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王言帶著這一伙潰兵,只一仗打下來,就讓他們心服口服,不說死心塌地,卻也差不很遠了。
這些人之中,有相當一部分的新兵,沒怎么打過仗。不像王言手底下這些人,在緬甸的叢林山地中轉了一個多月,大大小小幾十仗打過來,為了急行軍達成戰斗目標,除了王言,活下來的四百多百人沒有一只好好的腳底板,人人掛彩帶傷。
打起仗來已然不用指揮,告訴他們去哪,什么時候發動攻擊,就能很好的完成任務。才一交戰,一個個便就滑不留手,時刻移動,時刻找掩體,槍法的準頭也較高,火力交織的網絡自然而然的就很合理。
哪里的小鬼子火力強、打得兇,他們就會自然的集火攻擊,霎時間就強大的火力將日軍壓制住。更有一門門的迫擊炮,砰砰砰的精準爆破,當真兇悍的很。
這些潰兵哪里見過如此勇猛的隊伍?跟著一起打了一場仗,感覺自己都是天下無敵了,感覺攆著他們到處跑的小鬼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兒,甚至可稱不堪一擊。
這當然是他們虛假的錯覺,但只要跟隨王某人的腳步,只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不堪一擊也不是不能實現。
這是兩方面的原因綜合而來,一則王言本身的頂級指揮能力,二則是小日本開拓了太平洋戰場,這是小日本后繼乏力的開始。
潰兵們不知道那許多,只知道跟著王言能打仗,能打勝仗,于是他們也心悅誠服的口呼王公了……
而這一伙人只是一個開始,王言帶隊跳出了包圍圈,路上都是被打散撤退的部隊,他又開始繼續之前的大忽悠策略,不斷的收攏潰兵。
不僅收攏這條道上的,他還發動了隊伍,將偵察兵橫向派出去,找到其他的隊伍,有的能被偵察兵說服過來,有的則是他親自跑出去幾公里追上人,一番忽悠把人給拉過來。
而后他便不講大道理了,而是直接整編隊伍,將新來的潰兵打亂編到之前的隊伍中去,原本手下的兄弟們,則是充當了基層的軍官。
也不給之前那些被擼下來的軍官反應的機會,整編完就直接拉出去阻擊追來的日軍,一仗打下來就都老實了。
如此一路撤退,等到再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就能到江邊的時候,王言已經收攏了三千余的潰兵,手下總兵力超過了三千五百人,正經是一個團的兵力了。
這一次遠征緬甸,前后投入的總兵力也就是十萬人左右,王言手下這三千人已然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并且這些人都跟著他一起打過勝仗,聽從他的指揮,服從他的命令……
隊伍嘻嘻哈哈的撤退,正在這時,前邊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
“過路君子,誰能幫我葬了我公公。”
三千人是一個很長的隊伍,她低著頭,機械的念叨著,一遍又一遍。
一會兒,走在隊伍中央的王言路過了這里。
“過路君子,誰能幫我葬了我公公。”
王言也聽到了她的話,跟在他身邊的不辣等人當然也聽到了。
沒有被打死的要麻起了哄:“王公,白撿的媳婦噻。”
“看起來還是有錢人家的呢,都是被打仗搞完了。”不辣跟了一句。
王言笑了笑:“傳令,休息一會兒。”
“是!”手下的傳令兵領了命,顛顛的跑了起來,前后通知。
眼下龍文章已經不是傳令兵了,自己領了一個營。
王言微笑著走近前去,摸了一把孩子的腦袋:“怎么回事兒?”
“軍爺,我公公死在路上了,我公公生前做了一個棺材,才三寸厚,就連著屋子一起燒了。您能不能幫我公公做個棺材,好好的葬了他?”
“你能做什么?”王言反問道。
“什么都能做。”女人說道,“我聽見你們說話了,只要你能把我們帶回國內,只要你對我兒子好,我愿意給你當媳婦。”
“哈哈哈……”不遠處聽動靜的不辣哈哈大笑,“撿媳婦嘍!”
王言也哈哈笑,隨即伸手想要挑起她的臉,被她動手拍開。于是王言直接用他臟兮兮的雙手捧起了她的臉,左右分了她雜亂的頭發。
“漂亮!”王言說了一句,隨即猛的后退一步,將地上要保護母親的小崽子給抱了起來,限制了小東西的手腳。
“來啊,弟兄們,幫兄弟我砍樹做個棺材,當聘禮,娶媳婦!”
