密令槍斃他,打仗的時候,這事兒真不難。
就算不如此,他也怕自己被王言抓了辮子,到時候還是要斃他。
眼下部隊整編完畢,大勢已去,他還是跟著王言踏實一些。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如此簡單粗暴的給摁死了,頗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而實際上,他也沒理,理在王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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