附近的兄弟們嘻嘻哈哈的動了起來,二話不說就砍了五棵樹,還有七八個自告奮勇的木匠世家以及十多個會木工活的人,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動作還是很快的。
“我叫王言,媳婦,你叫什么?”王言懶洋洋的靠著樹半躺,嘴里叼著煙。
女人站在旁邊,看著那邊干活的兄弟們:“上官戒慈。”
“好名字,這個時候啊,就是要戒慈,外有倭寇,內有國賊,就是不能心慈手軟,敢于跳起來找事兒的,都得一槍崩了他娘的。”
便是上官戒慈知書達理,外柔內剛,聽了王言的話也有幾分無語凝噎。
“你說的太大了。”
“不大,一點兒都不大。”王言拍了拍身邊的土地,“來,坐下說話,你這樣我看不著你。”
沉吟少許,上官戒慈還是坐到了王言身邊。
王言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并輕松的用一只手鎮壓了跳過來揍他的小崽子,感受著上官戒慈的緊張。
“咱們倆的好事兒,真不一定能成。”
“回國就行!”上官戒慈強調了一遍。
王言搖了搖頭:“這會兒估計橋都炸了,怒江的水流急,橫渡也不容易。我們是早都被放棄的人,多半回不去了。你和孩子……相識就是有緣,我盡量吧送你們回去吧。”
“為什么被放棄了?”卻是小崽子問了出來。
王言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將他們從出發墜機開始,一直到現在的經歷大致說了一下。
“在洋鬼子的機場那邊的時候,我們就被放棄了。后來我又拿了洋鬼子提供的武器彈藥,卻沒有辦事兒,眼下我又收攏了一個團的兵力,真是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啊,哪怕僥幸回去,回去多半也是被槍斃。”
上官戒慈瞪大了眼睛:“你還是個排長?”
王言含笑點頭:“現在是川軍團的代團長,我自封的,兄弟們也認我。”
“你真厲害。”
“謝謝。”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附近的兄弟們也是看著王公摟著新媳婦,嘻嘻哈哈的看熱鬧……
不消兩個小時,就做好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棺材。
當然也僅僅是像模像樣了,畢竟沒有那么多的工具,棺材蓋沒有弧度,都是砍出來的棱角,木板連接處還透著光,更沒有涂料上色防腐。但總也是個棺材的樣子。
挖了個坑,葬了上官戒慈的公公,沒有眼淚,沒有道別,上官戒慈領著孩子磕了三個頭,就隨著王言的隊伍一同離開了,向著怒江而去。
隊伍繼續行進,速度并不慢,歸心似箭的戰士們走起路來真是腳下生風,談笑之間便已經走過了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到了江邊之時,才是下午。
但是隊伍沉默了。
“狗日的,哪個把橋給炸了嘛!”要麻跳腳大罵。
煩啦、死啦都看向了王言,上官戒慈跟小崽子,也看向了王言,其他的戰士們嘈雜了一陣子,最后目光都落在了王言身上。
沒有一個人著急的跑下山去,到河邊掙扎,王言很欣慰。
他大喊道:“兄弟們!都看見了,我們被放棄了!回不去了!我還要告訴兄弟們一個真相,不,是早期跟隨我的兄弟們!早在機場的時候,我們就被放棄了!當時虞嘯卿那個狗日的,讓咱們死守機場,保護洋鬼子撤離!那個時候我就抗命了!
那邊的小鬼子被咱們惹毛了,估計現在機場的洋鬼子都成了小鬼子的俘虜。我為什么還要帶著兄弟們一路打回來?因為我看的出來,兄弟們都想回去,包括后加入的兄弟們也是一樣!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橋被炸了,水流湍急,后有追兵,咱們之前回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小鬼子的奸細,說明小鬼子的大部隊離咱們不遠啦!強渡怒江,我們三千兄弟不可能過的去。說不得河對面哪個沒娘的長官還得對咱們開槍,讓咱們回去阻擊小鬼子,讓咱們成仁!”
王言在人群擁擠,已然亂了隊形的隊伍中穿行。
“我不想成仁!不是我王言貪生怕死,每次打仗,我王言都是沖在前邊,兄弟們都看在眼里!我跟大家說過,我們要活著,要活的長久,除了必須的攻堅戰斗,我們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更多的殺敵報國!報我們跟小日本的血海深仇!
這一點,你們一路跟我走到這,應該都明白!我王言有這份能耐!從到了緬甸至今,我沒領著兄弟們打一場敗仗,大大小小上百仗,百戰百勝!把小鬼子殺的哭得喊娘!
事已至此,兄弟們不要悲傷!不要難過!更不要一個個好像死了爹媽一樣!咱們三千多弟兄,本地人只有一百多個!即便我們回去了,也是被整編到新的隊伍里,一樣回不了你們的家!兄弟們的家,半數都在淪陷區,都在日本人的手里,不打跑日本人,咱們回不去。
而被整編以后,兄弟們接下來還是要被派到這邊來打鬼子!所以不論我們回不回去,結果都一樣!不會有什么改變!
那么現在正好,我們索性不回去了!就留在這邊打鬼子!目前,據我們最有文化的林營長的不準確的統計,我們至少報銷了五千多小鬼子,我們實際干死的小鬼子,絕對不會少于這個數字,只會更多!
現在,兄弟們告訴我,是跑還是……殺!”
“殺!”
“殺!”
“殺!”
兄弟們默契的舉著槍,山呼殺敵!三千人的憤怒匯到一處,聲震四野,奔涌的怒江也為他們喝彩!恍惚間,奔流更加的洶涌三分。
王言笑著擺了擺手,壓下了大家被調動起來的情緒,他語氣輕快的說道:“兄弟們知足吧,我這個團長才是虧得慌呢,我剛找的新媳婦,孩子都是現成的,這就留不住嘍。”
“哈哈哈,王公,我看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光棍的命。”
“哈哈哈……”
兄弟們都笑起了王言的不走運。
“孤家寡人倒也好了,沒牽掛!”王言不在意的擺手,“好了,閑話少說,把我沒過門的媳婦、孩子都送過去,還有下邊那些老百姓,咱們不能眼看著小鬼子殺過來糟蹋人,兄弟啊,去,帶人把那些潰兵都給我拖回來,看看他們一個個沒出息,沒骨頭的樣子,呸!”
于是迷龍領了命,帶著一百多人就跑了下去,扎到慌亂的人堆里,二話不說對著那些潰兵就是一頓揍,將人都給拉了出來。
“阿譯!死啦!煩啦!”
“到!”三人應聲。
“剛才咱們過來的時候,有利地形都看過了,你們帶著兄弟們回去,阻擊日軍。我在這邊把老婆孩子送過去,一會兒去偷襲小日本,咱們給他們來個狠的。如果被沖散了,往東跑!去吧。”
三人大聲應是,各自帶著七百來人離去,頭也不回。
余下的兄弟們則是跟著王言下了山,到了河邊。
上官戒慈牽著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王言。
“咱們有點兒緣分,就是情分淺。”
王言笑呵呵的走過去,在眾人的鼓噪中,捧著上官戒慈的臉,上去就親了個嘴,給兄弟們樂壞了,一個個捧腹大笑,說著流氓話。
“我等你!”上官戒慈說的肯定,“你肯定能帶著兄弟們回來!”
王言從手上摘下來一塊手表,拍到了上官戒慈的手里:“這是繳獲的一個鬼子少佐的手表,能換不少錢。過江以后,你去禪達,到那邊找收容站的老鄧,如果老鄧不在……算了,你直接去找虞嘯卿,就說是我媳婦,讓他給你安排一下,肯定少不了你的吃穿。
另外還有一件事,這件事比較重要。見到虞嘯卿以后,你讓他趕緊改番號,告訴他川軍團的團長是我王言。另外更重要的一點,記得幫我問候他,就說我草他祖宗十八代。”
“我記下了!還有嗎?”
王言摸著她的臉,隨即又從手下的傳令兵那里要來了繳獲的一把日軍少佐的配槍,拍到了上官戒慈的手里。
“會開槍吧?”
“會開。”
“這些老百姓里也不見得有幾個好人,路上也不一定太平,誰動歪心思你就崩了誰。好好活著吧,有緣再見,沒緣拉倒。”
“我等你!”上官戒慈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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